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去了。”麥麥走過來。

“好。”

我看於慶威眉頭緊皺,一言不發,不知道他聽了什麼。

麥麥也沒有問他什麼,我本想了解下,又想到和他算不上熟悉,就這麼懷有心思在路上慢慢溜達。

富貴迎面跑過來,“又見到你們了。從戰俘那兒過來的?”

我看他抱了一摞書。“是啊,你要去哪兒。”

“我去那邊化學實驗室,你們去嗎?”

“我們可以去嗎?”

“是我太興奮了,如果你們要去,需要大野少佐同意的。”他把要掉下來的書往上提一提,“我那天感觸很大,想到了一些可以稀釋以及不小心到身上的辦法。真是很感謝。”

說完他對著我們深鞠一躬。

怎麼說呢,我情緒格外複雜。我都恨不得站遠八米外。

“這次實驗結果出來後,少佐他們要啟動一個實驗。希望你們也參加。”

麥麥明顯激動了一下,“什麼實驗?”

他看出了麥麥的著急,“別擔心,就是觀察一些小動物的反應。”

“什麼化學物質?”

他想了想開口說:“邁耶這個人,你們知道嗎?我們現在的課題就是他研製出來的二氯二乙硫醚。”

“知道。”我回答。

“知道,你們現在要研究它?這種化學物質很危險。”麥麥問道。

“科學實驗往往伴隨著危險的,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看出來你能為科學獻身的決心了,但是,我們站在對立面,實在是佩服不起來。不僅僅是不看好他。甚至,我還惡毒的想,希望實驗失敗,再傷幾個他們的實驗人員。

“好吧,如果你們想讓我們參加,我們會的。只是我們只是醫生,在科學實驗上,恐怕幫不了什麼。”

“沒有關係的,麥麥小姐。”

富貴離開後麥麥和於慶威沉默無言一路。

我多次想開口,都被他倆的失落情緒打回來了。

於慶威一直站在視窗發呆,麥麥不斷地在門外徘徊。門口的雪被她踩出了一個結實的小道來。

過了許久,於慶威對著麥麥喊道:“麥麥,你先進來,我有事和你商量下。”

她推開門進來,伴隨著一陣刺骨的寒意,她那嬌小的身軀踉蹌而入,臉頰上泛著因嚴寒而引起的深深紅暈,纖細的睫毛上都掛著細小的冰晶,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於慶威。“你喊我什麼事?”

“我想一個人行動,我去做松田那個任務。你們找可以出去的辦法。”

“你為什麼這麼想?”

“你知道今天骨折的是誰嗎?”

“他們不是說戰俘?”

“根本就不是,他是被聘請過來的實驗人員。”

“那他們,他的身體沒有接觸芥子氣的表現。”

“那是因為他們從事的是活體解剖。”

怪不得他一路沉默不語,我此刻懸著的心終於是沒有任何期待的沉下來了。

宛如一潭死水。

“那些焚燒爐裡的?”

“都是反抗逃走,被抓回來打死的。”

“這種名義上的戰俘。”麥麥喃喃自語。

“我看你下午就一直在溜神。我想好了,我在松田手底下工作,3個月一到,纜車快開的時候,找個由頭,先送你過去。我如果沒有去找你,我的家你也知道,你把我剩下的儲蓄交給我父母。”

“我們還沒到那個地步呢。這距離還有二十多年呢,剛才你也聽到了。二氯二乙硫醚他們還只是接觸的階段。”

“被動的做選擇,我們永遠受限制,做不了自已的事情。你忘了,我們是怎麼活過來的了?”

麥麥臉色變得蒼白,“那你千萬要小心。既然你做了這個決定,那我去和富貴……”

“我不建議你去,你對化學不通。”

我看著他倆,“我去,我化學好。”

於慶威立刻回應。“好,就許滯去。”

嗯?

雖然我覺得於慶威說的是對的,我也是這般想的。麥麥能瞭解二氯二乙硫醚,是因為她是當地人,因為他們都很恐懼這個東西,從小就耳濡目染。但是如果有一些其他的化學物質,她很難分辨以及規避風險,況且和富貴那個腦袋熱的化學迷打交道,應該到後期會很不容易。但我還是覺得怪怪的,他沒給我挖坑吧。

“對了,大野提到一個人。小澤君,你們還記得嗎?那是個變態,遠離他。”

我想到了大野說把活著的給他送去,那剛才的老毛子,恐怕凶多吉少啊。

麥麥像是想到了什麼,“回來的時候,你們看到了碉堡了嗎?”

我仔細的想了想,“沒有。”

“活動還是不夠遠,我們需要想辦法找到他們的地道。”

“如果他們還沒有挖呢?”於慶威問道。

“不可能,他們的地下建的十分龐大,不是幾年就可以建出來的。”

我想了想,“在我們床下挖一條,或者其他地方。”

“很難,這麼冷的天,這種凍土,就靠咱們三個恐怕3個月過去,還沒挖出這間屋子。”

“地道這個恐怕是很難實現了。”我嘆氣。

“我今天在外面踩了很長時間的雪,猜測再有半個多月,一定會有一場特大暴雪。我們得準備過冬了。”

“還會再冷?”於慶威問道。

“對,他們估計不會給我們準備什麼了,就像我們現在,他們睡的都是火炕,我們這都是床。我們要想想更好的取暖方式,只靠起個火堆,不是辦法。況且,雪大起來的時候,走不了路,食物他們都不會提供給我們了。”

“下到連路都走不了,這是雪災吧。”

“沒在東北部待過吧,雪下的能蓋過房子。是正常的。到時候出門還得挖道。而我們的契機就是連續幾日的大雪。”

麥麥此刻靈動的眼睛一眨一眨,還有點狡黠。一臉的篤定在雪天,我們肯定能逃走。

於慶威想了想說,“麥麥,我很想信你。但我覺得你這個計劃真不如我的。首先,天氣是不一定的,萬一沒有連續的暴雪呢?而且我們在挖道的時候,方向不確定。你說的碉堡也是你的猜測,三個未知條件。”

麥麥反駁他:“你覺得到時候松田會聽你的?那個老鬼,可不是什麼好人。他的精明我們三個加起來都可能鬥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