幽冥焚心草是一種可以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內力的藥草,但服用後的副作用很大。

服用之人心脈會受到極大的損傷,若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導致心脈斷裂而亡。

鄭南衣到底要做什麼?

宮遠徵把輕功施展到了極致,沿路的侍衛們只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這是…徵公子?

看來,徵公子的武功又精進了啊。

侍衛們心中暗暗讚歎。

……………………

鄭南衣看著自已的房門又一次被人暴力推開後,表現的很是淡然自若。

兩片門板相繼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宮門的工匠手藝真是絕佳,製造門的質量過關,不然早就損壞了。

宮遠徵滿臉怒容,猛地推開房門,完全不顧及屋內之人是否同意,腳步如飛般徑直闖入其中。

“鄭南衣!”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喊出她的名字,顯然氣得不輕。

鄭南衣側身躺在床上,用手肘支撐起上身看向門口。

“徵公子怎會突然來此?今日我們不是已經見過面了麼?”

接著,她輕笑一聲,語氣調侃道:“況且,你這般不請自來,闖進女子閨房,可有些不大合乎禮數呢。”

宮遠徵氣得牙關緊咬,發出咯咯的響聲。

“你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你可知道幽冥焚心草究竟是何物?”

他大步向前邁去,用力抓住鄭南衣的手腕,準備為她把脈象。

鄭南衣眼含笑意,靜靜地看著宮遠徵,並不言語,也沒有反抗。

宮遠徵見她如此淡定,心中更是惱怒。

他緊緊握著鄭南衣的手腕,仔細感受著她脈搏的跳動。

宮遠徵額角上是一層細密的汗珠,想來應當是匆忙趕來所致。

鄭南衣默默注視著少年,目光溫柔如水。

她輕輕抬起另一隻手,伸向宮遠徵的額頭,似乎想要幫他擦掉汗水。

然而,宮遠徵卻偏過頭去,躲開了她的觸碰。

摸清了脈象,宮遠徵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沒有服用太多幽冥焚心草。

事後似乎還服用了另一種緩解心脈受損的草藥,不然她定會重傷。

宮遠徵鬆開她的手腕,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盯著鄭南衣。

聲音冰冷問道:“你為何要私自取走幽冥焚心草?”

鄭南衣眨了眨那看似無辜的大眼睛,輕聲辯駁道:

“不是私自取走啊,我有讓侍衛去跟你稟報的呀……只不過是稍微晚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你還敢狡辯!”

宮遠徵低聲呵斥,心中怒氣翻湧,“快說,你究竟做了什麼?你若是不講清楚,我……”

原本按照宮規,此事應當上報給執刃和長老們知曉。

然而,宮遠徵並不願這樣做。

他心裡很清楚,如果將此事告訴那些人,他們必定會用各種殘酷手段逼迫鄭南衣說出實情。

鄭南衣則直直地凝視著眼前這個許久未曾說話的少年。

迫切想要知道,他將會如何處置自已‘偷竊’藥草一事。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會怎麼做?”

宮遠徵思考良久,然後鄭重地宣佈:

“我會以徵宮宮主的身份給侍衛下令,從今往後,不准你再踏進醫館和徵宮半步!”

他的目光中帶著一抹威嚴與不容置疑。

聽到這話,鄭南衣沉默了許久。

只見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頭也始終低垂著,令人無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她是在哭嗎?

想到這裡,宮徵遠心中不禁一陣慌亂,是自已剛剛的態度嚇到她了嗎?

他急忙出聲想要勸慰,“你別…哭…”

可話未出口,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突然傳了過來。

她邊笑邊抬起頭來,宮遠徵這才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鄭南衣眼角確實掛著淚痕,不過卻是笑出來的。

瞧著對面的少年愣愣地盯著她,一頭霧水的模樣

她一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強忍住笑意,用水光瀲灩的眼眸回視宮遠徵

“徵公子,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可愛。”

雖然用可愛形容男子不太妥當,但她此時真的想不出更貼切的詞來形容他。

宮遠徵聽到這話,背在身後的手動了動,手指輕輕捻了一下。

只有你會用‘可愛’來形容我。

“你不要故意岔開話題!”

“好好好…”

鄭南衣的語氣無奈中又帶著一絲寵溺,彷彿在哄他一般。

“聽徵公子說金繁侍衛武功高強,我一時興起,就想去討教一二。”

“但我自知武功低微,為了不在眾人面前丟面子,所以才取了一些藥草想要提升實力。”

“你簡直是胡鬧!”宮遠徵心頭火起。

居然只是為了與人比試就如此衝動行事,簡直是不把自已的身體當回事!

“這藥豈能亂吃,你知不知道要是服用過量…你…”

鄭南衣拉住宮遠徵的衣襬,輕輕地左右搖晃,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宮遠徵被她這般模樣弄得有些心疼,原本想要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徵公子,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等一下再訓斥我啊?我感覺有點不舒服……”

鄭南衣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一句,幾乎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了。

她與金繁比試後,強撐著回到女客院落。

之後宮遠徵的到來,讓她無暇休息。

現在確是支撐不住了。

她感覺自已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越來越睜不開。

迷迷糊糊之間,只聽聞有人一聲輕嘆,緊接著一道溫柔好聽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睡吧,睡醒後就不難受了。”

好。

她在失去意識前,在心中輕輕地應了一聲。

宮遠徵見她昏睡過去,並不擔憂,他已經把過脈了,鄭南衣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替鄭南衣掖了下被角,順手理了一下貼在她臉頰上的一縷髮絲。

真是個傻姑娘!

她是因為金繁打傷了自已,才會去找他比武吧。

看著近在咫尺、雙眼緊閉的少女,宮遠徵慢慢俯身湊近她。

“謝謝你,以後換我來保護你。”他的神情柔軟而專注。

床上的少女像是聽到了他的許諾,眉眼舒展開來,唇角小幅度地彎了起來。

宮遠徵專注地看著她,一雙漂亮的眼眸突然綻開點點笑意,像是清澈平靜的湖面被外物所打破。

眼底水光流動,泛著淺淺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