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先讓我多期待一下,正好我先把事情辦了。”
李洪柱笑道,自已來是有事情的,先辦事情再做其他,免得因為一些不可預料因素而影響了正事。
“成!”周寒已經大概瞭解到李洪柱性格,知道他完全沒有推辭的意思,只不過想先把事情辦完,也不再多說,“去哪,哥們鞍前馬後,一定服務到位!”
“去清夏大學。”李洪柱也不客氣,見周寒露出詫異,補充解釋道,“我們去拜訪一位國之柱石。”
在之前那個時空,整個諸夏都依然還在光刻機、晶片領域被卡脖子,堪稱大國之痛。
但,很多人不知道,諸夏不僅曾經在被全面技術封鎖的情況下,研製出擁有完全自主智慧財產權的國際一流水平光刻機。
主持完成這一創舉的,即是清夏大學教授許端頤。
1955年,許端頤以優異成績從尚陽一中考入清夏大學精密儀器系,畢業後留校任教。1971年,在國家和清夏大學支援下,許端頤團隊研製出諸夏第一臺光刻機和分步重複照相機,這一成果於1978年獲得全國科技大會獎。此後,許端頤團隊持續深入研究,精益求精,於1980年完成了國內第一臺“自動對準分步投影光刻機”的研製工作;1991年,許端頤團隊研製的國內第三代光刻機獲得國家科技成果獎,達到當時國際一流水平。
這一成果,直接讓當時的醜國、倭國等紛紛派人前來參觀學習,而那個時候,在後來舉足輕重的國際光刻機巨頭ASML壓根都還沒成立!
這一成果也宣告以醜國為首的西方列強對諸夏光刻機領域的封鎖宣告失敗。
於是,他們宣佈取消了對諸夏出口光刻機的禁令。不僅如此,他們還開出極為優惠的價格,甚至還報銷前往採購裝置的諸夏企事業單位人員機票等差旅費用。
面對這一誘惑,當時諸夏國內研究所、企業等等,紛紛取消採購許端頤團隊產品,轉而投向海外產品。
失去了訂單的許端頤團隊,失去了生存空間。許端頤無奈之下不再研究光刻機,轉向當時正在興起的光碟領域。
諸夏的光刻機事業,就此夭折。
聽李洪柱簡單介紹了下許端頤情況,周寒不禁狠狠罵道,“白皮向來是這尿性,不知道為什麼國內總有人對他們寄予希望甚至充滿了崇拜!”
“一來,慕強是人的天性,不分國家不分種族,只要你強大富裕,就很容易引來崇拜,就跟人一樣;二來,這幫西方人很善於偽裝,雖然一肚子男盜女娼,但總是擺出一副翩翩風度紳士樣子;還有第三,他們掌握了世界的話語權,所以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利用所掌握的輿論工具美化自已,這就是所謂話語霸權。”
李洪柱耐心跟周寒解釋。二十多年後,西方話語霸權逐漸崩塌,但在世紀之交這會,正是他們總體的巔峰時期,所以更難看清其虛偽噁心的真面目。
“話語霸權,有道理!”周寒不禁點頭,“你看醜國好萊塢那些電影,可不就在處處宣揚它自已。”
“對啊,比如說他們去年那個《拯救大兵瑞恩》,國家不惜代價要讓一個家庭避免所有兒子都戰死,乍一看,多偉大多人性多文明,但仔細一想,都二十世紀了,這麼一個強大國家,怎麼會讓一家四個兒子都全部上戰場的?咱諸夏在古代也不至於這樣啊。而且,事實是怎樣的呢?事實是,一些老兵因為生活不下去去華盛屯上訪,被那個誰,哦,麥克阿瑟,毫不猶豫地派坦克給壓過去了。”
李洪柱接著周寒話頭。
“而且他們還宣揚得很巧妙,很多電影,你看起來是在揭露政客揭露腐敗黑暗什麼的,但其實,它恰恰是在透過這種方式一方面展示所謂言論自由,但更核心的是宣揚美化他們的所謂價值觀念。”
“對對對,就是這樣。”周寒瞬間就想起了看過的那些醜國電影,以前看的時候雖然感覺怪,但也沒怎麼細想,如今聽李洪柱這麼說,再一想,可不就是這樣。
“對了,你去找許教授,莫非是為了光刻機?”
