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觀點是正確的。我們必須儘可能地團結大多數人,一起投身到我們的偉大事業中。目前國內的情況,比建國之初,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麼我們的方略、政策,也理所應當地適當做一些調整。”
大領導扶了扶黑框眼鏡,和藹地微笑著說道,手裡拿著的紙稿隨著手臂的揮動而發出輕微的呼呼聲。
王松平微笑著點頭,沒有說話。大領導手裡拿著的稿件正是他主筆撰寫的,而大領導的話無疑是對他工作的充分肯定。
此時,一個肩上扛著一顆將星的軍人走了進來,向大領導行完軍禮,遞上一份檔案,“領導,您安排的事情,我們基本查出了一點線索。”
大領導點點頭,接過少將手裡的檔案,“大概是什麼個情況?”
少將知道大領導無意避諱王松平,小聲道,“據我們調查分析,他應該是和周寒一起透過這次國際原油期貨市場,賺到了一筆。”
周寒?他?王松平一愣,少將說的莫非是李洪柱?
大領導在軍方調查李洪柱?
他瞬間產生了興趣。
“哦?竟然是這樣?”大領導先是一愣,隨即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這小猴崽子,去醜國期貨市場賺錢,然後再投入到國內來發展咱們的光刻機,好,好,好,哈哈哈哈,不錯的嘛。”
然後抬頭開心地看向王松平,把手頭資料遞過來,“就搞出‘讓世界瞧瞧諸夏的顏色’那個逛逛的傲陽漆,總經理,李洪柱,不知道你有印象沒有?
這個小夥子不簡單呢,今天上午,錢清如錢老來電,說這個李洪柱去清夏大學找到了許端頤,要投資研發光刻機,因為許端頤不認識他,所以找到錢老請求他幫忙證實一下。後來清夏大學向我彙報說,這傢伙竟然開口就投資10個億。
一個油漆廠一年利潤能有多少?哪來10個億?我就讓他們查了一下,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旁邊的那個少將也很開心,笑著小聲提醒道,“領導,還不止這個呢,咱們大使館被炸後,拿廠裡僅有的20萬現金捐贈給八五九所的也是這個李洪柱。”
作為軍人,天然地會對這種全心支援軍工系統的年輕企業家抱有好感。
“對對對,這事我記得。”大領導馬上回憶了起來,“好!好!好!是個好孩子!難得啊,難得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魄力!難得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能力!更難得的,是年紀輕輕就這麼全力以赴地報效祖國!赤子之心,日月可鑑!好!好!好!”
王松平接過材料快速瀏覽了一遍,67億!好傢伙,從李洪柱外表,只能看出他氣場很老練且不像普通人,但還真看不出來包裡揣著67個億。
見大領導心情很好,不失時機地說道,“說來也巧,剛才我去修車路上,正巧在汽車銷售店遇到了這位李洪柱。”
“哦?”大領導馬上來了興趣,“講講。”
王松平將與剛才與李洪柱認識及交流的事情簡單彙報了下。大領導一邊聽一邊點頭,時而皺眉,時而眼睛發亮,時而眼神銳利。聽完王松平講述後,站起了身,在屋子裡緩緩踱步。
“看來,我們恐怕還小瞧這小夥子了呢。”
良久,他才若有所思地說道。
臨近1月的大都本就寒冷,過了傍晚,氣溫更低。
但這好像絲毫不影響大柳樹古玩市場的熱鬧。數不清的店鋪小攤,琳琅滿目地擺著各種各樣的物件,像極了臘月底的農貿市場,擠滿了各種年貨,更擠滿了採購年貨的人。
而且或許因為臨近春節,所以好像比平時更加熱鬧。
這些店鋪小攤,固定一年四季營業出攤的,也有臨時拿著幾樣物件前來販售的,不一而足,總而言之,應有盡有。
李洪柱從沒有逛過古玩市場,對古玩市場的概念,他一直停留在小說和影視劇裡面,到了現場,倒是感覺和菜市場沒多大區別,也或許是自已對於所謂文物鑑別什麼的,實在是太陌生。
周寒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平日裡對古玩什麼的,並沒有太多接觸,而且他的正當收入,也不足以支撐他玩這些東西,因此,也就看熱鬧稀奇似的東張西望。
“嗬,你這小癟三,我們少爺給你三萬都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他媽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冷不丁的一聲居高臨下的呵斥,吸引了李洪柱注意力。
只見幾個身著黑色夾克的男子正簇擁著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圍在一個小攤前,而與他們對峙的卻是一長一少兩個人,年長的四十多歲樣子,頭髮卻已經花白,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而年少的則十六七歲左右,稚氣的臉上寫滿了不屈。看模樣像是一對父子,都穿著補丁重重的衣服,而他們的所謂小攤,不過就是一個方盒子。
一個夾克男正伸手去拿那個方盒子,少年則倔強地按住,不讓他拿。雙方正這麼僵持著。
“三十萬,少了一分也不行。”
面對好幾個比自已大一圈的壯漢,少年毫無懼色,像是一隻充滿了怒氣的小豹子。
“還有,我叫王江河,我不是小癟三。”
被簇擁著的那個年輕人看起來倒是一身貴氣,神色間滿是倨傲,聽了王江河的話,輕蔑一笑,“再給他兩萬。”
已經有男子掏出了兩疊錢扔給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看來嘍,公子對對你們已經夠可以了,還不放手?”
