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曼蹲下來,蜷縮成嬰兒的姿態,她哭得很小聲,心中滿是不甘與悲痛。
她拋棄一切奮不顧身地奔到他的身邊,為這個家奉獻了整整五年,可到頭來居然居然是這樣的結局,呵,夠諷刺的。
她真的不懂,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臥室門曾悄悄地開過一條縫,但很快地又關上了。
H大的傍晚從來都是熱鬧的沒邊,操場邊、林蔭小道上,到處散發著年輕人朝氣蓬勃的味道,與這黃昏倒有些背道而馳。
也許在這裡面,只有我才是適合這個黃昏的吧。
趙文曼獨步走過,心裡悲愴想著。
如今28歲的她,已經學會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飛,學會如何和菜市場的大媽為了一毛錢奮戰到底……她練就了所有家庭婦女的厲害本事,也得到了所有家庭婦女的缺點真傳。
眼角不可避免地留下歲月的痕跡,即使她拼盡全力地保養也阻擋不了那無情的歲月的碾壓。
可是……讓她盡心盡力的那個男人呢?
“趙文曼,這是離婚協議書,離婚吧。”
腦子不斷迴轉著那句絕情的話,她心如刀絞。
傅一封的毫無猶豫和決然,隨著那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她這些年的努力全然否定了。
她難以置信,卻不得不相信,因為那是傅一封,絕情的傅一封。
趙文曼在操場邊坐了下來,H大是好友琳琳和她的母校,琳琳邀請她參加她的婚禮,地點就在H大,她們是密友,這是必須要出席的場合。
如果她和傅一封現在還好的話,也許他會過來也說不定呢。
趙文曼苦笑一聲,如果真是一個充分的想象詞,現實是她要強顏歡笑去吃別人撒的狗糧,心裡還要承受著如刀鋸般的疼痛。
趙文曼掏出口袋的煙盒,是她喜歡的白沙,這煙沒什麼檔次也算不得好抽,可她就是喜歡。每當心情陰鬱的時候她都會來上一根,這是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傅一封都不知道的秘密。
趙文曼冷笑,他們的婚姻確實有太多的秘密了。
掏出打火機,正打算點燃的時候,一個籃球直面飛了過來,與她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在昏過去的那一刻,趙文曼忽然想起了某些塵封的記憶……
“嘿……”有人在不停地推著曼,趙文曼被搖醒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半開的眸子裡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個少年的自然而又清秀的影子,多像他記憶中的樣子。
趙文曼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他,含糊呢喃:“青和……”
“你在說什麼?喂,你醒醒,你醒了沒?”一陣大力的搖晃,很快讓她不得不清醒,她費力地抬起眼,瞧著眼前這個粗魯的少年。
唇紅齒白,青春洋溢,一看就是那種很遭小女孩喜歡的型別。
他蹙著眉,年輕的俊顏上隱約透出一絲不耐煩。
她對這種年輕很是懷念,恍惚幾秒,慢吞吞地開口,“你再搖我就真的醒不來了,你放開我。”
被她一說,少年猛地意識到他幾乎已經是半摟這個女人了,他又怒又燥地鬆開了手。
他竟然抱住了年紀看上去足可以做他大媽的女人,這對他這年輕的驕傲簡直就是一種褻瀆。
“誰願意摟著你了,我是看你暈了才扶著你的,你還東倒西歪地硬往我身上湊!”少年語氣不滿,冷聲辯駁。
“嗯,是我不對,但你現在能不能扶我坐下,我頭很暈。”趙文曼沒有辯解,她只覺得天旋地轉,隨時要摔倒的樣子。
少年略有不悅,可礙於自己理虧也只好勉強扶她到找了個小石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