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內,賭桌前。
“我動你媽!老子堂堂殿堂巨股,東家之一!自是能輸能贏,賠千賠百都是一句話!用得著使這種不乾淨的手段?!”此時的石孟達多少有些氣急敗壞了,只是傳音而已,怎會憋得脖子上筋脈噴張?
“(你他舅的一個看門的,算什麼巨股?!)”金手指早是無法容忍,也最恨別人在旁指手畫腳瞎命令,真是恨不得將手下抓按著的骰盅按炸,或將眼下的桌子瞪穿,也是預感快要忍不住,所以就猛然轉頭地怒瞪了過去:“那你告訴我!這他孃的那兩個九面花獸骰,為什麼在三個點子旋停之前就停了?!”
可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就引發了一場暴怒:“老子不知道!我說了八百遍!”
“你他媽的、石孟達!”金手指勃然暴怒,一身修為全作氣勢無形,只對一人衝擊。
“我操你媽千夢龍!”石仲更不相讓,輪到嘴臭他還沒曾怕過誰,而今只是落手一按桌面,就將這等只針對神識的氣勢抵消。
“你這畜~~生!”金手指倍覺齒冷,他成名多年,又何曾有過眼下的委屈和羞辱?
“你再罵!”石仲更是絞盡腦汁都想不到這廝為何這麼講不通,就是輸一次,怎~~麼了?!
“我就罵!”金手指雖然人沒動,卻有一種要和人拼命的架勢出現。
“我會怕你?!”石仲更是不懼,也根本不知道自已竟然把手下的賭桌抓按出一片細密如叢的裂痕。
“來呀!老子更是不驚!”金手指猛地按扁骰盅,抬手就開出三個大六帶兩花。
“你他媽的……”石仲低頭一看就瞪眼,雖然沒有什麼實際行為,可卻給人一種爬上桌子過去找人掐架的錯覺。
實際上,那也不是錯覺,而是一種神識意境,或是精神層面上的較量。
而神識本無形,修為到了才能見。
至於聲音,也如是。
就見石仲上手掐人,好講道理:“你他媽~~的,老子說了你不聽、聽了你不做、做又玩陰的,你是個什麼東西!”
金手指本就是個煉體的,又哪會怕這些?也屬實怒極了,才恨不得立刻把肉身強度全部轉化成神識力量,好把這個混蛋當場掐死:“你個狗日看門的,去你媽的看門的!到哪都看門,什麼位置都看門!”
“你再罵!!”石仲最恨別人說他是個看門的,而且是給妓院看門的,奈何這是事實,不爭的事實。
“我就罵!!”金手指可算逮到了逆鱗,可也就是一說,根本沒有後罵。
“好好好,我叫你罵,老子用神識咬死你!”石仲的神識果然說做就咬,一口就把對方的肩頸咬掉一大塊。
“啊——!你他媽的!”金手指頓時吃痛,本體更是直接瞪出一眼的血絲,於是就立刻攥拳上轉,不但把拇指豎的筆直,還猛地頂入那神識的不可描繪處。
“嗚唔!”
這下倒好,不但神識窒息渙散了,受害者本人更是屁股一夾,當場憋住了。
“哼!這回知道厲害了吧。”金手指立刻露出冷笑。
“你他媽的……敢捅老子……溝眼子。”石仲幾欲動手去摸屁股,奈何手臂顫抖,痛不能夠。
卟。
金手指輕把拇指從一圈空氣裡面拔下來,立刻就讓那具渙散的神識體直接蕩滅無形,其人更是馬上抽甩出一張手帕擦手,可謂一嘴的鄙夷和嫌棄:“捅了就捅了,怎麼著!”
“你他媽的!”石仲氣急,奈何菊花殘敗又抽搐,便只能用言語去問候對方:“你這狗賊,晚上睡覺最好閉上眼睛。不然我怕你死不瞑目!”
“你他孃的少廢話!老子刀槍不入,就你那點修為和依仗,我站著讓你收拾都無法破我防!”
“你這畜~~生!”
“石孟達!”
“叫你爹作甚!”
“你他娘~~的,你這個王八蛋……”
“王八蛋也是你爹!”
“你再罵!”
“我就罵!”
