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

不知江隨知是抽哪門子的風,天天往夜晚棠這邊跑,連自已的心上人都顧及不暇了。

“王爺,你又來做什麼?”這是她第十次發問。

在北冥時,他天天不在府中,更別說來看望她,難道在東陵這個樣子非裝不可嗎?

會不會為難他了。

他自已找個位置坐下來儼然把這裡當成自已的家:“不做什麼,本王也是閒來無事。”

“王爺該不會是防止太子殿下教我習武吧?”

他那點小心思。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防止她給他頭上帶綠,好在南時錦自從那日之後,就沒有出現過。

否則有嘴都說不清。

“怎麼會。”江隨知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本王只是想彌補這些年對王妃的冷落。”

夜晚棠皺緊眉頭。

“王爺,你還不如繼續冷落。”她由衷說道。

不提和離沒想過彌補。

他就算彌不彌補,依舊是要和離的,他們之間隔著滅國之仇,雖說那是前世糾葛。

始終有一根刺。

聞言,江隨知無奈地嘆氣,眼神中帶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情緒:“王妃還在怪本王嗎。”

“本王之前是太混了,可現在改正並不晚。”

“那王爺把你的小瀾置於何地?”她攏了攏身上單薄的衣裳,用最平淡的聲音問。

前一世他可是為了懷孕的小瀾,給她一紙休書,在她彌留之際給她一個致命的打擊。

他不知道。

但她對那些事始終歷歷在目。

“本王給她側妃之位,你依舊是本王的王妃,可好?”他說完,觀察夜晚棠的臉色。

這是他目前的打算。

小瀾畢竟是他的人,他不可能給個侍妾之位。

夜晚棠安靜地凝視他,口吻冷漠了幾分:“那如果,本王妃不想任何人成為側妃呢?”

他做不到。

他絕不會讓跟著他的心上人,無名無分,兩人十幾年的情分,比她這個正妻深多了。

夜晚棠就是讓他為難。

“她不會威脅你的位置。”江隨知再三保證。

她微斂著頭,依舊不為所動:“不是位置的問題,王爺若是做不到的話,就和離吧。”

“本王不同意。”他還是那句話。

“王爺怎麼一根筋呢?”夜晚棠勸說無果,薄笑了一聲:“和離對我們大家都好。”

非要她說的那麼直白。

她還年輕,還有選擇,可以再另找一個。

“……”三句不離和離,江隨知眸子變得幽深,質問的語氣:“是因為那位將軍嗎?”

沈越又莫名中槍。

他當日宮宴一舉動,現在整個東陵都知道,將軍府的小將軍,對公主殿下愛而不得。

當著正牌夫君的面上求娶公主。

“跟他沒有關係。”夜晚棠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江隨知步步緊逼,彷彿今日不知道真相,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那是什麼關係?”

不怪他疑心。

當日的情況,已經暴露出一切了。

“沒什麼。”她不想說。

“王妃說不出來?”江隨知攥著她的手,眼中深邃可怕:“說到底,還是跟他有關。”

他心底認定。

她和離,就是想跟那個將軍在一起,兩人從小相識,類似青梅竹馬,他都逃不過這種定律。

“王爺能不能別把旁人牽扯進來?還要我說多少遍,和離跟沈越沒關係。”她不耐煩。

“呵。”

他突然冷笑一聲:“王妃,你從始至終都在維護沈越,如今又因為他,這樣跟自已的夫君說話。”

“王爺愛怎麼想,怎麼想。”她不想解釋了。

江隨知沉默。

他是來和解的,怎麼最後變成這樣了。

“你現在都懶得解釋了。”他跟吃錯藥似的。

夜晚棠臉色一凝,想罵人的衝動:“不說話不是不想解釋,是本王妃怕自已說話難聽。”

“王爺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歇息了。”

“無事。”見和離的事又被他糊弄過去,江隨知眉頭微舒,笑道:“一起歇息。”

“男女……”她想說男女授受不親,轉念一想,兩人早已是夫妻,只是沒夫妻之實而已。

他意味深長等著她的下文:“男女什麼?”

“床小,容不下王爺。”夜晚棠又委婉表示,他要腦子沒進水的話,應該能理解。

就是拒絕跟他睡。

他揣著明白裝糊塗:“本王睡不了多少位置。”

“只能睡一個人。”她忍著脾氣。

“一個位置夠了。”江隨知絲毫不介意:“王妃在下面,本王在上面,不就一個位置?”

果然。

天生思想淫蕩,說的話也是帶著一點淫。

“滾!”夜晚棠回了一個滾。

此刻她什麼教養都沒有,滿腦子都是這個字。

“王妃何必生氣,我們是夫妻,不是很正常的嗎?”他心裡頭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夜晚棠本不願提起這件事,來扎他的心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王爺有花柳病。”

“本王前幾日都跟王妃說好了。”

“怕舊病復燃。”

“不會,太醫說沒有復發的可能。”他保證。

“……”

“本王陪你。”就在他要過來,準備動手之時,一道人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過來。

定眼一看,是許之逸。

他趕緊擠開江隨知,上氣不接下氣跟她彙報:“師姐,你皇兄摔了一跤,你快去看看。”

“摔了一跤?”瞧他神色慌張,夜晚棠不由擔心:“嚴不嚴重?怎麼會摔一跤呢?”

“挺嚴重的,好像掉了……”

聽到這裡,她跟著他的去找夜明卿,把江隨知晾在一邊:“快帶路,帶我去找皇兄。”

“這邊。”許之逸先一步帶路。

他們一走,江隨知盯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一時半會是回不了,他也沒有理由待下去。

尋思等晚一點再過來。

不巧的是,他剛出門遇見路過的遲清喻,對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的厭惡分明。

江隨知納悶。

他沒招惹他們的國師,怎麼一見面就懟他,現在眼神中明晃晃的厭惡,都不隱藏了。

他多嘴問了一句:“遲國師,我們有仇嗎?”

遲清喻聽到聲音,停下腳步,面無表情:“本國師就是單純看宣王不順眼而已。”

“怎麼?你要看不順眼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