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號木牌,第八擂臺第三場。
這是李長青抽籤結果。
這種全看運氣的東西,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對手是誰,無法提前做準備。
經歷過刺殺,見過血之後,他不但不緊張,反而很期待自己的對手。
“來,來,來!這邊!”朱牛把心齋的人叫在一起。
“馬上要上場參加比試了,你們不要緊張,就像平時切磋那樣,放手施為即可,拿出全部實力,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打出你們的風采。”
朱牛看著眼前的弟子,眼中帶著期待,這是心齋現在所有的年輕親傳弟子,是希望。
若是此次試劍大會心齋弟子能有個好成績,來年或許能多收到些弟子。
嗯,最好是長青這樣的天才弟子或賈廷秀這樣的富家弟子,心齋或有崛起之機。
朱牛心中暗想,提聲揮拳喊道:
“加油,爭取進入前三輪。”
……
心齋第一場就上場的是郭雁,武誠。
兩人都是第一次與外人動手,難免有些緊張,聞言也慢慢鎮定下來。
當!
大羅敲響,第一場比賽開始了。
郭雁、武誠拱手,迅速登臺。
一號擂臺中,郭雁亭亭玉立,手按劍柄,英姿颯爽,頓時吸引了不少的圍觀者。
“比試切磋,點到為止,不準使用暗器,弓弩,毒藥等違規物品,違者取消試劍資格!並重罰!”
場中央,一個月影衛身著玄甲,手按兵刃,身上一片肅殺之氣,冷漠開口。
郭雁與她的對手點頭,表示知道。
“好!沒有問題的話,比試開始!”
月影衛說完,退到擂臺邊,給兩人讓出舞臺。
郭雁的對手是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男子,看起來文文弱弱,卻手持一把碩大的斬馬刀,看起來很不協調。
“心齋郭雁,請指教!”
“血刀門,君莫殤。”
君莫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我不想跟女人動手,你認輸吧。”
聲音平澹,似乎在訴說一件小事。
郭雁冷冷地看著他,抿了抿紅唇,也不廢話,長劍直接出鞘,率先搶攻。
君莫殤輕輕搖搖頭,有些惋惜。
斬馬刀陡然抬起,眼裡閃過冷酷之色,衣袍無風自鼓,一股暴虐的氣勢撲面而來。
“師妹,危險!”
路楠臉色驟變,急聲提醒。
郭雁如受驚的小鹿,俏臉變得慘白,急忙舉劍招架。
斬馬刀縈繞一層澹澹的血色,在虛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弧線,彷佛一輪血月冉冉升起。
叮!
長劍應聲而斷,郭雁看著越來越近的血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師妹!”
路楠一聲悲呼。
郭雁等待許久,也沒等到刀鋒臨身,悄悄睜開眼睛。
斬馬刀懸於她額頭之上,頭皮都有種刺痛感。
君莫殤似笑非笑,戲謔地看著她。
郭雁勃然大怒,冷聲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莫想羞辱我!”
“蠢女人!”
君莫殤嗤笑,收回斬馬刀,對她伸出左手。
“什麼意思?”
郭雁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
君莫殤劍眉微挑,看著驚慌失措卻又強裝鎮定的郭雁,覺得有些好笑。
“你輸了,你的木牌歸我。”
郭雁俏臉一紅,她忘記這事了,戰敗者要交出木牌,直接被淘汰。
眼見師妹沒事,路楠一顆劇烈跳動的心終於緩了下來,長出一口氣。
賈廷秀眉頭輕蹙,歪著頭暗暗打量自己這個大師兄,又暗暗打量穩如泰山、面不改色的李長青,似乎明白了什麼。
“好像……我誤會了李長青,這傢伙對郭師妹根本沒感覺,倒是路楠這憨貨,這麼緊張,肯定對師妹有了想法。”
賈廷秀暗自思量,隨即,眼底閃過一抹化不開的冰寒。
“不過,青龍會的懸賞已發,李長青註定要死!”
賈廷秀嘴角浮起殘酷的微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擔任裁判的月影衛宣佈:血刀門弟子君莫殤獲勝。
心齋的人迅速湧了上去,對郭雁噓寒問暖,關心不已。
郭雁紅著眼眸,在眾人的安慰下慢慢緩了過來。
血刀門君莫殤一招敗敵,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包括陸維平,還有人群中遮得嚴嚴實實的某個神秘人。
……
另一邊,心齋的另外一個親傳弟子——武誠。
他的對手是風雷堂的一名親傳男弟子。
由於沒有美女撐場,兩人又是籍籍無名之輩,關注的人少之又少。
令人意外的是,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武誠,竟乾脆利落地幾招擊敗對手,成功進入下一輪。
這讓心齋的人長出一口氣,要是第一輪就被淘汰兩人,就有些難頂了。
各派的高層雖然有些反感把弟子送去月影劍宗進修,但與他們希望弟子能獲得好成績,打出本派名聲並不衝突。
名聲有了,慕名而來的人才會多,招收到天才弟子的機率自然高了。
第一場結束,第二場緊接著開始。
心齋這邊有路楠、賈廷秀出戰。
大師兄似乎帶著火氣,一開始就展開勐攻,對手是神槍門的一個親傳弟子,被路楠貼身纏鬥,很快就敗下陣來。
賈廷秀則碰到一個泉林宗弟子,兩人旗鼓相當,激斗數百招後,艱難取勝。
心齋四戰三勝,士氣大振。
第三場由李長青,趙慶建出場。
李長青綁著紗布,左臂低垂,一副廢了一臂的樣子,緩步走上擂臺。
“切!都殘廢了,還來參加試劍大會,找虐麼?”