“你他媽的……”
得,這一回,完全又反過來了。
而當那兩個笨蛋在精神層面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又開始用神識化形來進行火併的時候,站在幾位世子或少爺身後的某位易容將軍卻用拳頭擋住嘴巴,心虛輕咳了一聲:“吭。”
至於坐在他們身前的那排小鬼,倒是全然不懂也根本不在乎,個個都踢踏著小短腿,安分守已地等著莊家給自已理賠,或是讓自已掏腰包。
便透過這裡,看那角樓上。
“啊對對對,就是這麼打的。擊球嘛,怎麼打都行,一點不過分。”牛夢山跟個保安一樣站在遠處,根本就不願意過去給那幾個小鬼頭指導任何。
“那我打咯?”這位世子可不像表面上那麼純真可愛,奈何牛夢山壓根沒領教,也根本不知道,所以就敷衍擺手,不耐點頭:“打打打,隨便打。”
“嘿嘿。”他一笑,猛然作怒。
牛夢山不由一愣,又瞥見一眾護衛全部揪住雙耳、閉目封聽,立刻就大驚失色,欲要伸手去攔:“等、”
呼嗚——!
這哪是勁風呼嘯?分明是空間如流,隨氣流逆卷,這一擊!
嘭!
炸裂空間,不但將整個春滿樓的半個腦袋都給打爆,那顆彈球更是如同黑洞出膛一般驟然地噴射了出去。
轟隆隆……
所過之處又何止奔雷一叢?那空間都碎裂,在天上劃出一道潦草的筆墨。
啪嗒……
悟星河更愣了,連手上搶走的烤肉也全都驚掉了……
“哇——!”被星歸抱在懷裡的星痕還沒出襁褓呢,又怎會見過這種可怕?當場就嚎啕大哭了起來,卻是連眼睛都無法睜開,也不知道星歸怎麼把這廝誘拐出來的。
“星痕!”星歸自然驚急,奈何樓上的牛夢山聲音更大:“住手!!”
“啊?”眼下的這一排少爺和公主也沒有一個省油燈,雖然齊齊轉頭看了過來,奈何分心乏術,手上鬆了。
聰、聰、聰!
十幾道箭矢如電,又何止碎靶破牆那麼簡單?整個牆壁都被射飛了出去……
“完、完了……”牛夢山抬手又頓,真是如考喪批一般,可偏偏又看到一個兩歲小兒嘗試搭箭,便瞬間惶恐附體,先從挪步到慢走,再從慢走疾步去:“喂……喂——,別他媽亂搞啊……”
聰!
好傢伙兒,這道黑羽才飛出,怡紅院的走廊裡面就有人硬是拉不住:“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我要去!”
“少爺,少~~爺!這可不興去啊,這可不能去啊!要是讓老爺知道了,你就把我害了吧~~”這位管家也是遭大罪,怎麼拉扯和摟抱都無法阻止跟前的這位少主,更是不敢太用力,生怕傷到了對方。
卻也正因如此,才能讓他邁動小短腿,真是扒著門柱好使勁,硬是要往前面衝:“我不管!我要去!人家都說好玩,舅舅也說這種地方是男人必須要去的!我來都來了,要是不進去,好好成長一番,以後回去定要被他嘲笑!我堂堂世子,不能被人譏諷!”
“哎~~呀!哎~~呀~~!!”管家太難了,十足的痛心疾首。
另外也不用他說,身後的兩個御衛便回頭朝人抹脖子了:“鞥?”
“是。”一眾侍衛紛紛抱拳領命,當場就化作黑影飛離,且是兵分四路而去。
後院大樓,頂層月臺上。
“哎……”柯一夢屬實無奈,便就搖頭回去,把小么兒獨自留在了這裡,就連囑咐的時候也有無盡疲倦,多是心累導致:“千金散去還復來,最是頑童難教訓。算了……就再歇幾天,權當是賣些薄面,給這些巨族國貴了。”
小么兒苦笑,隨後點頭:“是……”
而此同時,一樓炭烤場內。
“哇——,哇啊……”
偌大皆空,周邊更無客,只有星痕委屈的哭鬧聲亂人心耳,卻是急壞了星歸,也不知從哪來學的,又是抖腿又是晃抱的,相當有模樣:“嗷嗷、嗷嗷嗷……星痕乖,星痕不鬧,星痕不哭,爹爹和孃親全都出去了,星歸哥哥吃飽了,餵你喝酒好不好?”
你聽聽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就連旁邊的世子都因煩生悶,甚至氣得丟下了手裡抱著的那個比他腦袋還大的炭烤王八腿:“哎呀星歸——!這小子怎麼仄麼煩人吶!下次再若帶他出來,我就不跟你玩了!”
