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逼入絕境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有人不解詢問。

那三名親自前往壹型外貿公司的警員臉上，紛紛露出了憤怒的神情。

“我們曾見過你們形容的那個男子！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說這話的時候，那名警員眼神冰冷，一字一句像是咬著牙往外蹦。

實在是膽大包天！

兇手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晃來晃去！

這明顯是在挑釁著他們！

可以想見，在自己這些人走後，兇手的表情又會有多麼戲謔與得意。

方茴追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胳膊上紋著白虎紋身的傢伙，出現在了張一型的辦公室！應該就是張一型手底下的員工！”

“確定嗎？”方茴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原本毫無頭緒的案件忽然有了轉機！

“確定！如果沒和大家共享調查結果，恐怕還真不會想起這麼個人，畢竟，誰會認為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而又毫無怪異舉動的人會是兇手呢？”

“我想那個兇手也是存了燈下黑的心思，但可惜，他自視甚高，認為自己已經躲過了所有監控，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依舊給我們找到了蛛絲馬跡！”

“那傢伙甚至敢主動出現在我們面前，可以肯定，這是個老油條了！很有可能有作案前科！”

會議室內，所有警員都有種撥開雲霧見晴天的突兀之感。

誰也沒有想到案子的轉機會來得這麼突然。

“事不宜遲，馬上帶人再去壹型外貿公司一趟！”方茴當機立斷。

“是，隊長！”

“對了！出警時關閉警笛，記得不要打草驚蛇！那個傢伙肯定想不到我們還會殺個回馬槍！”

警局大半的警員都出動了。

……

正是週末，萬塔廣場上人來人往。

看著來來往往不斷擦肩而過的男男女女，沈默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好逛的。

但沒辦法，袁菲菲久違地打來了電話，希望自己去陪她逛街。

沈默當時心中還挺納悶，怎麼想著找自己？

袁菲菲給出的理由是：“因為我們都在沭陽區，離得近，而且，我缺個幫忙拎東西的，如果你沒時間的話，我就只能自己拎著東西慢慢走回去了。”

聽著袁菲菲那越來越委屈巴巴的語氣，沈默最終還是心裡一軟，趕往了約定好的廣場。

只是見面的時候，讓沈默頗為意外的是，袁菲菲兩手空空，根本沒有所謂的大包小包。

“不是喊我來拎東西的麼？”沈默愣愣道。

袁菲菲嘿嘿一笑，顯得有些俏皮。

“那多不好意思呀，先陪我逛逛吧，想吃什麼，我請客，等逛的差不多了，再陪我去買兩件換季的衣裳。”

沈默開玩笑道：“我懂了，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對吧？”

袁菲菲假裝生氣地輕打了下沈默的胳膊：“走啦！”

喝著袁菲菲請客的奶茶，沈默目光打量著走在前邊的倩影，目光中摻雜著些許自己都不清楚的柔和。

相比於上次聚會時見到的袁菲菲，他能夠感覺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袁菲菲好像變得陽光開朗了許多。

至於這種突如其來轉變的原因，沈默就不得而知了。

此前一直聽說，女孩子逛起街來渾身充滿了力量，不管怎麼走都不會覺得累，今天沈默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兩個人漫無目的的遊蕩在廣場各處，遇到好看的好玩的，都會停留下來，袁菲菲則是時不時地讓沈默幫自己拍張照片。

看著袁菲菲那開心的樣子，沈默不由得也被感染了。

“沈默，看不出來啊，你的拍照技術蠻不賴的！”

袁菲菲低著頭翻看著手機相簿，越看內心越是歡喜，沈默的拍照技術倒是給了她不小的驚喜，甚至後期都不用刻意修圖了。

沈默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一個星期以來利用天眼天賦學習的各類知識可不是白學的，攝影技巧也是當中的一項，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兩人隨後又輾轉到了小吃攤，吃了不少美食。

袁菲菲一直倔強得說自己請客，可沈默卻不願意了。

在付錢這一塊，他還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自己總花一個女孩子的錢，那叫什麼事兒？於是趁著袁菲菲不注意，搶在前頭付了好幾回錢。

