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我還想請教一下，您覺得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性存在？”宋思行畢竟是權威專家，所以李洪柱還是覺得多聽聽他的觀點，很能提供一些參考意義。“宮希古老先生講的這個關於河圖的故事，有人不僅知道，而且深以為然。但是，他找這個河圖，並不是因為河圖本身是一件無價之寶，而是因為它隱藏著所謂龍脈的秘密。”
“對啊！”
宋思行眼睛陡然睜大，自已怎麼就沒想到這裡去呢，李洪柱的這個分析，不正好可以跟華老那天那番話連起來麼！
對鄭家來說，不是說他不會把河圖這樣的鎮國之寶放在眼裡，而是因為，如果河圖的意義僅僅只是一件鎮國之寶的話，鄭家老大恐怕犯不著如此大費周章甚至要殺人滅口。而李洪柱說的這個思路，再結合華老的猜測，恰好契合鄭家的地位。換句話說，鄭家才有這個動機。
“小李，你說的這個推測很有道理。我剛才犯了一個先入為主的錯誤。我是做研究的，所以我先入為主地對龍脈這種傳聞持否定態度。但我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所謂龍脈的秘密，是否真正存在，並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在於，有人把它當真了！
恰好新出土的一片甲骨上面有‘河圖’二字，更是讓這些人對它和龍脈的傳聞深信不疑！”
“究竟是哪些人，宋老可有線索？”
既然已經聊到了這個程度，李洪柱認為也沒有必要過於客套，相信宋老也不會介意他問得唐突。
“叮鈴……”
宋老無可奈何地選擇了搖頭。
宋思行的反應，也在李洪柱意料之中，一邊想著只有另外找線索，一邊接通電話。
是熊議長。
大致關心了下是否受傷云云，重點是警察機關一定會盡快調查清楚，給李洪柱一個公道。同時重申福海省對任何刑事犯罪的零容忍態度。
李洪柱則表示這全是因為自已不知道怎麼稀裡糊塗得罪了人，所以被人跟到了福海，給福海警方添麻煩了云云。
“記住，此事雖然說起來很荒誕不經，但切不可對任何人說起。”
臨行時候，宋思行再次認真地提醒道，說後半句的時候，重點意味深長地看了周寒一眼。
周寒聽得出來，宋思行言下之意是，即便他有個當省議長的爹，也不見得能保住他。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們，接下來你們有什麼安排，跟我說就行，我給你們開車。”開車將二人送到酒店樓下時，宋豐羽淡淡地說道，沒等李洪柱二人異議，馬上補充解釋道，“在福海省，還是在廈口市，敢對我動手的，應該還沒人。”
李洪柱和周寒對視一眼，也不好再推辭，只得連連道謝。而且此次廈口之行要辦的事情也基本辦完了，所以也不會太麻煩宋豐羽。
是夜，兩人把幾乎所有的潛在嫌疑人都拉出來分析了一通，周寒甚至把高中時候情敵都拉了出來，李洪柱也把柳令節這種情況試著分析了一遍，然而都沒個什麼結果。都是好像有嫌疑，但又好像不太可能。
“經過我們盤查，目前在福海省內沒有找到這兩個兇手的任何資訊。基本可以確定他們是從外省過來的。但具體是從哪來的，以及身份背景是什麼，目前還沒有查到。如果全國嫌疑人資訊聯網之後，或許可以更快。”
第二天，李洪柱等再次來到了刑警大隊，一來問問有沒有什麼進展，二來則是準備回傲陽，詢問一下是否還有需要配合辦理的手續等等。宋毅一臉的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地介紹情況。
忍哥和阿基所開的那輛大眾轎車，是從城郊偷來的，車主在兩天前就已經報警，只是由於資訊效率問題，所以資訊一直沒有從派出所那邊傳過來，直到他們排查的時候才獲知。
