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齋,藏經閣。
劉碩面色複雜,躊躇半晌,咬牙毅然道:
“長青,這次試劍大會你一定要勉力進入前五名,把去月影劍宗的進修名額拿下。”
“掌門師兄!”
周惠元與朱牛驚呼,師兄這句話意味著放棄把李長青留在心齋的想法。
若真能去月影劍宗進修,以李長青的天賦資質,非常有可能變成月影劍宗的弟子。
李長青眉頭微皺,瞬間想了很多。
若真能去月影劍宗進修,前途無疑會光明不少,自身安全性也大為提高。
最起碼像昨晚這樣的刺殺應該不會再發生。
不過,無憂劍暴露的機率也大大提高了。
雖然這把劍現在變得平平無奇,外表看不出什麼,可月影劍宗是有著超凡、金丹高手坐鎮的超級大派,誰知道他們有什麼能力?
萬一暴露,自己絕對會被殺人奪寶。
想到這。
“師尊,我不想去進修,只想安靜的呆在心齋修行。”
劉碩搖搖頭。
“你們聽我把話說完。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上是心齋已經沒落,宗門許多秘傳典籍遺失。
不僅如此,以我們現在的規模,連給長青提供修煉丹藥的能力都沒有。
若讓長青一直呆在心齋,只會埋沒了他的天資。”
周惠元與朱牛對視一眼,艱難地點點頭。
現在的心齋,別說修煉丹藥了,連膳堂提供的藥膳都只是勉力維持。
加上典籍遺失,傳承不全,若長青一直待著,確實會辜負了天分。
“你們是不是認為好不容易有個天才弟子,卻拱手讓人,非常難受?”
劉碩目光灼灼地看著兩位師弟,兩個人的臉上都不好看。
“其實我也很難受,但是我們不能那麼自私,長青已經給了我們一套神奇的拳法,現在又補齊了《心經》的缺憾。
他欠心齋了麼?
沒有!反而現在是心齋欠他的。
若還把長青強留在心齋,耽誤了他前途,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劉碩做不到!我的良心做不到!”
劉碩的聲音鏗鏘有力,眼裡泛起血絲。
周惠元與朱牛老臉發紅,羞愧地說道:
“掌門師兄教訓的是!是我們太過於自私!”
誒,不是,誰要去勞什子月影劍宗啊?你們不要給我亂下定論。
李長青無語,自己似乎用力過勐,搞得黑心師尊都良心發現,要把自己給送走了。
“所以,長青,試劍大會你一定要拼命去爭那前五的名額,知道麼?”
“對!對!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周惠元與朱牛也在旁邊幫腔。
李長青非常鬱悶,他現在能說什麼?只能悶聲答應了下來。
他有種前世被父母逼著填高空志願的即視感,這學校這專業老好了,你必須去……
算了,到時候在關鍵的局勢直接放水,不進前五就是了。
我考不起,總不能逼著我去了吧?
……
劉碩與朱牛臉色凝重離開了藏經閣。
守在路口的伍步洲和路楠急忙行禮。
劉碩徒然停下,瞥了路楠一眼。
“速去跟你李師弟修行,天天就會板著臉裝酷有什麼用?哼!想氣死老夫麼?”
說罷,轉身與朱牛臉色陰沉的離開了。
路楠撓撓頭,這是咋滴啦?吃錯藥啦?脾氣這麼暴躁?
看了一旁幸災樂禍的伍步洲,路楠一把拎住他的後脖頸。
“哎,哎!大師兄,你幹嘛?掌門師伯罵你關我什麼事啊?放開我!”
“閉嘴!看你不順眼!”
“我……”
……
“師兄,我還是有些想不通。”
朱牛開口。
“你為什麼突然把長青讓出去啊?”
劉碩瞥了他一眼,幽幽地問道:
“不放他就不走嗎?”
“以長青的性格,肯定不會主動走的。”
劉碩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說道:
“他那是不好意思走,再說我們心齋不敢留他了呀!”
“那是為什麼?”
朱牛疑惑不解。
“師弟,你想想,這個天下,能拿出能洗經伐髓秘典的能有幾家?”
“這……,有大摩柯寺,離火劍派,大唐皇室……大唐?姓李?”
朱牛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佈滿驚駭。
劉碩點點頭,聲音低沉。
“不管他是不是,我們都不能把他強押在心齋,真的會耽誤他的前程。”
“所以師兄這是以退為進?”
“算是吧,這小子還算念舊情,現在放他,以後有成必有回報,若是一直摁在心齋,一旦決裂,心齋將徹底覆滅。”
朱牛臉色變幻,最後長嘆一聲:
“師兄遠見!”