“這個心齋弟子極為面生,應該是新收弟子,也來試劍?”
圍觀眾人疑惑不解,一個新入門弟子,況且還受了傷,來參加試劍大會不是找虐是什麼?
李長青心如止水,波瀾不驚,靜靜等待他的對手。
此時。
一道人影騰空而起,越過圍觀眾人,在擂臺邊輕輕一點,穩穩落在場中央。
“哇!好俊的輕功身法。”
眾人一陣驚呼。
“這是逸雲宗親傳大師兄傅採集!傳聞已經是後天巔峰,隨時能入先天。”
“先天巔峰?那這個獨臂的心齋弟子要慘了。”
人群中有人認出來人的跟腳,似乎有些名氣。
擔任裁判的月影衛照例說明了一下注意事項,就示意兩人可以開始了。
傅採集長得頗為俊美,風度翩翩,瞥了李長青左臂一眼,笑道:
“兄臺的意志驚人,傅某佩服,都傷成這樣了,不如就此認輸,以免傷了和氣。”
李長青搖頭,認真地說道:
“我用一隻手就夠了。”
傅採集聞言,臉色微變,如此受人輕慢,還屬於首次。
“切!一個殘廢,口氣還挺大,傅兄弟,揍他!”
“就是,這人太狂妄了,給他點教訓!”
“對!狠狠揍他!”
圍觀的人不嫌事大,紛紛在起鬨。
“哼,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得罪了,逸雲宗傅採集請教。”
“心齋李長青。”
傅採集長劍出鞘,看到李長青依然無動於衷,心頭忍不住火起,太狂了!
“拔劍吧!”
李長青搖頭。
“你先出手,不然你就出不了手了。”
傅採集這次是真的怒了,從未見過如此狂妄自大之輩。
臺下眾人噓聲四起,連心齋的人都皺眉。
李師弟似乎太過於託大了。
然而,李長青自有打算,他這是故意的,激怒對手,讓對方全力出手。
一個是為了歷練,也是檢測自己近兩個月苦修的成果。
“看劍!”
被如此輕慢,傅採集怒火中燒,一出手就是絕招。
只見他身形飄忽不定,手中長劍吞吐,直指李長青周身要穴。
李長青沒有動,目光灼灼,緊緊盯著他的劍勢。
“看吧!這傢伙死定了!”
“沒實力還怎麼狂,真是活久見。”
圍觀的眾人以為李長青被嚇傻了,連劍都沒拔出來。
叮!
突然,一聲脆響,李長青的無憂不知何時已經出鞘,在千變萬幻的劍勢中精準的找到傅採集的落點,點在他劍尖上,破了他這一招。
“怎麼可能?!”
傅採集童孔微微縮起,有些不可置信。
逸雲宗的武學以變化多端而聞名,虛實之間來回轉換,很少有人能看得明白。
一招受挫,傅採集疾退,並且迅速回劍防守,以防李長青順勢反擊。
“嗯?怎麼回事?這個殘廢竟然擋下了傅採集一招?”
“僥倖的吧?你看他,在呆呆發愣呢。”
李長青站在原地,並沒有追擊,一招,他已經看清對手實力,並沒有威脅。
傅採集防守了個寂寞,對手竟然不順勢追擊?
實戰菜鳥還是無所畏懼?
傅採集有些驚疑不定。
再試試。
身形閃動間,傅採集手中長劍劃出道道寒芒,向李長青灑落。
無憂劍徒然在李長青的手中活了過來,左噼右擋,把傅採集的劍式破壞得七零八落。
傅採集咬牙,他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圍著李長青高速旋轉起來,長劍或刺或抹,悉數被李長青的無憂攔下。
當真防得滴水不漏。
圍觀的眾人目瞪口呆,在他們眼中,傅採集身法詭異,劍法高絕,進攻非常勐烈,像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
而李長青則穩如磐石,任你風吹浪疾,我自屹立不倒。
兩人瞬息之間,就已經交手過百招,傅採集的氣勢逐漸回落。
“接我一劍。”
李長青平靜的聲音傳出,手中的無憂快若閃電,一搭一挑,傅採集的長劍就被他挑飛。
勝負已分。
“哇!”
圍觀的人爆發出一陣驚呼,這個獨臂年輕弟子竟然贏了。
李長青暗中搖頭,傅採集終究不是入微的先天,差了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