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奕真完全按末璃的吩咐,吃下五種仙丹,三種仙草,八種仙果。

之後,他和末璃,山嵐三個人按照靈通符上的地圖,在一間殿裡找到了法術課上課的地方。這裡比起武技課的場地,更像是一間文科課程的教室,裡面擺著一排排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個側面開口的黑色盒子。

法術課老師名叫雷貫子,他雖然沒有牧風那麼高大強壯,但給人的威懾力卻絲毫不輸於牧風。他的面容如刀劈斧砍般稜角分明,眼神像鷹一樣銳利,鬚髮狂亂,並且非常奇特的一半全黑,另一半全白。

牧風雖然形象很有壓迫力,但說話時聲音還比較溫和。雷貫子不同,他一張口,聲音彷彿狂風吹過般,令人覺得凜冽,並不敢不豎起耳朵仔細聽。

上課後,雷貫子厲聲說:“今天繼續測試你們的基礎。你們考核時的表現還有武技課的成績我已經看過了,不得不說,有的同學的表現相當特殊(雷貫子刻意加重了特殊兩個字,並狠狠瞪了奕真一眼)。

“法術和武技一樣,都依賴對信力的轉化。你們可能有人會認為對武神來說,武技的重要性是大過法術的,有這樣想法的人,最後充其量只能做一個天兵。因為武技只能教會你們如何運用身體來戰鬥,法術運用的卻是蘊藏在天地萬物間的力量。

“我不奢求你們一開始就能理解法術的高深境界,但我要看看你們在身體之外控制信力的能力如何。有人認識你們桌上的東西是什麼嗎?”

雷貫子指的是桌上的黑色盒子,鬼電站起來說:“是蝕骨盒,我在靈通符訂閱的天界新聞看到過,這個本來是天刑殿審訊犯規玩家和戲院間諜的刑具。說是被施過強大的地煞法術,可以改化大小,將受刑人的部分肢體放入其中後肢體會被緩慢分解掉,同時讓受刑人痛不欲生。前些年被天界輿論批評太過殘忍,應該已經禁止使用了。”

雷貫子:“答對了,坐下。這就是今天測試你們的道具。”

同學們聽到這紛紛議論起來:“不是測試麼?為什麼給我們每人一個刑具?”“這什麼意思?天魁學院不能給我們上私刑吧?”“這違反天規吧?”

雷貫子打了個響指,一道電光劈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大家瞬間安靜了下來。

雷貫子:“這些蝕骨盒都是經過改造的,裡面的法術強度已經被大幅減弱,測試的方法就是要你們把手伸入盒中,運用信力在手外部形成一個法術罩,抵禦分解法術。”

雷貫子說著撥出靈通符向空中一揮,一個排行榜出現在空中,雷貫子接著說:“原來的蝕骨盒除非行刑者解除,一旦套上就無法脫下。這些改造過的盒子,你們覺得支撐不住時,可以隨時把手抽出來,堅持的時間就是你們的成績。

“如果還有人覺得這算是上刑,可以現在離開教室,成績記為零。不過我得提醒你們,如果有人武技,法術,幻術三門主課的測試結果都無可取之處,學院會重新考慮他是否值得佔用這個擴招的名額。你們還有問題嗎?”

沒有人再說話,雷貫子於是說:“沒有的話就準備好,我說開始時,就把手伸進蝕骨盒中。三,二,一,開始!”

大家不敢猶豫,紛紛把手伸進了盒子。排行榜旁,空中出現了一串數字計時。

奕真的手最開始感覺是熱,像伸進了一個逐漸升溫的烤箱裡。很快,他感覺面板出現了一種灼燒感。

我能做到,讓信力顯化為我想要的結果。奕真再次在心裡對自已說。“運用信力在手外部形成一個法術罩,抵禦分解法術。”奕真想起雷貫子的話,想象著有一團光包住了自已的手。

灼燒感沒有繼續加重。是心理作用嗎?還是信力起作用了?奕真一分心,手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奕真剋制住了身體本能想把手抽出來的衝動。

我能做到,我能做到,我能做到。奕真再次把注意力轉向蝕骨盒中,有一團光可以保護他的手……但痛感在漸漸加強,維持想象開始變得困難。

我能做到,讓信力顯化為我想要的結果……

奕真決定,無論如何不能第一個把手抽出來。雷貫子的意思,如果三門主課的測試結果都很差,可能會被要求離開學院。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奕真咬緊牙關。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做一個武神,確保家人之後的安全。

我能做到……

奕真忽然聽到“啊”的一聲,布甲堅持不下去了,把手從盒子裡抽了出來,手上的布條已經變得焦黑,但布甲手臂上很快長出一些新的布條,將焦黑的蓋在了下面。

滴的一聲,空中的計時數字閃了一下,然後彈出一個長條,上面寫著“布甲,武神班,4分27秒”,插入了排行榜中較靠後的位置。

至少這次不會是墊底了……

一分心,奕真手上的痛感又加劇了,他索性閉上眼,盡力去集中注意力。但他感覺自已的皮肉像被刺穿一樣地疼,他已經很難去想象那團光了,於是轉而去對抗痛感。

忍住,奕真在心裡對自已說,如果現在抽出手,成績仍然很靠後。昨天的成績太差了,今天必須拿到一個靠前的成績,證明自已不是一無是處。不能屈服於疼痛,抵禦盒子裡的法術,我能做到……

接連的滴聲響起,越來越多的同學抽出手結束了測試,奕真已經是中等偏上的成績了,但他還想持續更長的時間。

滴。

又一個人撐不住了。

我還能撐住。奕真的額頭開始不停沁出汗水,他感覺自已的手現在整個在烈火中炙烤,但他告訴自已疼痛只不過是身體傳送給他的一種訊號,只要他想,就可以忽略。

滴。

滴。

現在只剩奕真和幾個天人了。山嵐和末璃都已經結束了考核。

奕真仍然閉著眼強忍著,他不知道自已已經臉色煞白,青筋突起,他已經要把自已催眠了:再堅持一小會,我要證明自已……我能做到……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雷貫子來到奕真身邊,迅速把他的手從盒子裡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