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佐，有效果。”
大野欣賞的看著麥麥，“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麥麥。”
“哪個麥？”
“小麥的麥。”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我常常讀詩，不知道是否是這個麥？”
“是的。”
還是個咬文嚼字的島國人。
“刮骨的手術，現在安排嗎?”
麥麥點頭，指了指於慶威，“讓他來吧，他擅長這種外傷。”
因戴著防毒面具，麥麥並沒有過多的說話。
她手搭在於慶威的胳膊上，做了個手勢，示意於慶威的行動。
於慶威拍了拍麥麥的手背。
我端著托盤站在她們旁邊，遞給麥麥一針麻醉劑。
“麻醉已注射。”
“開始手術。”
於慶威手持鋒利的手術刀，眼神專注而冷靜。在腐爛的地方，果斷利索的劃下一刀，患者的骨骼輪廓清晰可見。
“啊！”一聲慘叫傳來。
他原本的佝僂的身體一下子展開，左腿整片的水泡顯露出來。身子開始不停抖動。
“讓他安靜，再扎一針鎮靜劑。”
“好的。”麥麥回答。
“準備切除。”
“好的，止血棉，紗布準備好了。”
“止血藥準備了嗎？”
“許滯，看下藥箱，有沒有。”麥麥問道。
我開啟箱子，“有。”
“麥麥做好止血，我開始切除了。”
刀子劃過的每一處，骨頭的暴露都伴隨著鮮血淋漓的景象，他快速地去除壞死的組織和骨頭。
“切除結束，還剩下水泡，怎麼處理？”
“剪開。讓許滯來。”
於慶威站起身，鬆了口氣。
我託著托盤的手開始小幅度的顫抖。
“把東西交給於慶威。”麥麥催促道。
我小心翼翼地避開周圍的肌肉和血管用剪子剪開一些水泡，水泡裡的液體緩緩流出，我心中充滿了焦慮和緊張。
麥麥衝我點點頭。
緊接著我輕輕地用鑷子清理掉壞死的組織，然後用生理鹽水沖洗傷口。
“許滯，你順帶包紮了，切除這些創口太大，我這邊處理的要更注意些。”
“好。”
我拿起紗布做著最後的工作。
大野對身後的人說：“去幾個人，按照他們的辦法去處理一下那四個傷患。”
怪不得這種情況下大野也不走，還帶了很多人站在這觀察。看來不僅是看看我們的水平，也是看下怎麼處理這樣的傷口。
好心的讓我們穿上了防護服，倒是意外。
手術結束了。
大野寒暄了幾句，吩咐了個人把我們帶回去。
剛進屋，於慶威就癱在床上不動了。“還是你們兩個淡定啊，我的心一秒都不停地咚咚的跳啊，手術的時候，我聽到的都是自已的聲音，幸好讓許滯上了，後面我都怕出現事故，被大野一槍斃在那兒。”
原來麥麥看出來了於慶威要扛不住了。
“我沒感覺你不對，我只是覺得，如果大野覺得我們三個人裡，有人沒有價值，我怕他對我們不利。”
麥麥考慮的原來是這個。
她把頭髮捲起來坐在床邊上，“沒想到奶奶教給我的，現在能用上。我以為都是故事，哎！幸好他們還沒研發其他的毒氣呢，現在的二氯二乙硫醚，提取還沒有二十年後那樣簡單，沒辦法量產。所以他們現在應該還沒有想到毒氣彈的使用呢。”
“你是覺得，他們最後考慮毒氣彈是因為其他原因？”我問。
“不是，哪有什麼其他原因，有也是誘因，他們是隻不過是透過德國看到了芥子氣得厲害。他們熱衷於做各種實驗，是他們一直想用最小的成本吞下我們國家。”
“難怪他們不研發武器，重心在菌種實驗，化學實驗上。他們火力根本沒辦法壓制我們，我們人口基數太大了，難聽的講，我們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們。”於慶威回答。
我想了想說：“所以，我們在涉及這方面一定要沉默。一是，怕我們的話給他們提醒。二，這是他們的軍事要密，知道了對我們不利。讓治就治，讓救就救。先獲得我們可以隨意出行的權利。”
“好，我先說沾到芥子氣的處理方法，畢竟奶奶知道都是些土方子，有用但不一定效果好。我都說出來我們大家商量一下。”
“好。”
“好。剛才我記得那個人說和鹼融合，肥皂啊，草木灰，應該都行。”於慶威說道。
“酒精中和漂白粉、雙氧水可以用棉球吸附毒液。”
我看著麥麥，“那當時我……”又想到了在手術前，她拍於慶威的那兩下。恐怕她們兩個根本就沒想全身心的去救人。“我明白了。”
“剪開的水泡，要用泡過蘇打水的紗布來包。”
我們點點頭，我忽然想到我之前學到的，開口講：“二氯二乙硫醚可被稀硝酸、過氧化氫、次氯酸、漂白粉及氯胺等氧化，使其失去糜爛作用。加熱能加速芥子氣的水解，這些方法對芥子氣染毒的物品都可以進行消毒。”
於慶威坐起來，“終於有點曙光了，有個化學可以的，我可以放下提心吊膽的心了。我怕大野再說些什麼，我不知道回答不上來，正好你會，他肯定願意和你交流。你哄好他，然後我們再偷偷摸摸……”
麥麥笑了笑說：“可以。”
“麥麥，你還是接著說吧。”我嘆口氣。
“這對於我們Q市的人來說都是些常識了，畢竟現在地底下還埋了那麼多沒有挖出來呢。大家都怕不小心碰到。”她脫掉鞋子，“對了，如果沾面板上是有潛伏期的。”
“這玩意兒還有潛伏期？”
“是啊，你們知道它什麼樣子嗎？”
我想了想回答：“二氯二乙硫醚，為油狀液體，呈無色或淡黃色，微溶於水，易溶於丙酮、苯、乙醇、醚、四氯化碳、汽油等。芥子氣的穩定性較好，可較長期儲存。”
“你說的是它的純淨狀態，我們能見到的，應該都是工業品。呈現棕色、深褐色甚至黑色，具有大蒜或芥末的氣味。揮發度較低。所以它是屬於那種永續性毒劑。不然這麼多年過去，我們依然不敢輕易挖掘地下，我說它比731厲害，一點兒都沒有摻假。”
“生物有死的那天，這些化學品可沒有啊。揮發低，又穩定，天選的戰略用品，太厲害了。”於慶威道。
“厲害的東西，伴隨著更厲害的危險。在水中可以造成水的長期汙染，因為水沒有辦法溶解它。氣態下，就我們現在穿的棉衣，不用這樣看著我，就是你們想的，甚至可以直接穿透過。”
我和於慶威大眼瞪小眼。
這玩意沒治啊，太無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