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喝了一口酒,又繼續說道:“這真的說來話長了,那時候各種灰暗籠罩著我的人生,除了剛才說的,我還特別靦腆,連從教室門口到座位的那幾米的距離,從來都是低垂著頭走過,或者把頭扭向黑板走到座位。我從來不敢跟女生說一句話,因為靦腆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一個上午,我不會出教室去上廁所,因為不好意思走出教室。”

嚴寒點上一支菸,繼續說:“那就是真實的我,其實從小學時候,除了學習成績好,其他方面一無是處,而到了中學,更是我噩夢的開始,初一到初二,其他同學基本上都生長發育了,猛躥了個子,而我卻依然個頭矮小,在同學們面前,我就是純粹的超級弱雞,那時候連隨便一個女生都可以把我按在地上。那時候我們班有個長得五大三粗、黑蠻黑蠻的男生,他幾乎每一節課下課都要把我按在地板上,騎在我身上取樂,我使勁反抗,可是力量對比太明顯,我的反抗毫無意義。如此的遭遇長達兩年,可以想見當時對我幼小的心靈有多大的創傷,用現在的話來說,可能會造成人生成長的陰影。”

當嚴寒講到這裡,尚梅和白靈都聽得快要聽哭了,想象嚴寒被騎在地板上被人羞辱的畫面,想象嚴寒怕鬼尿床被父母誤解,想想那得是經歷了多大得委屈呀!彷彿受委屈的人是自已一般。

“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現在想來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我自已的內心也太痛苦了,覺得為什麼我就這麼弱,周圍就沒有一個人尊重過我,甚至同情過我,直到14歲的那個夏天,我迷戀上了打籃球,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隨著每天打籃球的時間增長,我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彷彿此前從未有過得某種力量在身上出現,比如手上有勁了,居然能做一個引體向上了,感覺自已身體漸漸好起來了;也感覺晚上睡覺會想其它事情得時間增多了,不僅僅是隻會想有鬼了,而且想鬼得頻率明顯減少。於是我漸漸在內心萌發了要戰勝懦弱膽小的種子,我開始拿著一把削筆刀故意站在黑夜的房門外,我開始拿著故意靠近墓地,並對著墳墓說:出來吧,老子殺死你,說完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儘管內心還是害怕得要命,但至少敢於故意去挑戰自已得害怕了。後來漸漸的,我又克服了害怕蠕動的蟲子,我用蚯蚓去釣魚,我去領居家玩耍桑蠶。我也故意選擇在雷電交加的天氣勇敢的在雨中奔跑,我告訴自已,如果雷電真擊中了我,是我的命。我就用這種方式,讓自已從人生的陰暗裡走了出來。”嚴寒感慨道。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還好,總歸你還是自已透過自已頑強的方式救贖了自已。”尚梅感慨道,越來越覺得嚴寒似乎更加高大偉岸了,這就是一個小男生到男神的成長之路。內心對嚴寒也更多了一份憐惜和心疼的味道。

“誒,你好可憐哦,我都要聽哭了,嚴寒弟弟,你怎麼當時不通知姐姐來解救你呀?”白靈故作哭泣狀嬌羞道,內心對嚴寒也是升騰起仰慕來。

“難怪你一直說籃球是你的第二生命,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和籃球還有這麼深的淵源。”尚梅若有所思的說。

“那個五大三粗的黑蠻子呢?後來還有沒有再欺負你?”白靈追問道。

“哈哈,沒有,我後來戰勝了他!”嚴寒想起這個同學,一臉輕鬆的回憶道。

“初三那年,這個同學就輟學了,但是一直呆在家裡,幫助家裡乾點活,我們自然碰到的時間少多了,但我心裡還是害怕他的,碰到他都會遠遠的躲開。直到又過了一年,我高一放暑假回家的路上碰見他,那時候我已經長得跟現在差不多高了,各項身體素質都已經是年紀前茅了。那天我和兩個高中同學一起走到回家必經的一口池塘埂上,正好碰見他和我另外兩個初中同學在釣魚,他見我過來了,習慣性的喊以前給我取的侮辱性外號。你想啊,這個時候我在高中學校都是很有名的了,哪裡還能忍受這個屈辱,但是我內心其實當時還是有點虛,可能是以前被他欺負久了有陰影了,但是在既有初中同學、又有高中同學在場的情況下,哪能忍受。於是就叫他不要亂喊,他還是習慣性的帶著藐視的過來想把我按到地上,在他出手的一瞬間,我直接一把就把他撂倒在地上,然後騎在他身上,他使勁反抗,但是最終被我按在地上起不來。這個時候,我有點殺紅了眼一般,似乎這些年的屈辱全部集中到了心裡,我朝旁邊看熱鬧的同學吼道:幫老子抓坨牛屎來。旁邊看熱鬧的一個初中同學不嫌事大,趕集直接用雙手捧了一捧牛屎跑過來,因為那時候池塘邊都拴水牛,牛屎多得很。我直接抓起一把牛屎,使勁灌進了他的嘴裡。那天直接把他打哭了,但我內心感覺特別興奮。”

自顧自笑著搖了搖頭,嚴寒總結道:“對帶給你陰影的人,只有戰而勝之,才能徹底掃除內心的陰影。他帶給了我近3年的陰影,我卻還給了他一生的陰影。因為我們家離得也不遠,後來我還碰見過他好幾次,就包括上大學前都還碰見過,他在多遠處看見我就會躲開,其實我都沒計較了。”

“再往後,我就一直迷戀打籃球,身體好了,人也精神了,也變得更陽光了,愛好也多了,喜歡上臺展示了,雖然現在跟女生接觸還是有點害羞,但我至少可以裝得很大方啊,所有這一切,都是籃球帶給我的,是籃球改變了我。”嚴寒由衷的感慨道。

“不過大學裡,我覺得自已還有好多東西要學習,很多我都不會,比如說演講、辯論賽、唱歌、跳舞我都不行......”嚴寒補充道。

“我的帥弟弟呀,你說唱歌跳舞這些都是姐姐我的強項,放著身邊一尊大神你不拜,你還拜誰呀?趕快拜師,以後姐姐教你!”白靈一副當仁不讓的樣子朝嚴寒嚷道。

“好吧,師父,那以後你可得多教教我。”嚴寒也調皮的回道。

“誒,演講和辯論賽也可以拜我為師啊,不能你一個人把師父給當了哈。”尚梅也笑著玩笑道。

“行吧,那就拜兩位為師吧,請兩位師父乾一杯。”嚴寒舉了酒杯跟兩位美女都碰了一下,三人一飲而盡。

這個晚上三人喝得很盡興,聊得也很開心,尚梅和白靈其實在內心裡都是對嚴寒更為青眼有加。嚴寒同樣很高興,能和兩大美女這麼輕鬆的一起喝酒聊天,能不開心嗎?何況明顯感覺尚梅應該不是在和王陽談戀愛,應該只是都是學生會的,所以很熟吧,嚴寒從下午受傷就在想這事了,只是今晚他們也沒有聊到王陽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