袁菲菲瓊鼻微皺著，看著手中沈默遞來的小吃，還在鬱悶被沈默搶先付錢的事情。

但隨後又聯想到這是沈默請自己吃的東西，嘴角的弧度再也抑制不住。

一個半小時後，抱著一隻可愛大布偶的袁菲菲好看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這隻布娃娃幾乎有袁菲菲大半個人高了。

沈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遊戲區域的娃娃機裡抓到了這個布偶，花了五十塊錢買的遊戲幣全部耗盡，這才僥倖將其從洞口中拖了出來。

沈默心裡想著，或許有必要深度鑽研一下抓娃娃的技能。

“謝謝你，沈默。”袁菲菲眼眸似含秋水，緊緊抱住那隻布偶，一副十分珍惜的模樣。

沈默笑道：“走吧，該去買衣服了。”

……

壹型外貿大樓，方茴乘坐的警車停在了公司門口。

“怎麼警察又來了？張總到底犯了什麼事情啊？”

看到的員工紛紛開始交頭接耳。

“是啊，偷稅漏稅麼？不該啊，上一次張總偷稅漏稅也沒這麼大的陣仗。”

“不會是賭博吧？還記得十多年前有個大老闆賭博輸得傾家蕩產，最後被拉去坐牢了。”

“嘶，不會吧？張總看著不像是嗜賭如命的人啊，但也不一定，警察都查到門口了，人不可貌相……”

“你們說得我都心裡發慌了，如果張總被抓進去，我們豈不是要失業了？”

……

方茴領著兩名警員走入大廈之中。

原本警局一共出動了三輛警車，十多名警員，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方茴特地安排另外兩輛車在不遠的街角停下了。

張一型看著去而復回的警察，大腦也是有些懵。

照理說，自己應該應付得很好，怎麼又折返回來了？

“警官，你們這是……”

走入辦公區後，公司的員工們也都無暇工作，紛紛伸著頭看著熱鬧。

“張總，不好意思，之前還有些事情沒有徹底弄清楚，需要你再度配合我們調查。”

看著方茴那嚴肅地表情，張一型心裡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該說的我都說了，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

方茴徑直掏出了那張監控錄影中截圖儲存的照片。

“我們在盛基外貿大樓查到了一位可疑人員，手臂上紋著白虎紋身……不知道貴公司，是否有相同特徵的職工？”

方茴並未避諱公司的員工，聲音嘹亮，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白虎紋身？好像有點印象。”

“不就是陳輝麼？咱們公司好像一直就只有他成天將紋身裸露在外邊……”

“是了是了！我說怎麼聽著耳熟，我在公司也就只見過他紋著紋身！”

員工竊竊私語並沒能逃過方茴等人的耳朵。

在其身旁的兩名警官徑直走過去詢問。

“你們說得陳輝在哪？”

幾個員工環繞四周掃視了一圈，忽然注意到了人群身後的一道瘦高身影。

“諾，就是他。”

所有人都目光都順著員工的手指看了過去。

而那隱藏在人群后的身影，在眾人的余光中，扭頭轉身就跑。

“站住，不準跑！”兩名警察瞬間追了過去。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至於張一型的臉色，在方茴掏出照片的那一刻，便已經一片死灰。

陳輝口口聲聲說著放心放心，並一再表示自己已經將所有的行蹤隱藏抹去……

可到頭來，他還是留下了尾巴！

自己怎麼會天真地相信這麼個蠢貨？

手腕上冰冷的觸感傳來。

方茴在其失神的間隙已經將手銬銬在了他的手腕上。

“現在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參與了古盛基的刺殺謀劃，正式對你進行逮捕候審！”

在這之後，方茴在呼叫機中讓停在街角的兩輛警車立即行動，第一時間封鎖了外貿大樓的各個出口。

等到警員支援到來後，方茴將張一型交給了同事，自己則是追了出去。

沒跑出多遠，方茴就看到了追著陳輝出去的兩名警員。

兩個人焦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人呢？”

“抱歉，隊長，當時場面太混亂，追丟了！”兩名警員十分自責。

方茴的心中一沉，立即在呼叫機中吩咐：“嚴防死守各個路口，務必不能讓陳輝逃走！”

