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夏電視臺,諸夏電視臺,觀眾朋友,這裡是澳島政權交接儀式的現場。現在是1999年12月19號23點30分,澳島政權交接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澳島迴歸,統一大業的又一豐碑,彪炳史冊的又一盛事,它標誌著澳島同胞將真正成為這塊土地上的主人,澳島將跨入一個嶄新的時代。”
為了積極響應澳島迴歸諸夏這一統一大業,澳島幾乎所有的賭場都把電視畫面設定成了諸夏電視臺澳島迴歸專題直播節目。
這是一個舉國歡慶的大日子!
但對陶玉忠來說今天的運氣卻是糟透了。本想趁著這個大好日子沾沾喜氣,沒想到,不到兩個小時,自已的1000萬就已經輸得乾乾淨淨。
他穿著乾淨整潔的高檔西服,皮鞋鋥亮,頭髮也打理得一絲不苟,整個人在金絲邊眼鏡的襯托下,更加顯得文氣優雅。
咬了咬牙,陶玉忠來到兌換處,取下了手上的玉扳指遞了過去。
年輕漂亮的荷官小姑娘對於這種情況早已經見怪不怪,機械地微笑拒絕,“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裡不提供典當服務,如果您有需要的話,出門左右兩邊都有泰豐、百利等典當行的。”
雖然吃了癟,陶玉忠也無可奈何,垂頭喪氣地出門來到了左邊的泰豐當鋪,頭也不抬把剛剛那枚扳指遞了過去。
當鋪夥計自然對這種幾乎失去了心智的賭棍習以為常,不然當鋪也不會專門開在賭場旁邊了。
來這裡賭博的人,有錢的沒錢的,有權的有勢的,都太多太多,自然各種值錢的不值錢的也是見怪不怪,正可謂是大風大浪見得多了去了。
即便如此,當他看到這枚扳指的時候,瞳孔依然不自覺地放大,雖然就那麼一瞬。隨即又把扳指接過來把玩品鑑了一番,感受其質地、色澤以及更多的東西。
片刻之後,他淡淡地衝陶玉忠豎起了一個指頭。
“100W。”
陶玉忠本來就心情極為鬱悶,見對面這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竟然只出價100W,更加看他不順眼。
“你什麼眼光?!這可是紅山玉,知道紅山玉嗎?不識貨就讓你們掌櫃的出來!”
老頭似乎沒聽見他的話一樣,就站在那裡,一副愛賣不賣的樣子。
見自已的招數沒用,急著回賭場翻盤的陶玉忠一咬牙,“一口價,150W,不成我去別家。”
老頭這下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紅山玉扳指一枚,150W。”
隨即讓夥計給陶玉忠辦理,心裡卻早就樂開了花。這枚紅山玉扳指,至少價值600W!
賭紅了眼的陶玉忠早就顧不得這些,他向來嗜賭如命,而且屢賭屢輸,輸光之後將物件拿去抵押是常事,這才有了“老敗家”的諢號。
拿著剛剛典當來的150W,陶玉忠又興沖沖進了賭場。
然而這次比上次還快,一會兒功夫,150W就輸得精光。
媽的!真晦氣!陶玉忠罵罵咧咧地出了賭場,失魂落魄地朝著酒店走去。
吱嘎!
一輛麵包車在陶玉忠旁邊急剎車停了下來,隨即車門開啟,衝下來幾個男人,陶玉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捂住了嘴籠上了口袋扔進了車裡。
因為恰好在街道暗處,前後時間不到一分鐘,然後陶玉忠就好像在這條街上未曾出現過。
“唔……唔……唔……”陶玉忠頭上被罩著,什麼都看不見,他極力想發出聲音,奈何嘴被塞住,只能唔唔唔地。
砰!
身上已經結結實實捱了一腳。
“衰仔,唔想死就收聲啦!”
