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苒此時神色只能說比顧雲嬋好點,臉色蒼白沒有血色。
身上瘦了一大圈,原本清秀的臉憔悴不堪,臉頰消瘦,顯得那雙圓圓的杏仁眼大得嚇人,身上只有微微隆起的腹部讓她看起來稍微正常點。
想也知道她不好過。
面前的女子柔弱得讓人憐惜,但秦姝好和她身邊的四個丫鬟都知道,這不過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罷了。
白苒苒的所作所為,她們沒資格替甜甜和周氏原諒。
再說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天她一次都未曾去看看被她禍害的孩子。
她也不值得原諒。
見來人是秦姝好,白苒苒似乎也不驚訝,反而直截了當地問道。
“甜甜最近情況如何?”
秦姝好眼睫鴉羽低垂,淡淡道聽不出情緒。
“她情況如何你不知自已去看,反倒來問我?”
想到甜甜,白苒苒抿著唇眸中悲痛、自責和落寞交織。
大家都怨她,就連這幾天的雲淮哥哥未曾來看過她……
白苒苒面上卻依舊強裝鎮定。
“我最近肚子不舒服,府醫說了要是不注意就會動了胎氣,最近伯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只想好好生下這個孩子。
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你待我生下他,我願意任你和周氏處置。”
“是嗎?”
秦姝好冷笑一聲不想與她糾纏,同樣乾脆。
“我想你想錯了,今日,我並非勸你收斂賠罪,而是,
通知你。”
說著拍拍手,四個丫頭突然進了房間。
白苒苒端藥的手一頓,看到她旁邊站著的南星,心裡難免有些慌亂。
“通知我什麼?
你想幹什麼?!”
在秦姝好那雙淡漠的眸子下,白苒苒儘管做了多次心理準備,卻依舊失態了。
秦姝好果然是她一生之敵,她摸了摸自已已經微隆起的肚子,憤憤不平道。
“如果是想興師問罪,那麻煩後面來。
我承認這些甜甜的事情是同我有關係,我對她不起,想要什麼賠償儘管提,我等做到的都會補償。
可你總不能叫我給她賠命吧,我知你對我有意見,但我的孩子是無辜的!
而且,我真的不是故意害她,這都是意外!
我原本是好意才讓她吃那些東西的……”
聽到這話,秦姝好終是冷笑出了聲,右手抬起輕輕一揮。
旁邊的冬葵立刻明白過來,快速走到白苒苒身邊,抬起她的手腕診斷一番,隨後直直甩了她十巴掌才住手。
看著癱倒在床上羞憤哭泣的白苒苒,秦姝好走近床沿,素手食指微勾,提起她的下巴,語氣輕柔卻彷彿淬了毒。
“不好意思,我家冬葵也不是故意的,她會一些岐黃之術,本想讓他替你診脈,誰知,這一不小心就失了手。
白小姐這般體貼想必會理解的吧?”
白苒苒顫抖著身子。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你們這些魔鬼!雲淮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隨即站起身來大聲呼救,“竹香,竹香去哪兒了!”
想到剛剛那小丫鬟離開的方向,秦姝好輕笑著勾起唇角。
“你找竹香啊。她這時候怕是回不來,
你之前不是說想當外室嗎?我成全你,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外室?離開?!”
不知想到什麼白苒苒眼裡閃過一絲驚恐。
這些天,她因為外室的身份並未被困在伯府,反而經常出去見過不少人和事。
自然知道了自已之前的想法實在太過簡單。
就在前幾天,她救下一個給人當外室的女子,那家主母時常派人對她動輒打罵不說,甚至還抱走了她的孩子。
更讓人生氣的是,那狗男人也畏懼妻子的勢力,不再管她。
失去了孩子,沒良心的男人還斷了她銀錢,走投無路之下準備跳河自盡。
這才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我不離開!這就是我的家!”
秦姝好卻輕暼她一眼,給四個丫鬟使了一個眼色,只見半夏掏出一庫冊,望月和冬葵核對,望月則守在秦姝好一旁。
白苒苒看著不斷翻動自已東西的幾個丫頭,一時忍不住氣憤道。
“這是我的院子!
你們這是強闖民宅!”
“強闖民宅?”
秦姝好一字字念著,看白苒苒的方向像看一個蠢貨。
“不,這不是民宅,這是伯府,這是我秦姝好和伯爺的淮陽伯府。”
白苒苒身子一怔,臉色青白。
這伯府,確實是秦姝好和顧雲淮的,她,名義上沒有任何資格享用這些東西……
走,包括你身上穿的這身素羅紗衣裙。
不過你到底是懷了伯爺的孩子,想必她不會虧待你的。
你所期待的外室生活,呵。”
白苒苒挺直的腰桿突然塌了下去,腦袋垂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望月就提了一個小布包過來,裡面放著一些碎銀和一些首飾和兩套衣服。
“夫人,這些應當是白小姐進咱們府裡帶來的東西了。”
秦姝好點頭,將它扔在白苒苒身邊。
“我已經為你尋了一個宅子,反正就你一個人住,想必也是能住下的,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我這就送你離開。”
白苒苒卻笑著從枕頭下掏出一把剪刀,雙手握緊對準自已的脖子。
秦姝好挑挑眉,她倒是小看她了。
卻沒想到這不經意的動作激怒了白苒苒。
“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我現在可是懷了顧雲淮的孩子,我乃他摯愛,如今肚子裡還有他的骨肉。
要是他回來了見到我們娘倆一屍兩命,你猜,他會不會就此厭惡你?
你這個主母的位置是否坐得安穩!”
見面無表情的秦姝好和旁邊的頓住的四個丫鬟,白苒苒得意地笑了。
“在知道甜甜可能醒不過來的時候,我便知道有這一天。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但這同你又有什麼關係?
你只不過是她的嫂嫂罷了,她哥哥都沒說什麼,你偏生要來這裡做好人給大家看。
可惜呀,你不知道雲淮哥哥需要我,但凡今天你敢動我一下,他不會放過你的!”
“嘖,望月,去問問給白小姐安排的馬車到了沒?”
原本白苒苒握著剪刀的手鬆了些,乍一聽到這話,不可思議的抬起頭。
她這情敵這一副淡漠悲憫得彷彿誰也不能擾動她半分心神的菩薩樣子,讓她又捏緊了剪刀。
“你,你真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