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臣?”
眾騎兵面前,楚天的表情更加不可思議。
目光從決然,直接變成了震驚。
他好像猜到這人是誰了?
滿頭的白髮,相似的年紀,完全不是巧合。
因為,整個大周國敢直呼前光祿大夫名諱的人不多。
唯獨姓李的幾人而已。
但越是這樣,他就越不能退了。
此人與他有殺父之仇!
不僅不能退,還得與甲字營第一隊的將士們,將這國賊拿下!
若不是這國賊殺了先帝,大周國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想到此處,楚天雙眼已經猩紅。
“甲字營第一隊,隨我衝殺,誅殺賊子!”
一聲令下,百騎衝鋒。
有百騎衝鋒,別說四境,哪怕是五境巔峰,也得死!
可還不等他們靠近李狂歌,第二道寒光便已經亮起。
楚天見此,趕忙揮槍,想將這一劍給格擋下來。
他不知道這國賊,短短數月之間,為何會到達四境。
但他很清楚,騎兵以隊為陣。
一隊騎兵,死了一兩個不要緊。
可若是他擋不下這一劍的話,會死很多人。
以這國賊如今的修為,只要衝鋒大陣有了缺口,絕對會出變故!
可是,想象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
李狂歌的這道劍光,實在太快了,快到楚天根本就擋不住。
楚天才將長槍橫在胸前,只碰到了那道劍光一下。
便有三十來顆戴著甲冑的人頭揚天飛起。
李狂歌見此,眉頭微皺。
他本不想傷楚天太重的,但楚天如此,他就不能留手了。
緊接著,又是一劍。
和剛才不一樣,這一劍的目標,就是楚天!
轟!
眨眼之間,楚天的身軀,再次倒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他強撐著想爬起身來,卻發現內力已經被一股精純至極的劍意攪散。
骨頭也斷了好幾根,壓根兒就動不了。
絕望!
他的心裡只剩絕望!
李狂歌,明明只有四境啊,為什麼會強到這種程度?
李狂歌笑了笑,看著那已經不知所措的甲字營第一隊騎兵,連出三劍。
百騎,全部死絕!
他的內力也所剩無幾,幾近枯竭。
李狂歌輕輕吐了口濁氣,不太滿意。
四境初階,打一個四境巔峰外加百騎就成這樣了,若是以後與鎮南王的大軍兵戎相見,那又當如何?
雖說他在十境之前基本都沒什麼瓶頸,但在他境界真正回到劍仙境之前,終究不能過度使用劍仙之威。
在萬花宮的時候,已經有了前車之鑑。
強行動用劍仙之威抹殺玄老的下場,便是身體千瘡百孔,差點沒熬到鐵觀音從西域回來。
踏、踏……
李狂歌駕著馬,慢慢去到楚天身旁,看著渾身是血,無法爬起的楚天:
“何必呢?幫鎮南王賣命你圖什麼?”
“關你國賊何事?”楚天冷笑一聲,還在嘗試。
“呵呵……”李狂歌笑著搖了搖頭,居高臨下:“楚天,我很欣賞你,可是你這人腦子實在不太好使,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怪不得楚人臣不讓你入官場,若他真隨了你的願,早在一年前你就該死了。”
“胡說!”楚天向李狂歌狠狠啐了一口混合著血水的唾沫,道:“我楚天在沙場能殺出一個名堂,在官場成就也不會比我大哥差!”
“這點我不否認。”李狂歌點點頭,嘴角的笑容逐漸變得嘲諷了起來:“可是你看看楚傑的下場如何?”
楚傑,楚家嫡子。
入朝八年,從散朝大夫到左散騎常侍,連升兩品。
若不是先帝駕崩,楚傑的下一個職位,會是吏部尚書,官階正三品。
可鎮南王奪權之時,楚人臣父子神秘失蹤。
鎮南王對外宣稱,楚家父子已慘遭太子李狂歌的毒手。
“我大哥不是被你殺了嗎?”楚天下意識回答。
這話,把李狂歌逗笑了:
“你怎麼不說你爹也是我殺的呢?”
“難道不是嗎?”楚天被越說越氣,眼中已滿是血色。
他強行提起一口血氣,竟是緩緩站了起來,身上的殺意凌厲無比。
“李狂歌,今日,我楚天就算是墮入九泉,也要將你誅殺於此!”
看到這情況,李狂歌暗暗嘆了口氣,解下劍棺,掏出那根翠綠的玉簫。
不等楚天出手,他便以蕭為劍。
一劍刺穿楚天肩膀。
這下,讓本就重傷的楚天,更加慘不忍睹。
才提起來的氣血,也瞬間散去。
轟!
楚天又栽倒在地。
雖然意識清醒,但再無起身之力。
李狂歌盤坐下來,繼續道:
“你剛才這一下,讓我更欣賞了,但也讓本太子有了些許顧慮,接下來我會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選擇答還是不答。”
楚天沒有說話。
李狂歌也沒理會,自顧自問道:“我李狂歌,為何要殺你父親和兄長?”
“因為他們不同意你繼承大周皇位!”楚天惡狠狠道。
“呵呵……”李狂歌又被逗笑了:“我是大周唯一的太子,皇位我不繼承讓誰繼承,鎮南王麼?你爹和你兄長是不同意我繼承大周皇位,但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你清楚嗎?”
“因為他們和先帝都覺得,鎮南王繼承王位更合適!”
“合適?那鎮北王呢?四大外姓王之中,鎮北王比他鎮南王差哪兒了?”李狂歌繼續發問。
“這……”楚天張開嘴巴,不知道說什麼。
鎮北王的方方面面,確實都不比鎮南王差,甚至某些方面,比鎮南王更強。
如果他是皇帝,要在二者之中挑個繼承皇位的人,他肯定是選鎮北王。
但是,這跟李狂歌有何關係?
“別急著反駁我,你再想想,我李狂歌入獄的一年間,民間可有什麼傳聞?”
楚天還是沉默。
他在行軍打仗的途中,不止一次聽說鎮南王是靠騎兵謀反奪下的皇權。
“你再想想,你楚家在朝為官之人不少,為何死的人只有你父親和兄長?難道是我李狂歌仁慈嗎?”
“……”
楚天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李狂歌:“你到底要說什麼?”
李狂歌笑了笑,拿出酒葫蘆,痛飲一大口,這才開口道:
“鎮南王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按在我的頭上,無非就是想掩蓋自已篡位的事實罷了。”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給你兩個選擇。”
“臣服,或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