陶玉忠悶哼一聲,老老實實地不敢再吱聲。
麵包車東拐西拐了大概二十分鐘,停了下來。等開啟了車門,取下頭套,陶玉忠才發現是在一個倉庫裡面,倉庫很空,只在對面盡頭,放著幾個集裝箱。雖然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但憑藉靈敏嗅覺聞到空氣中的水腥味兒,他還是猜到了應該是在某個碼頭附近。
周圍除了幾個古惑仔打扮的混混,竟然還有幾個穿著端正的人。他們不僅穿著更加端正,氣質也和古惑仔完全不一樣。
常年跑江湖,陶玉忠這點豈能看不出來。但不知道把自已這麼抓過來是什麼目的。
“不愧是‘老敗家’,看來今天又敗家了。”
一個帶著些許嘲諷語氣的廣東腔普通話聲音響起,聽聲音,年齡倒應該不是很大,三四十歲?不過卻好像帶著幾分官味?
陶玉忠有些迷糊了,如果對方是當官的,那這樣搞,是唱的哪一齣?但對方開口就點出了自已諢號,自然是對自已有些瞭解的,不會是搞錯了。但對方究竟是什麼意圖,卻還不知道,於是裝傻充愣道,“這……這位老闆,不知我哪裡冒犯了您?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找的就是你。”聲音是從對面集裝箱後面傳過來的。
陶玉忠繼續裝傻,“找我?我一個做小生意的,老闆真看得起我。”
“做小生意?呵呵呵呵,堂堂‘關內第一盜墓賊’,竟然說自已做小生意的?陶玉忠,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說話的人語氣高高在上,這次陶玉忠大概聽出來了,說話的這人,那不是官氣,而是高高在上的貴族氣息。
“嘿,瞧您說的,在您面前,我不就一個做小生意的。”
陶玉忠訕笑著恭維說,因為他判斷對方既然把自已弄過來但並沒有怎麼樣,應該不是為了作踐人,而是有什麼事,沒準兒,還有生意可做。
“還挺識相的。”對方依然高高在上地說道,“既然你號稱‘關內第一’,那給你一個大生意做,怎麼樣?”
果然沒猜錯,對方就是來找自已談生意的,陶玉忠心裡不禁竊喜。跟這樣的人攀上關係,自已從土裡刨出來的東西還愁沒銷路?而且還有了大靠山。
傲陽實業旗下的鋼鐵廠和油漆廠,今晚也格外熱鬧。
李洪柱特意交代後勤部門今晚要搞豐盛,工人們一邊吃一邊喝一邊玩一邊看澳島政權交接儀式的電視直播。
當諸夏的國歌響起,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起來,慷慨激昂地跟著節奏唱了起來。
“柱子,我敬你一杯!”
謝詩賢喝得有些醉醺醺的。這段時間以來,今天是最解氣的一天。不僅僅是澳島的迴歸祖國,還有工廠這將近一年的變化所影響到的自已生活的變化。
他和那個女老師結婚日子選在了元旦,不僅如此,由於李洪柱的支援,明年他還要去南江大學化工學院學習函授本科。這要是在一年前,他想都不敢想。
見發小喝得眼神都有些迷離了,李洪柱趕緊制止謝詩賢一口乾,“別,留著,留著元旦時候喝!到時候你可別想開溜,哈哈哈哈!”
“元旦是元旦,今天是今天!別的不說,柱子,我就一句,我敬你!”謝詩賢努力捋順舌頭,仰起脖子一口乾了。
謝詩賢這杯倒是小事,關鍵萬一他開了這個頭,後面都來敬酒,那自已可就喝不了兜著走了,李洪柱果斷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離開了食堂,往宿舍樓天台躲去。
一個身影似乎早就注意到了李洪柱,緊隨其後,也上了天台。
站在樓頂天台上,更能看得遠一些,陸陸續續有煙花射向空中,真有些普天同慶的感覺。
在此前那個時空,澳島迴歸時候,李洪柱才十來歲,沒多大概念。活了將近四十歲,親身見證了諸夏崛起,再回到這個時候,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感受。尤其是這個時代國人們身上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更是讓李洪柱感慨。
幾個月前,諸夏女子足球隊和醜國女足爭奪冠亞軍時候,那些乾乾瘦瘦女運動員所爆發出的不屈不撓頑強戰鬥意志,正是夏民族精神的真實體現。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諸夏要讓四方來賀……”
李洪柱不禁哼唱了起來,猛然發現,這首歌好像正是今年發行的。
之前那個時空,諸夏得是在2020年以後才全面崛起為世界一極。如果少走一些曲折彎路,會不會更快些呢?
