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的光打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穿著潔白的婚紗,婚紗那長長的下襬,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披肩的長髮遮住了臉,看不清她的樣子,頭卻詭異的歪著,踩著一雙銀色的高跟鞋,緩慢的走了過來。

那詭異的笑聲依舊在餘燼的耳邊迴盪,他把老花鏡向下移動了一下,視線被分隔成了兩部分,上半部分什麼都看不到,手電筒的光直接照射在了窗簾上,而下半部分可以看到那個女人。

她走路的姿勢很古怪,歪歪扭扭的,似乎很不習慣,膝關節向內彎曲,似乎很難承受她的體重。

還好女人的速度很慢,餘燼也緩緩後退,打算推門出去。

可下一秒,女人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張慘白慘白的臉正對著自已,雙目之中,流下了血淚,舌頭露在外面,一直垂到了胸前。

餘燼看清了女人的長相,正是之前公交車上那對情侶之中的一個。

他頭皮一陣發麻,慌忙之中,只能揮動手裡的殺豬刀,直接划向了女人的臉。

這一次,殺豬刀傳來了刺入實體的手感,女人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傷痕。

可是她卻似乎沒有痛感,只是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更加可怕的笑容。

她那雙眼睛,死死盯著餘燼手裡的戒指。

餘燼捏著戒指,卻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她,而是朝著女人的後方,遠遠扔了出去。

女人沒有動,只是盯著他,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讓近距離的餘燼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餘燼不敢摘下眼鏡,他知道,現在摘下眼鏡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雖然眼睛看不到了,可是那個厲鬼卻是真實存在的,那樣的話他會更加被動。

餘燼此時已經被逼到了門邊,他伸手想要拉開門,準備衝出去,此時卻出現了一個男人的手,死死的按住了門。

門外傳來了敲打聲,餘燼知道,那是兩個老人發出來的,他們似乎很擔心他的安全,可卻無法進來。

“怎麼辦?”

餘燼感覺一雙冰冷的手已經從自已的身後伸了出來,將他抱住,蒼白而細長的雙手環在他的胸前,後背則傳來了真實的觸感,那個女人,已經趴在了他的背上。

餘燼的身體僵硬,因為他感覺到,那條長長的舌頭就像是一條滑膩膩的蛇,正緩緩纏繞上了他的脖子。

他動彈不得,手中的殺豬刀也沒有了用處。

但他不想死,於是狠狠踹了一下臥室門,整個人向後倒去。

後背重重的摔在地上,大腦一陣眩暈,餘燼痛得眼前一陣陣發白。

因為揹包是在胸前,餘燼的手伸向揹包,想要將洋蔥和大蒜拿出來。

面前的揹包卻詭異的自已開啟,一雙顏色發黑的手從揹包裡面伸了出來。

餘燼直接將揹包丟了出去,揹包在地上滾了幾下,那雙手將揹包撐開,露出了之前他收集到的那個八音盒。

八音盒詭異的轉動起來,一個男人從裡面爬了出來。

餘燼感覺到,在男人出現的瞬間,身後的女人消失不見了。

他翻身起來,靠在了牆壁上,看著對面的男人。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男人的嘴裡不斷重複著同樣的兩個字,將那個八音盒使勁摔在地上,八音盒碎裂,裡面同樣露出了一個戒指,和之前餘燼發現的那個,一模一樣,只是型號要大上一些。

男人撿起手裡的戒指,輕輕摩挲著,就像是撫摸自已的愛人,手直接在空氣裡面一抓,之前那個女人竟然被他憑空拉了出來。

女人依舊在笑,但那笑聲,卻比哭還要難聽。

男人撫摸著女人的秀髮,然後直接將她按在地上,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女人長長的舌頭不停甩動著,雙手死死抓住男人的手。

“該死……該死……”

男人的嘴裡發出讓人發毛的低吼,他的手指拼命用力,直到女人一動不動。

餘燼看著眼前的一切,卻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已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突然間,男人抱住女人,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聲,那聲音,痛徹心扉,讓旁邊的餘燼都有些惻然。

可男人接下來的動作,卻直接震驚了餘燼。

男人直接走到了臥室的床頭櫃前面,從裡面直接掏出來一把斧頭和一把鋼鋸,然後蹲在餘燼的旁邊,開始切割女人的屍體。

他切得很仔細,動作很溫柔,還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女人。

鮮血順著女人的白裙子緩緩暈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空間。

男人將女人切割成了幾段,然後抱著女人的頭,深深的親吻著她,整個過程,充滿一種寧靜的癲狂。

餘燼靠著牆壁,看著眼前這血腥而瘋狂的一幕,胃裡陣陣翻騰。

“他該不會也把我切成整個樣子吧?”

餘燼不敢用手電筒照那個男人,怕激怒對方,可現在,他也沒有辦法出去。

就在這時,一隻冰涼的小手拉住了他。

餘燼愣住了,他的頭緩緩轉動,看向了自已的左手邊。

一個抱著玩具熊的小女孩,正靜靜的看著他。

餘燼看到,這個小女孩,正是公交車上向他揮手的小女孩。

小女孩將手放到自已的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著餘燼,緩緩向後退去。

餘燼雖然知道對方也是厲鬼,但是跟眼前的這個瘋子相比,他還是更願意相信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孩子。

小女孩拉著他走到了門邊,就在此時,男人猛然間抬頭,一雙眼睛在黑暗之中閃爍著猩紅色的光芒,一股難以掩飾的嗜血感直接鑽入了雲餘燼的心臟。

男人拿著斧頭,徑直衝了過來。

小女孩的臉上充滿了驚恐,一隻手死死抱著玩具熊,另外一隻手,卻還是拉著餘燼,並沒有鬆開。

“該死!該死!”

男人的聲音變得尖利,聽上去竟然像一個女人。

小女孩身子顫抖,使勁將手裡的玩具熊丟向了對方,同時拉開門,一把將餘燼推了出去。

砰!

門被重重的關上了,裡面卻傳來了斧頭砍在人身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