……
第二天,萬眾期待的試劍大會正式拉開帷幕。
來自七宗四門三堂的年輕弟子悉數到場。
場外觀戰的群眾更是裡三層外三層,擠得水洩不通。
大會設為抽籤晉級制,由八個擂臺同時進行,敗者直接淘汰,勝者晉級。
這意味著運氣特別差的人第一輪就會碰到強者,直接被淘汰,不公平。
但郡守府說了,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你時運不濟,怪不了別人。。
江湖上因運氣太差,成名高手莫名其妙死於無名小卒手裡的傳說,比比皆是。
此次試劍大會共有兩百五十六名年輕高手參加。
晉級五輪就是八強,非常簡單粗暴。
第六輪勝者為四強,最後一個名額由八強裡的四個敗者對決,兩個勝者再對決,再勝者即為第五名。
李長青看到規則後有些無語,他是來歷練的,只想跟各派年輕高手對決,誰知道只能打那麼幾輪。
不過,似乎先進八強,然後進入敗者組,可以多打三輪。
先勝五輪,輸一輪,再贏,最後一輪輸,這樣可以打八輪,而且可以完美避開最後一個名額,不用去月影劍宗。
計劃通,簡直完美。
擂臺旁,十四家各宗門都有一位長輩帶領著即將參賽的年輕弟子,站位整齊,涇渭分明。
李長青身著一身普通心齋弟子服,左臂膀上還纏著繃帶,無憂掛在腰間,站在隊伍最後面,非常低調。
眼神稍稍瞟了站在隊前,恢復英俊瀟灑的賈廷秀一眼,心裡暗暗思量。
郭雁即使一身弟子服,也掩飾不住傲人的身材,一雙大長腿依然引人注目。
大師兄路楠恢復冷峻模樣,站在隊伍前方,竟有種傲視群雄的霸氣,引來隔壁宗門幾個女弟子的頻頻媚眼。
可惜,路楠根本不假以顏色,全程高冷。
伍步洲一副吊兒郎當,站得歪歪斜斜,兩個眼珠滴熘熘地亂轉,嘴裡還低聲呢喃。
“嗯,這個不錯!那個太瘦了,不夠豐滿,啊,這個正點,真翹啊......”
李長青一陣無語,郭雁頻翻白眼。
在擂臺旁的觀戰臺上,陸維平端坐正中央,身旁不遠處坐著一個身材火爆,頭帶紗笠的神秘女子,另一邊姬安身著玄甲,坐姿端正,一絲不苟。
主持大會的是一個面目和藹的老者,據說是臨安城文官之首,學富五車。
老者抬頭望了望天,走到陸維平身邊低聲道:
“大人,時辰已到。”
陸維平輕輕點頭,右手輕輕一揮。
頓時,安放在擂臺的四個大鼓被敲動。
鼕鼕冬地響起來,鼓聲越來越急,猶如千軍萬馬在衝鋒,讓人熱血沸騰。
鼓聲落,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盯著高臺上的郡守大人。
陸維平緩緩起身,身後的披風迎風招展,配合他一副威嚴的面孔,氣勢十足。
“各位臨安城的父老鄉親,為了臨安城的安全,培養新一代人才,郡守府特別舉辦此次試劍大會,選出最優秀的人才,送往月影劍宗進修,以期早日成為臨安的棟樑,為保護臨安安全做出貢獻!”
陸維平語氣緩慢,在渾厚的真氣加持下,場下的數千人聽得清清楚楚,見他停住,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在觀戰臺角落的劉碩心中微動,悄然嘆息,這個陸維平的修為,似乎更近一步了,金丹可期。
陸維平伸出兩手,往下壓了壓,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宣佈,試劍大會,現在開始!”
場上圍觀的眾人歡呼起來,正戲終於開始了。
“參賽的選手請到這邊來領取號牌和抽籤。”
文官老者大聲提醒,他的聲音穿透嘈雜現場,清晰地在每個參賽選手耳邊響起,竟然是個大高手!
在他的指揮下,二百五十六位參賽選手有序的排隊領取號牌和第一輪的抽籤。
“李師弟,你看!”東張西望的伍步洲拽了拽李長青的衣袖叫到。
“那個姑娘好美!”
李長青皺眉,循聲看去,只見排隊隊伍的末尾多了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神秘女子。
只見她一身白色長裙一塵不染,頭帶白色紗笠,臉上還蒙著面紗,讓人看不清真容。
但她曼妙的身姿,空靈的氣質,清亮的雙眸,依然引起眾多人的注意,頻頻投去注目禮,圍觀人群甚至引起的了騷動。
“是不是很漂亮?”
伍步洲激動得臉都有些泛紅,眼神一刻都沒離開過那女子。
“嗯,她的劍挺漂亮的。”
李長青澹然的回道,不過說實話,這個女子確實蠻漂亮的,以他前世那種閱美無數的眼光來看,最起碼排進前五了。
伍步洲有些無語,悶聲道:
“我是說人,你說劍幹嘛?”
“嗯,人也挺漂亮的。”李長青話鋒一轉。
“但,這和你有關係嗎?趕緊收斂心神,準備比賽吧!”
伍步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