案件調查雖然沒有進展，但李洪柱二人回南江省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李洪柱還得在過年前再前往大都，和陳期詳說合作進軍新材料領域的事情。
宋豐羽倒是自告奮勇要送兩人到傲陽，但被李洪柱二人溫柔而堅定地拒絕了。
“能買通殺手持槍跟到福海來動手，幕後肯定不是一般人。你們可得留心了！”宋豐羽一邊開車送二人去火車站一邊不放心地提醒。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李洪柱可不想因為自已而讓他人過於擔心。
“這次主要我們沒什麼防備，所以被動了一些。”周寒補充道，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且感覺是和李洪柱兄弟兩個人一起應對，不會是束手待斃。
“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你們在明人家在暗。”宋豐羽見兩人輕鬆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聽到手機鈴聲，一邊跟二人說話一邊接通電話。“喂，五哥。嗯？太好了！嗯，好的，我問問他們。”
隨即電話都不掛，直接問李洪柱和周寒，“我五哥說他們查到了新線索，問你們要不要到警局去當面瞭解。”
“去去？”周寒看向李洪柱，後者點點頭，“去吧。”
“那正好，五哥說最好去警局，電話上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宋豐羽也格外關心，盤子一打，已經變道改變路線，抄近道向刑警大隊疾馳而去。
“張楚，你再把情況跟三位說說吧。”
三人到了之後，直接被領到了會議室，宋毅正和幾個警察討論，見三人進來，對一個叫張楚的年輕警察說道。
會議室瀰漫著濃烈的煙味兒，嗆得宋豐羽氣都喘不過來，皺著眉頭一邊開窗一邊責備堂哥，“五哥，抽這麼多煙，也不怕得肺癌嗎？”
“哈，你不知道，我們一邊抽菸一邊研究案情才更有靈感。”
宋毅嘿嘿笑著，示意叫張楚的年輕警察開始。
張楚看起來很年輕，剛從警校畢業的樣子，滿臉稚氣，眼睛卻炯炯有神，一提到案情，就像發現了耗子的貓一樣。
“李總可能不知道，牛尾造船廠的廠長薩振中，是我小姨夫。昨天因為牛尾造船廠重組的事情，他非常高興，非得叫我晚上過去陪他喝兩杯。
本來吧，我說因為忙案子，可能一時去不了，結果他說正好他也要忙事情，下班得晚點。”
張楚說得非常仔細，先把前文介紹了，這才進入主題。
“到了之後，他就開始誇李總，說多虧了李總，牛尾造船廠才有真正獲得新生的可能。我見他那麼關注李總，想了想，就跟他提了一嘴昨天傍晚李總被追殺的案子。
他先是很震驚很憤怒，隨即堅持讓我把嫌疑人屍體照片給他瞧瞧。”
“咳咳咳，再次提醒，你小子的行為可是有違反紀律之嫌哈。”
宋毅已經笑著批評他。
“將功補過，不獎不罰，不獎不罰，哈哈。”旁邊跟宋毅差不多年齡的一個警察也笑著打圓場。“小張你繼續。”
“我當時就想著，看他樣子，或許可以從他那找到點什麼線索呢。因為我以前聽我媽說過，小姨夫家裡好像有什麼洪門的關係。所以，昨晚我連夜回警局列印了兩張兇手照片給他送過去。
然後今天上午他跟我打電話，說找到了一點線索。”
說著，刻意停頓了下，才繼續說重點。
“臉爛掉的這個本名許兆基，綽號阿基，嶺南人，此前曾來廈口做過D品買賣。後來熊議長調任廈口市議長，加大D品打擊力度，此人就再也沒有來過嶺南。他胳膊上的這個J型的眼鏡蛇紋身，是他獨有的標誌。”
“至於另外那個，目前還沒有什麼線索。”他不無遺憾地說道。
毒販？李洪柱這下更加莫名其妙了。自已什麼時候惹上毒販了？完全沒有印象啊。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到了販D這個程度，很多罪犯就基本已經沒有任何底線了，所以很可能他因為對福海相對熟悉，因此被收買了來刺殺你。”