“你們兩個，立即去門口支援。”

“是！”

方茴沒去指責兩人，因為沒意義。

而且，狡猾如陳輝，對這棟樓的熟悉程度遠超己方，說不定抄了什麼近道又或者此刻正潛伏在某個角落。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其形成包圍圈，讓他插翅難飛。

除開防守出口的警力，方茴又騰出了一片警力在大樓內開始了地毯式的搜尋。

兩三分鐘後。

呼叫機裡傳來的警員焦急的聲音。

“不好了，陳輝從園區護欄的一處破損之處逃走了！他逃離的方向，好像是萬科廣場！”

壹型外貿大樓的東面剛好與萬科廣場毗鄰。

方茴神情嚴肅：“追！我馬上就到！”

……

陳輝面色難看，不停穿過人群，一路狂奔。

怎麼會被查到？照理說，自己規避了所有的監控，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跡！

“難不成還有我未曾注意到的監控攝像？”陳輝咬牙切齒。

在這生死時速下，恍惚間，陳輝彷彿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天。

他的眼白上逐漸攀附上了血絲，眼底有著瘋狂與嗜血，嘴角噙著一抹自傲的笑意。

“就算讓你查出來了又怎樣？我已經今非昔比了！”

“現在的我是擁有超能力的天選之子！區區警察，根本抓不到我！”

“這兩年工作存下的錢，再加上張一型前兩天給我發過來的訂金，已經足夠我很長時間的生活！只要我能逃出這裡，就可以找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憑藉著對周圍環境的熟悉，陳輝快速穿過人群，將距離越拉越遠。

眼看著陳輝快要逃出萬科廣場，打車的地方近在眼前。

而就在這時，一輛警察鳴笛疾馳，橫亙在了萬科廣場的出口。

陳輝臉色陰沉，就差一點！

“該死的！”陳輝換了一個方向，直接往商場裡邊鑽去。

剛剛下車的方茴環視著人頭攢動的廣場，餘光一瞥之間，剛好看見了衝入商場的陳輝。

“找到你了！”

方茴快步追了過去，在其身後兩名警員迅速跟上。

來到商場後，方茴又在呼叫機中讓所有人將整個商場包圍，並疏散無關群眾。

三名警員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在商場內開始了搜尋與追逐。

陳輝躲在某個角落裡，看著不斷搜尋的三人，眼底的瘋狂更加濃郁。

商場不比壹型外貿大樓，他對這裡並不熟悉，而且也沒有近道可抄。

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警察找到！

“如果，我能從他們手裡搞到一把槍……將大大提高我從商場離開的可能性！”

……

沈默陪袁菲菲在商場中挑選著衣服。

袁菲菲看中了一條法式長裙，剛從試衣間裡走出來。

“沈默，怎麼樣，好看麼？”袁菲菲在鏡子前轉著圈，淡黃色的長裙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她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精靈。

就連姿色不錯的女性店員看到袁菲菲的時候，都是眼前猛地一亮，隨後對沈默誇道：“你的女朋友可真好看！這件裙子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店員顯然是誤會了什麼，沈默剛準備解釋，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

“警察正在追捕罪犯，請大家儘快撤離商場！”

隨後嘈雜慌亂的聲音更大了。

沈默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剛才那道聲音很熟悉。

“好像是……方茴？！”

店員頓時慌了神，也顧不得招待袁菲菲與沈默了，慌亂中徑直朝樓下跑去。

沈默快步來到袁菲菲身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跟我走！”

然而兩人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是那個女店員的聲音！

沈默與袁菲菲朝著聲音來源的而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表情癲狂的男子，手臂緊緊勒住女店員的脖子，手中正拿著一柄匕首，抵在女店員的喉嚨旁。

商場樓梯的另一邊，方茴終於追了上來。

而當她看到沈默的時候，不由得愣了愣。

“沈默？他怎麼在這？”

然而眼下卻不是打招呼的時候，方茴立即掏出了手槍，快步跑過沈默身前。

方茴舉起槍口，對準了陳輝。

“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