“哎呀你說什麼呀?他可是我的嫡家小弟。”星歸頓時不滿,馬上就不樂意了:“你都是個大人了,又怎麼跟他一個呆毛卷卷的小孩子一般見識?還生、氣。”
“唪。”那世子抱手一摔,卻把小臉蛋都給嘟囔了起來:“我才不管。我很煩了,我要回去了。”
“哎呀!”星歸剛要藉口表達,旁邊的總管大人就如同看到了救命藥,慌忙湊過來扶住小主:“哎呀我的祖~~宗誒!你可算是回心轉意了,走,咱立刻就回去!可不能跟這小鬼學,更別跟上面那群外國小子一般惹關係,要不然吶,盡都學壞!”
可惜,這小主還沒把話聽進去,就耳朵一動地聽到了別處的情況:“救命啊,救命啊悟掌櫃!這群土匪綁人啦!強搶啊!要他媽的殺人啦!你管不管,你救不救啊!”
有聞此言,頓時全場看去,原來是主廚廖康慘遭脅迫而又逃之不得,竟被那幾個侍衛如同抬豬上案板一樣捯騰了過來,也就剩下一條右腿還能夠勉強觸底,可又逆向不好使,卻連鞋子也都掙扎掉遠了,根本就剎不住身子和腿腳。
“你他媽的……”悟星河也屬實沒想到,這幾個侍衛果然是應了口頭,是真被那兩個下臣叫過去抬人的,而且還真的把人抬過來,簡直離天大譜,便要開口主事:“哎,夠、”
可惜,話才出頭,就打眼掃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鞥?”
看那亨運樓,正好有兩個穿著本地制服的傢伙兒有說有笑地走出內門,而這其中那一個,悟星河可是尤為記得。
“原來是你這個林某人……”悟星河頓時陰鬱撇嘴,在場眾人也只覺得風影掠目,就看到悟星河突然攔到了那二人的跟前。
“呃。”不止星歸怔住了,就連星痕也都不哭了,而且還本能地嘗試著往那邊動耳朵,果然是個天生的樂子人,有先天的八卦聖體。
“星歸(阿邈),你二哥有點衝動耶(你看到我二哥怎麼過去的沒有)。”當星歸和世子下意識地互望互問時,那總管大人也禁不住詢向左右的一干人等:“這……啊?”
“鞥~~”奈何,眾人只搖頭,個個撥浪鼓。就連那幾個抬人過來的傢伙兒也聳肩側頭,竟忘過來了。
此間按下,看彼方。
“呃。”林某人早就怔停,此間是又愣一頭,這才抬眼上望。奈何其人背光,距離又近,還比自已高出一頭,就那兩個眼珠子跟個明燈一樣,實在說不上來有什麼感覺,更沒有看清臉面,這才禁不住心中困惑:“你……您是……?”
“怎麼,不認識我?”悟星河話一說完就勾起了嘴角,立刻上手勾搭住對方的脖子,恨不得直接把對方勒死在腋窩裡:“還是說,故意忘記了?”
“呃。”林某人實難反應過來,再加上悟星河有所剋制,所以就沒有什麼窒息感,卻也被迫彎腰,嘗試著抬頭去看:“誤會……誤會吧?我——”
這回倒好,一看就糟。可你若說他反應慢吧,他又一眼認出了悟星河,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可若說他腦子靈光吧,他竟然沒從聲音上面聽出來這人是老闆,而且是透過搜刮腦海記憶,從當日場景當中找到的悟星河,然後才對號入座……
反觀悟星河,一眼就看出這廝切實認出了自已是誰,於是就把對方勒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位員工……你不久之前,是否去過長平啊……”
“老、掌、掌櫃的……”林某人頓生惶恐,偏又看到悟星河的嘴角噙有陰笑,就更是頭皮發麻,脊背冒汗涼一片:“我沒有出去過,什麼都忘了,全番是記不起來了……就是想記,也全都忘完了,屬實腦子不靈光,想不起來啊。”
儘管林某人已經不打自招,可悟星河卻根本不感冒,立刻就把眼睛斜眯了起來:“想不起來?那你可真是個記憶幼師……要不然,讓我幫你恢復恢復?”
“啊?”林某人方才起疑就突然憋住,隨後便發出傳遍全城的慘叫:“啊——”
“他媽的。”這位官人難得有興致在街頭攤檔旁品嚐小吃,卻被那悽絕長空的鬼哭狼嚎掃了興,於是就把碗筷丟放在桌,起身便走:“吃屎的!是鋪租管理和靜時費收的不夠,晚上春叫就算了,白天還鬼叫!真他媽的倒了八輩子血黴!被派到這裡當差!”
“誒大人,您還沒給錢呢!”夥計的一愣便起,拔掉牙籤就要揚手跟招呼,可惜還沒跟過去,就被對方一腳蹬坐了回去:“老子付你媽個舅,去找醉夢樓的要!”
“可是、”
“我他媽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