“不然呢?”李洪柱一笑,“關鍵技術,不掌握在自已手裡,遲早會被人卡脖子,到時候哭都沒地兒。”
二人一邊聊一邊往清夏大學駛去。
清夏大學,光碟國家工程研究中心。
剛剛完成論文《光掩膜超解析度光儲存機理》修改的許端頤,取下眼鏡放到桌子上,雙手握住溫暖的茶杯,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雖然已年過花甲,本可以退休頤養天年,但他還是每天早早地來到這裡,全身心地投入到研究當中。
只有讓自已忙碌起來,內心的憋屈和失望才會暫時不那麼困擾自已。
期望在光碟技術這個賽道,諸夏不會落後他人吧。
“您好,我們找許端頤教授。”
光碟國家工程研究中心就在清夏大學南側,二人從東南門進來,稍微打聽即輕易找到了許端頤所在位置。
“我就是。你們是……”許端頤戴上眼鏡,狐疑地看向門口兩個年輕人。
“許教授您好,我們是傲陽油漆廠的李洪柱、周寒。”看著眼前頭髮早已花白的臉色寫滿了滄桑的教授,李洪柱莫名地感覺心酸。
“傲陽油漆?”許端頤思索了下,有點印象印象還不錯,但油漆廠的來找自已做什麼?不禁詫異道,“請問您找我,所為何事?”
“實不相瞞,我們是為光刻機而來。”李洪柱真誠地微笑著。
許端頤渾身一震,但馬上即冷淡下來,“光刻機?找我作甚?我們這裡是光碟研究的。”
“無論發展前景,還是對國家民族的戰略意義,光碟都遠不如光刻機。”
李洪柱依然真誠微笑著。
許端頤再次渾身一震,心裡不由泛起波瀾,但仍面不改色,淡淡道,“何以見得?”
“很簡單,光碟儲存有很大限制,比如但不限於儲存容量相對較小、容易損壞、讀寫速度慢等,更關鍵的是,不出十年,它就會被快閃記憶體等更先進技術淘汰;而將來是科技時代、數字資訊化時代、智慧時代,無論是日常生活、生產工作還是國防建設,從我們做飯到出行,從探索太空到解密大洋,從機器人到無人機,從戰鬥機到軍艦……都離不開晶片,而製造晶片,離不開光刻機。”
李洪柱沒有說太多,而是簡單指出了光碟的侷限性和光刻機重要性。
許端頤再次震驚了,倒不是因為他不知道光刻機的重要性,他正是篤定認為光刻機、晶片將來很重要,所以才會一直為此耿耿於懷。但他沒想到,就這麼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卻似乎比他還篤定地認為將來是晶片時代,好像他看到過似的。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人家還站在門口呢,趕緊起身將李洪柱二人帶到旁邊小會議室。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個年輕人也如此篤定地認可光刻機在未來的巨大意義。
給二人倒了兩杯開水,許端頤這才不無遺憾地笑著道,“你們來找我,難不成要投資光刻機?”
“沒錯。我們正是為此而來。”
李洪柱還是真誠地淺笑著。
正端著熱水壺的許端頤不禁哆嗦了下,自已不過是開個自嘲似的玩笑,對方竟然還真的為此而來?
“李總,恕我直言,您知道這個有多困難嗎?先不說組織人力這塊,光資金投入,就是個天文數字,而且目前國內光刻機市場都被西方佔據了,做這個根本就是沒有任何利潤的無底洞。”
李洪柱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許端頤不禁嚴肅地提醒道。
李洪柱點點頭,“嗯,您說的都是很現實問題,所以我才來找您,希望您能夠出山,重新把光刻機搞起來。”
“李總,恕我直言,搞這個東西,前期資金就至少需要1個億。”
1個億的資金,對於一家油漆廠來說,顯然是一筆巨大的開支,而且這還只是起步資金。自已有必要提醒這位年輕人充分意識到現實不是想當然。
“前期我提供10億作為啟動資金怎麼樣?”李洪柱微笑道。
看著許端頤目瞪口呆的樣子,坐旁邊一直沒咋吭聲的周寒不禁竊笑,心道,這位許端頤教授也真是,操心別的還好,竟然操心錢,李洪柱小子現在說沒有別的或許還可以討論下,但說錢,這小子現在最不差的就是錢啊。
“李總,您該不是來消遣我的吧?”
看著面前這個年輕小夥子,許端頤不禁再次狐疑起來。面前這個年輕人,雖然相貌器宇軒昂、儀表堂堂,但說他能掏出10個億,還真的比較難讓人相信。
這下輪到李洪柱為難了,如何讓對方相信自已不是來消遣他的呢?周寒看看李洪柱,不禁想主動說自已身份好擔保,但被李洪柱拉了下制止住了。
“不知許教授認識錢清如錢老嗎?”
想來想去,除了搬出錢老,李洪柱想不到其他人。
“錢老?倒是知道,不過領域不同,沒有機會請教過。”
許端頤委婉表達了不認識錢清如的事實。
本來想主動幫李洪柱擔保呢,但被制止了,周寒這會不禁在旁邊看熱鬧,看李洪柱如何讓許端頤相信。
想了想,李洪柱摸出手機,撥通了顧沛霖電話,將情況簡單說了下,請求支援。
“哈哈,明白了,你稍等哈。”顧沛霖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許教授,不知現在能把之前和您一起攻關光刻機的那些人召集嗎?”