後面四個字卻是對少年說的。
“三十萬,一分錢也不少!”
少年毫不妥協,倔強地仰起青筋暴起的脖子。
“嘿,我說你他媽還真不長眼是吧?想死嗎?”要奪過盒子的男子提高了聲音,旁邊幾個同伴隨即擺出要搶奪的架勢。
李洪柱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仗著家世背景橫行霸道欺凌平民的衙內,看到場景,血壓瞬間就升高了,但還是壓抑住怒火,“人家都說了,少了三十萬不賣,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喲呵?”見有人為少年幫腔,向來仗著少年家世橫行慣了的他,哪坐得住,“爺就強買強賣,怎麼了?怎麼著,你想打抱不平?”
周寒雖然不會什麼功夫,但也是有著俠義心腸的人,見對方對於李洪柱的提醒不僅不買賬,反而還更加囂張,忍不住罵道,“你他媽囂張什麼啊,你不過是一條狗,還真以為自已是個東西了!”
“艹!你他媽找死!”被如此辱罵,男子暴怒,一聲暴喝,就和周圍幾個同伴向周寒撲過來,僅餘兩個護衛著那個年輕人。
周寒這小子,還真是會挑事兒,一句話就把對方給點著了,不過罵得確實解恨,李洪柱一邊想著,一邊瞄著最先撲過來的男子大大張開的胸部破綻狠狠一拳砸了過去,幾乎同時,隨著慣性轉身,飛身掃腿重重掃在另一個男子臉上。
打倒兩個,另外幾個已經握住匕首刺到身前,李洪柱抓住周寒,藉著其身體又是一個騰空,幾記連環腿踢翻兩個,身子剛落地即箭一般彈了出去,抓住正飛出去一個的腿掄起來當做武器,掃倒兩個。周寒也沒閒著,趁最後那個全力去防李洪柱的功夫,狠狠一腳踢在其襠下,那人瞬間就痛苦地跪了下去。
原本冷笑著看熱鬧的貴氣男子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他旁邊護衛著他的兩個男子見對方就兩三分鐘,即把自已七八號人打倒在地,原本傲氣的臉也變成了豬肝色。
其中一個一咬牙,原本護在胸前的手往夾克探入,隨即抽出來對準了周寒。
“小心!”
周寒還沒反應,但李洪柱咋會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東西。一邊驚呼提醒周寒,一邊衝過去,一把抓住了手槍前面的消焰器,發力奪過的同時飛起一腳踢向男子襠部。
但還是慢了一步。
只聽“噗”的一聲清響,伴隨著一聲慘叫,李洪柱臉上已經變得難看起來,豆大的汗水瞬間就如雨水一般流了下來。
李洪柱手掌被直接擊穿,好在子彈剛出膛,威力還沒達到最大,而且由於帶了消焰器,所以又限制了子彈威力,但即便如此,李洪柱的手掌已經有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洞,兩邊白乎乎的筋骨肉眼可見。
另外一個見李洪柱轉身就欺身到了面前,大驚失色,幾乎同一時間也拔出了槍,但他還沒來得及抬起手臂,就已經被重重一拳擊在臉上,牙齒和身體一併橫飛了出去。
李洪柱暗道好險,如果剛剛對方趁他劇痛疏忽的功夫來一槍,他這條命就擱這了。同時打起精神看去,打倒另外那個男子的赫然是那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王江河。
此刻他正一邊護在李洪柱前面,一邊死死地盯著那個已經被震住的年輕人。
戴眼鏡中年人和周寒也幾乎同時搶上來護住了李洪柱。
被打倒的幾個壯漢已經陸續爬了起來,回到貴氣年輕人旁邊,護住他的同時,往李洪柱等人圍過來。
保鏢重整隊伍,對方主力受重傷,年輕人更是倨傲,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嗬,到大都來打抱不平,也不掂量掂量自已什麼貨色。”
一眾保鏢剛剛吃了虧,聽到主人這樣說話,更是露出報復的強烈慾望。
“於兆麟,你幹什麼!”