宋毅好像看出了李洪柱的疑惑，解釋道。和李洪柱內心正在分析的一致。
“我們已經在同嶺南省警方聯絡，有新的訊息，立即告知你。”其實這點線索不算太大進展。不過宋毅還是要給李洪柱一個相對滿意的答覆，畢竟人家是受害人。
話是這麼說，但宋毅卻知道沒有那麼簡單。他本就出身不一般，因此對一些沒有公開的內部秘辛略有了解。嶺南省，一向是那家的封地，雖然近年來有所改觀，但依然不是很樂觀，想要嶺南配合，估計比較懸。
瞭解到這段資訊，李洪柱周寒再次起身打道回府。
按照宋豐羽的建議，是直接從廈口乘飛機飛往大都。不過李洪柱必須得回傲陽一趟。
傲陽油漆廠那邊，以諸夏傳統色系為基礎研發的色彩資料管理系統，馬上就要推出，隨之而來的是一大批以諸夏傳統色品牌的不同顏色油漆。這些都要趕在春節前上市。
雖然楊聯明能力毋庸置疑，但作為董事長，在重要產品推出上市前，都不過問一下看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自從傲陽漆推出以諸夏傳統色命名的系列油漆大獲成功之後，陸陸續續有部分友商依葫蘆畫瓢，推出了自已的所謂諸夏傳統色油漆。
而傲陽漆這次，則是從行業頂層的高度，推出掌控色彩標準話語權的色彩資料管理系統。
在另一個時空，這個事情其實是由李家坡那家企業來做的，從此幾乎壟斷了諸夏油漆行業的色彩標準話語權，但不好意思，自已要搶先一步了。
為了宣傳這一系列新的成果推出，孫剛專門製造了一個全新的廣告，與上次那個“讓世界瞧瞧諸夏的顏色”廣告相比，這次這個廣告弱化了民族情緒色彩，重點放在了凸顯諸夏悠久厚重的歷史、豐富燦爛的文化這個角度。而且正值春節這個舉國歡慶的重要傳統節日，從文化調性方面，可以說是完美的契合。
但如果只是這，肯定還不夠。
這一系列產品還有一個最大的賣點就是健康、環保。
別說李洪柱，當週寒跟著一起了解了產品，再看到廣告樣片，直接放話，“只要傲陽漆不擺爛亂搞，以後的諸夏油漆業，傲陽漆第二的話，沒人敢說第一。”
這次，李洪柱直接砸錢拿下了諸夏電視臺黃金廣告時間。
1月29日，星期六，臘月二十三，北方小年。
在李洪柱和周寒登上前往大都飛機的同時，傲陽油漆廠的新廣告也登上了全國千家萬戶的電視機。
新穎的廣告形式，豐富有內涵的廣告內容，歡快昂揚的配樂，還有產品的優點凸顯，再加上末尾的“傲陽漆，向諸夏全國人民拜年……”這則廣告一經播出，迅速走紅，絲毫不亞於上次在大使館被炸之後傲陽漆廣告的關注度。
更有很多人感覺，就是這條廣告，讓他們有了“馬上要過年了”的感覺。
不過這些都是孫剛在跟蹤關注。李洪柱暫時顧不上這個。因為陳期回覆他的商談地點，不在清夏大學，而在工業部。
直覺告訴自已，這次商談可能沒那麼簡單。
因此，下了飛機，李洪柱即和周寒直奔陳期告訴他的工信部某會議室。
“好傢伙，柱子，這會議規格恐怕不簡單啊。”
還在工業部大樓外，周寒就感覺有些不一樣，因為大門外執勤的，不僅有武警，而且還有軍人。
“難不成我給陳期說的那個點子，驚動大人物了？”李洪柱自然也察覺到了不一般。以陳期的級別，肯定不可能有權把會議安排在這裡。
周寒深以為然，“你小子還真是，總是幹大的！”
“別，這次可是老寧的功勞。”
兩人小聲嘀咕著，向工作人員出示身份證。
執勤的軍人見兩個二十多歲毛頭小夥子小聲說笑著前來，心道，這特喵是哪來的兩個愣頭青，趕到這尋開心來了。然而結果證件一對比，人家還真是來參會的。才心裡暗道，也不知這兩個年輕人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跟一群好幾十歲的專家領導一起開會。
二人正要進入大樓，卻見外面有人簇擁著一行人往大門這邊走來。
看樣子，級別低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