李洪柱也不閒著,繼續和許端頤聊光刻機研製相關情況。
“難,太難啦。”許端頤無奈地感嘆道,“他們當中,好多人都已經轉行了,而且關鍵是,我們丟了這麼多年,但國外卻一直在持續研究,我們已經落後了太多,要再重新抓起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其實這種情況何止光刻機,當年的大飛機專案、“燈塔一號”導航專案、大型導彈驅逐艦專案……都是因為相關領導人的原因而被下馬放棄,幾十年後才發現核心技術還得掌握在自已手裡,又才想起重新去攻關突破,但多少有些晚了。
於國家而言,必須要以長遠戰略的角度,投入一些短期不盈利甚至純投入的重點專案,才能讓國家長遠受益。
可惜,並非所有主要領導人都具備戰略眼光。
“唉……”李洪柱長長嘆了一口氣,鼓勵許端頤,“現在是晚了一些,不過至少比我們十年二十年後才回過神來要好。”
許端頤看他說得一副勢在必行的樣子,不禁期待而又擔憂,“李總,你真的要投資10億來攻關光刻機?”
“嗨,許教授,你看咱們這樣來找您像是來尋您開心的嗎?”周寒忍不住了。
許端頤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確實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三個人交流的功夫,一連串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兩個人出現在門口。
“陳校長,過院長,您二位怎麼來了?”許端頤看見學校副校長和機械工程學院的院長突然現身自已實驗室,有些不解。
其中一人李洪柱倒是認識,赫然是二十年後擔任諸夏人事部部長的陳期,而眼前的他還不到五十歲,看起來特別年輕。
陳期向許端頤點點頭,然後看向李洪柱周寒二人,“請問哪位是李洪柱先生?”
“陳校長您好,我是李洪柱。”
李洪柱躬身致意,心道,難不成這就是顧沛霖找來為自已作證的?
那位被許端頤稱為過院長的花白頭髮學者笑著點點頭,對許端頤道,“老許,你的遺憾看來有望彌補啦!”
“沒想到李先生竟然如此年輕!”剛才接到領導電話,說錢清如老先生認識的一位企業家想找清夏大學合作研製光刻機,陳期還在納悶這位叫李洪柱的自已怎麼不認識,沒想到竟然是不到三十歲的一位年輕人,要不是領導親自打電話給自已的,他甚至都懷疑面前的是個騙子。
不過,他敏銳發現,這個年輕人,跟其他年輕人,有很大不同。比如他旁邊那位,雖然也一表人才,但整個人的氣場,可稚氣多了,遠不像李洪柱這麼老練。
“現在做企業都熱衷於投資房地產,沒想到李先生竟然來燒光刻機這樣的冷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作為諸夏科學院院士,著名的工程熱物理學家,過院長當然知道光刻機的重要意義,尤其是結合到目前的具體現實環境,李洪柱此舉更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魄力才行,不由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
“過院長您過獎了,晚輩只是想著,有些關鍵技術,還是早一些掌握在我們自已手裡,才會更加安全。何況,西方已經在1996年的瓦森納會議上達成協議,明確規定了針對諸夏出口高新技術裝置的N-2原則。”
李洪柱坦誠地表達自已看法,在這些學者面前,永遠不需要過多客套,直奔主題交流效率才是最高的。
“什麼是N-2原則?”周寒不禁問道。
“即出口到諸夏的高新技術裝置,必須要比西方國家晚至少兩代。”李洪柱耐心解釋。
“草!太他媽壞了!”縱是當著清夏大學領導的面,周寒依然還是沒忍住罵了出來。
陳期雖然後來轉入政界,但他本行卻是化工系出身的學者,對於李洪柱說的,自是感同身受,“好好好!說得好啊!關鍵技術,必須得握在我們自已手裡!”
有副校長和學院院長前來,許端頤自然不再疑惑;而且有學校和學院領導的介入,事情也決策更高效。
由李洪柱投資10億的精密光學儀器公司建設即立即開展籌建工作,公司分別從“清夏”“傲陽”當中取一字,稱“清陽精密光學儀器公司”,股權方面,李洪柱主動送了清夏大學四成,自已只佔六成。
“你小子還真是大方啊,個人出資10個億,卻主動讓出四成股份!”周寒被李洪柱的操作震得目瞪口呆,連連稱奇。
從清夏大學出來後,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咱這錢不是來得挺輕鬆嗎,哈哈,”李洪柱開玩笑說,隨即認真起來,“其一,財聚則人散,財散則人聚,捨得讓利才能更有利於事業的推進嘛;其二,那四成股份,與其說是送給清夏大學的,不如說是送給諸夏科研系統的。”
周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這傢伙,確實跟其他商人不一樣!”
話聲剛落,卻罵了起來,“草!是寧豐那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