倏地一聲嬌叱直接喝出了自已名字,面露猙獰的年輕人被嚇了一跳,一臉怒容地看去之後,很快就變得有些悻悻然,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旁邊圍觀的群眾哪敢說什麼,等一眾保鏢圍著於兆麟消失了,才小聲交流起來。
“這傢伙誰啊,竟然還敢開槍。”
“嗨,我說這您就不懂了不是,都能夠帶槍了,還能不敢開?”
“不知道是哪家子弟,也忒他媽橫了!”
“世家子弟,沒有最橫,只有更橫,大都人都知道的事兒不是。”
“唉,您說這,怎麼搞得跟前朝八旗子弟似的。”
“可不咋地。”
“小聲點。就當沒看見吧,省得給自已找麻煩不是。”
也有人壯著膽子圍過來對李洪柱說,“小夥子,這些人,你惹不起的,趕緊去醫院包紮了離開大都吧。”
李洪柱已經用腰帶緊緊捆住了手腕免得流血更多,鐵青著的臉卻看向了制止那個叫於兆麟的聲音。
同時,制止於兆麟的人也已經走過來。
李洪柱定睛看去,只見幾個黑衣女子簇擁著三個年輕女性。其中一個他認識,正是福海大學前校長宋思行的孫女宋豐羽。
另外一個他也有印象,是上次在雲湖春曉因為周寒而跟寧豐結樑子那天,於寧豐在一起的紫裙少女。
還有一個年齡跟宋豐羽和紫裙少女年齡相仿,但他卻並不認識。
“李洪柱!是你!”宋豐羽走近了才發現被圍在最中間受傷的是李洪柱,再一看李洪柱手上的傷,頓時花容失色。
旁邊華秀秀也已經臉上變色,對左右一個眼神,也有女子上前,變戲法一樣拿出了急救用品,熟練地給李洪柱處理傷口。
手法李洪柱倒是非常熟悉,是從軍隊傳入大內的做法。
“他受的是槍傷,得去醫院處理才行。”給李洪柱處理傷口的女子包紮之後,回到華秀秀身邊,小聲道。
“兄弟,我們馬上去醫院!”李洪柱是為自已擋槍而受的傷,周寒眼睛裡都氣得冒火,奈何他卻不會功夫,瞬間感覺自已跟廢物一樣,起身就要把李洪柱往背上背,卻被王江河推開了。
“恩人是為了我們才受的傷,我來揹他!”
他年紀雖小,但說得斬釘截鐵,不容商量。一邊說著,一邊把李洪柱往背上背。
“沒那麼嚴重啦……”好歹也是練家子,李洪柱當然沒有那麼脆弱,經過包紮之後也已經感覺已經好了很多,只不過由於大量失血,臉色有些蒼白。
“我也是練家子好吧。”他故作輕鬆地笑著,卻是對王江河說的,同時推開他。
王江河原本就感激李洪柱仗義出手,再一看到李洪柱嚴重受傷卻還努力安慰他,畢竟是小孩子,哪扛得住這樣的情景,眼睛裡瞬間眼淚汪汪地,也不吭聲,又要過來把李洪柱往身上背。
“你揹他走得快,還是汽車走得快啊?”卻是站在宋豐羽旁邊那個少女說的,她雖然年齡不大,但卻骨子裡透出一股英氣。
見王江河倔強的樣子,不禁冷聲提醒道。
宋豐羽跟李洪柱是認識的,看情形就知道李洪柱又是急公好義,所以惹到了於兆麟那個二世祖,一面為李洪柱豎大拇指,一面又心疼不已。
也不管什麼男女忌諱,上前扶住李洪柱,往市場外走去,同時對華秀秀說道,“秀秀,麻煩你開一下車。”
“你們坐我的車吧。”那個一身英氣的女孩子則對王江河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