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曾想電光火石間,秦姝好身子一轉,快步靠近白苒苒身邊。
那雙纖長如削蔥的柔荑反過來緊捏住白苒苒的手,快速往她脖子一帶。
隨著一聲驚恐地尖叫,那女子纖細潔白的脖頸留下一條淺淺的赤色痕跡,仔細一看,傷口處還有血珠沁出。
“啪嗒”一聲。
剪刀落地,白苒苒在秦姝好懷裡身體顫抖得緊。
“你,你竟敢……”
卻不成想秦姝好輕輕貼近她的耳朵,右手輕輕握住她後面的脖頸,一點一點用力,傷口因為擠壓不斷往外滲著血,流經她雪白如削蔥的手。
白苒苒顫抖得更厲害了。
秦姝好呼吸灑落在她耳後,聲音低啞不復之前清澈,纏綿間如跗骨的毒藥,又像惡魔的低喃。
“想來咱們的白小姐不知道,自從甜甜出事那天起,我就想這麼做了呢!”
白苒苒只覺得胸口壓得厲害,身子也沒了力氣,垂坐在床上。
卻看見秦姝好依舊不願放過自已,從她身上撕下一塊布將手裡的血跡擦拭乾淨,扔給南星。
隨即又端起旁邊的藥碗,捻起調羹,溫柔地放到她唇邊,輕輕一笑。
“你知道嗎?
你真的很蠢,不僅蠢,還很個禍害。”
秦姝好一邊說著一邊朝她喂去,白苒苒看著她手裡的藥,害怕得直抖不情願別過頭。
但看見她眼裡那莫懾人的寒意和不容置喙,最後只能張嘴嚥下,只不過臉色更白了些。
看著這時候乖巧的人兒,秦姝好笑笑繼續喂著藥。
“之前的事兒,我本不想同你計較。
可甜甜出事兒後,我改變主意了,我是真不想留你了,可惜你說得對,孩子是無辜的,誰讓你肚子還有一個呢。
所以你去做你的外室吧,不然你要是再做出些什麼來,我也不確定會採取什麼手段呢,”
說著秦姝好再舀了一勺遞到白苒苒面前,她聲音溫柔但卻讓白苒苒渾身寒毛豎立。
白苒苒被嚇得嚎啕大哭,這段時間積壓的情緒瞬間爆發,她紅著眼眶顫著聲。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你們都將顧雲甜的昏迷全部怪在我身上,我知道你們伯府的這些人如今是恨毒了我。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她的!”
說到這裡,白苒苒只覺得委屈不停為自已辯駁。
“我本心只是想讓她吃好吃的,沒想過她會因此昏迷過去。
說來也怪她自已,誰讓她身體這麼差,居然對花生過敏。
我就是倒黴正好被我遇上了,甜甜的忌諱不是其他人也不知道嗎,說明她終有這一劫啊!
以後就是沒吃我給的東西,她依舊會生這個病!”
見幾人依舊不像是放過她的樣子,白苒苒瞳孔赤紅,說話卻越發口不擇言。
“導致顧雲甜這樣的又不止我一人,還有顧雲嬋,她就坐在我旁邊。
還有那日同意她離開的周氏,甚至你秦姝好,還有三房四房那些人,你們,你們都有份!
要不是你們要搞勞什子相看,攀高枝,會給老太太請安嗎?
這樣顧雲甜就不會遇見我了,也不會現在還躺在床上,哈哈……”
白苒苒癲狂地笑道,卻不料秦姝好只淡淡看了她一眼。
手起掌落,“啪”地一聲過後。
她又用調羹強行給她餵了一勺藥進去。
“那麼激動做什麼?別動了胎氣。”
白苒苒一愣,隨即垂下頭。
秦姝好卻是徹底沒了耐心,左手端起青瓷藥碗,右手直接捏住她的兩頰,直接將藥灌了進去。
白苒苒一個沒喘過來,嗆得直咳嗽,隨即繼續癲狂笑道。
“哈哈哈……
論你說的再好聽還不是忍不住對我下了手,秦姝好我的孩子沒了。
我不會放過你,顧雲淮也不會放過你!”
秦姝好摁下突然暴起的青筋,“吵什麼吵?那吵吵你那金疙瘩就真沒了。”
聽到這話白苒苒眼裡滿是不可置信,望月也冷冷替自家姑娘解釋道。
“你剛剛喝的正是竹香給你準備的保胎藥。
果然心是髒的,看誰都髒!”
白苒苒一愣,垂坐在床上,卻不自覺打量著這個女人。
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兒,要處理慈幼院的後續事宜,還有府裡幾個姑娘的相看,府中中饋瑣事,甜甜這邊她也每日都來瞧著,秦姝好就是鐵打的也累了。
她直接坐在床上,朝南星遞了個眼神。
南星從懷裡掏出一根麻繩,直接將白苒苒的手捆上。
白苒苒終於學聰明瞭,知道自已反抗不了任由南星地動作。
就在她似是要認命的時候,突然看見垂花門閃過的熟悉衣袂,抿唇認真道。
“是不是我去了外面,你就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了?”
秦姝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自然不可能,稚子無辜,但你不是。
等你再外面生了孩子,如果甜甜醒來一切好說,醒不來……”
“可這就是個意外!
你就沒有好心辦錯壞事的時候?為何要如此逼迫我?”
白苒苒歇斯底里為自已爭辯。
看到望月遞過來的視線,秦姝好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無所謂一笑。
“你真那麼覺得自已很無辜?”
“當然!”
“說你愚不可及,你非說你蠢而不自知。
既然你想在爺們面前澄清自已,那我就好好給你說道說道。
那日你有三錯。
你是外室,按理來說不能進入除了挽花館以外的任何地方,此乃一錯。
你懷孕在水邊遊玩就罷了,甚至還想叫旁人同你一起。
你連自已的安全都保護不了,卻帶著一個幾歲的孩童同你一起冒險。
此為二錯。
眾人皆知,這高門大戶的吃食,除信任之人旁人總會小心幾分。
甜甜不能吃落花生確實同你說的是巧了些,但總歸是你親手做的食物出了問題,問題在你。
此為三錯。
你說你無辜好心辦了壞事?
可但凡你只做到其中一項,甜甜現今也不必躺在那床上遲遲未曾醒來!
不管你起因為何,甜甜的苦果因你而種下。
確實,甜甜這次的劫難不全是你的錯。
但你,從來都不無辜。”
說完秦姝好轉過身,面色平靜地看向站在院外的男人。
“我說得對嗎,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