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映看著一臉稚氣未脫的燕兒問到:"這裡是啥地方?"燕兒很興奮,把她知道的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燕兒小大人一般,臉上很有成就感地複述說:"我聽師父說過,這裡是大周朝的南部,靠近邊境的山區。"

"是大嶼山的一片部分,當地人把這裡叫'雲山',連綿起伏的山脈,決定地形的複雜,森林茂密, 山上有野獸出沒。"

葉映一笑鼓勵道:"燕兒講的真好,那你給我說說你師父好嗎?

燕兒一臉驕傲地說:師父叫司徒空,是"神醫谷"主楊義的大弟子。

"呦呵,這裡也有神醫谷哦。"阿映心裡暗想。

師父有三個徒弟:"老大是板著臉的趙墨然。"說著,還很形象的閉嘴,一臉很嚴肅地學了一下板著臉的模樣。

這回逗得葉映笑一下,渾身抽痛,想笑又不敢笑,憋著難受,真是糾結。

"老二是京城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叫李錦華,已經回家兩年了,聽說要嫁給一個王爺,我沒見到過她,聽師父說,她很聰明、漂亮。"

"最小的就是我嘍,哈哈哈哈。"

"你大師哥也是大夫嗎?"葉映試探著問了一句。

腦海裡的帥氣男孩,有一種特質是小鮮肉沒有的,就是一個眼神都能讓人覺得到有威懾力的霸氣。

燕兒聽到問師哥,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說道:"師哥是個大英雄,去年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被師傅接回來養傷的。"

"聽師傅說,師哥從小身體虛弱,四五歲就跟著師傅學習功夫了,十五歲就上戰場了。立了戰功,還封了將軍呢!"

葉映看著快樂的燕兒,有一種幸福感爆棚,輕聲細語地說:"燕兒,你一定是個有爹孃疼愛的孩子。"

聽到阿映說這話,燕兒有些沉默了,低著頭。

過了一會,眼睛紅紅的噙滿淚水,小聲地說:"我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葉映怔愣愣地看著燕兒,連忙說:"對不起,燕兒,讓你傷心了。"

燕兒用手抹了一把眼淚,擠出一絲笑容說:"我母親早亡,父親娶了後孃。"

家裡的活全是我做,後孃容不下我,二兩銀子把我賣給鄰村一個傻子做童養媳,去男人家的路上我跑了。

害怕被抓到,我就白天走小路,晚上就爬上在樹丫上過夜。

擔驚害怕,又沒有吃的,只能菜一些野果子、野菜充飢。

沒過幾天就病倒摔在路邊。碰巧司徒空師父路過此處,看著我可憐,便把我撿了回來,收做徒弟。

燕兒臉上有了笑容,現在好了,師父收留我,每天曬草藥,吃的飽飯了,穿的暖和了,比在家裡要好百倍千倍,挺知足的。

燕兒指了指屋子說:"這是我的住處,師父、師兄住在另一邊茅草屋。房子前面是一片空地,擺滿架子曬藥材。"

"後面是師父研究藥的藥房,藥房是不讓外人進的,包括墨然師兄和我,那是師父的禁地。"

"房子的右側和後山都是種草藥的地。等你能下地走了,我帶你去山上看看,可好看了。"

說著把藥罐裡的藥汁倒在碗裡,把藥罐放在地上,蓋好爐子。

端著藥碗,再拿一個空碗對摺來回折騰幾次,藥剛好適合吃的溫度。

走到床邊把藥碗放到桌子上,接著把葉映的腦袋抬高,背部墊上枕頭,端起碗用小勺餵給葉映。

藥水很苦,葉映皺著眉,咧著嘴說:"燕兒,你端著碗放到我嘴上,一口氣就喝了。"

燕兒點頭說:"行。"

放下小勺,把碗湊到葉映嘴上,看著葉映喝藥的速度抬高碗,見藥喝沒了,把碗放下,倒了些水讓葉映喝下了,又把葉映放平躺著,轉身拿起藥碗、勺子推門出去了。

不多時,燕兒進房間把藥罐帶走,腳邁出門之前說:"你休息一會,我去洗藥罐,有事喊我。"

