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大門邊緣已經磨損,油漆也斑駁脫落,我小心翼翼地跨過了那道門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屋內,昏暗的燈光下,有目光不時地投射過來,好奇而又警惕,又帶著幾分疏離和冷漠。
在這種審視之下,我感到自已的不安愈發強烈。
這麼多人?
山本輕輕地推開了內室的門,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吱呀聲,屋裡的人逐漸清晰。“這些都是我請過來的幫忙研究這次鼠疫的。他們各有各的才華,很多都是你們國人,條件有限,我挪了幾間房間留你們研究和休息用。”
麥麥步入房間,目光在一眾探尋後,她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山本敏銳地捕捉到了麥麥的表情變化,他微微一笑,“遇到熟人了?那你們應該會更好的相處。希望短時間內可以收到你們的成果。”
山本離去後,擠過來位年輕男性,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給我的感覺奇怪極了,他的舉止雖然看似熱情洋溢,但我卻能在其背後感受到一股難以名狀的陰鬱氣息。“麥麥,太好了你還活著。”
麥麥微微頷首,她對於這位充滿熱情的男士的回應顯得有些冷淡。
無奈之下,這位男士只得轉過身來,開始與我交談。“謝謝這位兄弟一路以來對麥麥的照顧。”
“小事。”
“於威慶,很高興認識你。”
“許滯。”
看來麥麥與他關係匪淺。
“這不是我們隊伍裡小棉襖嗎?”
尋著聲音望去,一位面頰濃密生長著絡腮鬍須,身形健碩如山的男子正穩步走來。又放了極低的聲音在我們面前說:“誰都可以蓋的那種。”
麥麥那雙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正憤怒地、帶著不滿地望著他。
“周震,你不要現在找不痛快。”說完於威慶又安撫著麥麥,“別理他,我先帶你去休息。”
“我可不是為了找不痛快來的,我就是為了痛快來的。”
麥麥的手指輕輕顫慄,羞憤與忍耐交織,試圖抑制住內心的波瀾,卻又無法完全控制住身體的本能反應。
她的嘴唇緊抿,似乎在努力剋制著即將爆發的怒火,“周震,我受山本先生之請而來,這裡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
“別生氣,你這個樣子我更怕我把持不住。山本先生,你倒是敢,還敢拿島國人來壓我。叛徒,到時候爽完,送你們兩個一起去死。”
“周震,你別過分。”
“我看你是找死。”我邁步向前,一記迅猛的拳擊向他的臉龐襲去。
他的頭微微抬起,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呻吟,一口殷紅的血沫從他緊咬的牙關啐出,“老子今天廢了你的手。”
“想廢我的手?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周震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來,一記重拳直擊我的的胸口。我急忙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重拳結結實實地打在我的胸膛上,我感到一陣劇痛,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
這一拳頭真不輕,我恐怕接不住他接下來的拳頭。
我緩緩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這把匕首還是在院子裡從鬧事人的手裡摸來的。
“還有把刀,怪不得向我挑釁。就憑你這把破刀?”
我猛地一躍,匕首帶著呼嘯聲直奔他的右手而去。他輕巧地向後一仰,匕首擦過他的衣袖,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他趁勢一個翻滾,避開了我的攻擊。
“就這點本事?”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許滯,你……”
“別說話,別分我心。”
我見一擊不中,迅速調整姿態。
突然,他衝上來,一腳踢中了我的手腕。匕首脫手飛出,落在窗戶旁。又一腳把我踹倒在地上。
“現在,你該知道我的本事了。”周震冷冷地看著我。
我咬了咬牙,從地上爬起來。“那你可得讓我好好瞧瞧你的本事。”
“好,現在就成全你讓你去死。”
我顧不得疼痛,用力夠向遠處的匕首。我的手指尖幾乎要碰到那冰冷的金屬時,周震突然伸出一隻腳,狠狠地踩在我的手背上。我感到一陣劇痛,但我不甘心放棄,用力一抽,終於將匕首握在了手中。
我掙扎著站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將匕首向周震擲去。他敏捷地躲開了,匕首擦過他的肩膀,留下一道血痕。周震怒吼一聲,再次向我撲來。
“好小子。”
我右腳精準地踢中了他的膝蓋,匕首則像一道寒光,用盡全力刺進了他的脊背。那一刻,時間彷彿停滯,我能感受到匕首穿透肉體的沉悶聲響,以及周震身體猛然一震。
隨著匕首深深刺入周震的脊背,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劇烈地抽搐著。我站在原地,感受到手中的匕首上傳來的震動。
周震踉蹌著向後退去,他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震驚。
我明白,這一擊已經讓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我緊握著匕首,準備給予他最後一擊。
然而,就在我準備動手之際,周震突然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
他猛地伸手向後,試圖拔出背上的匕首。我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指緊緊地抓住匕首的柄部,用力向外拔。
真是個爺們兒。
我迅速地向前邁出一步,用盡全力踢向他的手腕。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周震的手臂猛地垂下,匕首掉落在地。
“你不是要廢我的手嗎?”
他痛苦地呻吟著,試圖用另一隻手去撿起匕首。
我反過來將腳踩在他的手上。“說起來,我還挺佩服你的,如果不是你不尊重我的朋友的話。”
“麥麥那個賤人,竟又找了你這個小白臉,你要小心點,別和我哥們兒一樣死在她手裡。”
“放乾淨點兒你的嘴。”
“技不如人,我認了,要殺要剮隨便你。”
我鬆開他的手,“我對打打殺殺沒興趣,麻煩你和我朋友道個歉。”
“我不會道歉,讓我和她道歉,不如你直接讓我去死。”
於慶威走過來,“許滯,算了,大家都是好不容易從上個任務活下來,和其他人不同,我們也算自已人。”
“誰和你是自已人,你在這兒裝什麼,你給我當孫子都不配。”
於慶威懼怕他似的往後退,但他的眼神,此刻卻變得迷離而閃爍,如同毒蛇在黑暗中窺伺獵物,透露出一種陰冷而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