“老楊,你也怕喝酒嗎?”聽出了背後的腳步聲,李洪柱沒有回頭。
楊聯明比李洪柱其實要大將近十歲,但李洪柱稱他老楊,反而更讓他感覺親切,“哈,你都溜了,喝酒還有什麼意思?再說,我喝不了啤酒,肚子撐不住。”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看著周圍陸陸續續升空的煙花,楊聯明由衷地感嘆道。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從歷史角度看,澳島迴歸,不過是諸夏崛起之路的一個小插曲,在此後,諸夏還會有不少忍氣吞聲的事情。
楊聯明長嘆了一聲,“說得是啊,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做了一份傲陽化工集團的建設草案,回頭你看一下。”
“嗯?什麼?你都已經做好方案了?”李洪柱沒想到楊聯明在全力組織油漆廠拓展升級的同時,竟然都已經在謀劃化工集團的籌備,心裡先是一喜,隨後更多的是滿滿的感動。
“哈,你都那麼拼命,我怎麼能懈怠?”楊聯明淡淡一笑,露出憂慮的神色,“只不過,紙上談兵容易,落地實施難哦。雖然你兩縱兩橫思路是完全沒錯的,不過我還是在擔心,咱們上哪找那麼多錢啊,只靠這兩個廠子,還真的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呢。”
這大哥,不操心別的,竟然操心錢的問題,李洪柱不禁嘿嘿一笑,“老楊,你操心錢不夠,就好比操心諸夏人不夠多。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兄弟我剛剛狠狠地賺了外國人一筆錢。”
然後把這次聯合周寒炒期貨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楊聯明雖然沒有實際炒過期貨,但對於這些並不陌生,深知這當中有多深的水,尤其是要從西方那些大型財團嘴裡奪食,更是難上加難。聽李洪柱輕描淡寫地就從這些財團嘴裡搶過來好幾十億,被震得目瞪口呆。
“我的個乖乖!”好半晌,他才逐漸回過神來,隨即放聲狂笑,“哈哈哈哈,過癮!過癮!”
從來都是西方從諸夏這裡勒索敲詐一次又一次,像這樣輕輕鬆鬆就從他們手裡套走好幾個億美金,還是大姑娘上花橋——頭一遭,因此楊聯明更加感覺過癮、解恨。
而且如此一來,傲陽化工集團,也不會很長時間都只是一份紙面上的方案,而將很快成為肉眼可見的化工巨頭!只要有資金,他楊聯明就有這個底氣!
“看來明年我們就可以逐步落地實施了!”楊聯明充滿了鬥志。
李洪柱摟住了楊聯明肩膀,“老楊,千萬別太拼,我們的路很長,身體是我們實現目標的根本。我們要肩並肩一起走向那個目標!”
李洪柱還在為楊聯明的殫精竭慮而感動、不安。
這讓楊聯明心裡更是感動,哈哈一笑,“鍛鍊身體是我每天都必不可少的作息環節,放心吧!”
天台上,兩個大男人的背影肩摟著肩,遠處的煙花還在陸續升空,綻放出絢麗的花雨。
當李洪柱從機場出來,周寒早已經等候多時。
銀色的苯茨軟頂跑車,想不讓人注意都難。他遠遠地看見李洪柱,即興奮地招手。
“你小子還真是不低調哈。”
上了車,李洪柱就毫不客氣地開周寒玩笑。
“嗨,那些貪贓枉法的玩意兒都不低調呢,我清清白白憑本事賺的乾淨錢,憑啥還要低調?”周寒眉毛一挑,仰起頭,底氣十足,隨即露出厭惡的神色,“你是不知道那幫王八蛋,搜刮民脂民膏眼都不眨一下,還他媽一副他是高尚貴族的架勢,我呸!一幫禍國殃民的噁心蛀蟲!要我說,就該統統全他媽給槍斃了!”
李洪柱本行就是監委揪出貪腐蛀蟲的,周寒說的他豈會不知道,甚至他了解的比周寒更多,見周寒如此義憤填膺,不禁再次感覺真是難得,哈哈一笑,“那話怎麼說來著,‘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由著他們猖狂啦,總有新賬舊賬一起算的時候。”
“沒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周寒點點頭,話鋒一轉,笑起來,“走!哥們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