"行,你去吧。"

葉映看著小小的背影心裡難受,又有些欣慰。一個八歲的孩子可以挺起一個家裡的家務。

在現代八歲的孩子,還是家人手裡的寶,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知道對現代人來說是不是真的好。

葉映瞎想著,就聽到屋外面喊:"阿映,師兄打獵回來了。"

接著就看到房門開了,燕兒把頭伸進屋興奮地說:"阿映,師兄打了一隻兔子二隻山雞。師父說給你補一補,能好的快點。晚上有肉吃嗷。"

說完把頭縮回去,把房門關上。

接著聽到盆裡倒水的聲音,接著就聞到一股開水燙雞毛腥味,開始拔毛了。

燕兒自己叨叨不停地說:"兩隻雞,一隻公雞一隻母雞,公雞毛真好看,五顏六色的,就是雞小了點。"

"兩隻雞要是活的,能養起來就好了,還能下蛋,蛋再孵化小雞。家裡就有吃不完的蛋和雞。"說著咯咯地笑起來。

趙墨然把兔子扒了皮,去了內臟,用水沖洗乾淨,用刀剁成小塊,用盆裝好遞給燕兒說 :"你來做吧。"

燕兒高興地接過來放在一旁,接著拔毛。

趙墨然拿起拔好毛的雞,開膛去內臟,剁成小塊。

在兩人共同努力下,雞、兔就等下鍋了。

燕兒邊幹活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時而伴隨著清脆的笑聲。

葉映聽到笑聲,也笑了。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趙墨然燒火,燕兒炒菜,燉一隻雞。另一隻雞熬雞湯。

晚飯很豐盛。葉映吃了穿過來的第一頓飯,還有鮮美的雞湯。

沒有農藥化肥的食材,作出的食物有食物的香味,看著就有吃的食慾。

"阿映,今天師兄打了個野豬。今天吃豬肉。"

" 阿映,今天師父、師兄採回來一棵小小的人參,今天太幸運了。"

"阿映,今天師兄打回來一隻野雞,今天可以吃雞肉了。"

"阿映,今天師父、師兄採好幾樣藥材,有五味子、茯苓、當歸……。"

……

時間一晃就是半個月,每天都是燕兒吧吧地播報每天的收穫。葉映在燕兒的精心照顧下傷勢大好。

五月份的天氣已經暖和了。

風吹綠江河,吹綠青草、樹木。小鳥也開始嘰嘰喳喳的唱著只有鳥兒能懂的歌。

一日,司徒空來到葉映的床邊進行復診。司徒空身上的藥香傳到鼻端,有種熟悉的感覺很安心、很踏實。

葉映看著司徒空一臉的羨慕,怯生地說:"大叔,你的醫術真好,我能下地走路就幫燕兒曬曬藥、乾點活,不知可否?"

司徒空面帶微笑,平和地說:"行,等你能下地走路,就幫燕兒曬曬藥。"

葉映興奮的快要跳起來了。躺著一個多月, 能下地走也是一種奢望。

如果現在她能麻溜的幹活,累的要死她也快活。一個身不由己的病人是多麼渴望健康。

司徒空把完脈,看著興奮不已的葉映,修改一下藥方,交給燕兒去熬藥。

司徒空笑著對葉映說:"不用擔心,再吃幾副藥,馬上就能下地走了,好好休息吧。"說完起身走出房間。

燕兒拿著藥方,瞬間高興的跳起來,轉身跑了。遠處傳來她的說話聲:"我去煎藥,一會就好。"

葉映有些鬱悶了,這孩子也太神速了,話沒說完呢,就沒影了。

葉映已經能站起來了,腿使不上力,有時燕兒想扶著阿映到院子裡走一走。

葉映有些擔心燕兒太小,自己栽倒了扶不住,砸壞燕兒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