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巧，江小友。”

江清敘走出明堂大殿的時候，還是一臉懵逼。

就在前幾日，她突然被告知——今日的中試變成了終試。

當時她正練著劍，嚇得她劍都揮偏了！

心驚膽戰、慌亂了三四天，抱著重修的心態，江清敘毅然裸考。

雖說她也不知曉終試都考些什麼就是了。

結果她竟然過了！

過了誒！

當場出成績！

結果驚得她瞳孔地震！

秦千影喊來幾個師兄師姐，江清敘分別和他們打了一場。

即使他們都將修為壓制到金丹期，結果仍舊毫無懸念。

江清敘完敗。

連敗六場，江清敘過了！

拿到下山玉牌的時候，江清敘才真正有種她考過終試的實在感。

行善閣內，有三面牆上皆掛有任務。

江清敘第一次來，閣中長老挑任務時，眯成縫的眼睛時不時往她這邊瞅。

江清敘對這種打量的目光已經見怪不怪了。

行善閣長老給她的任務是採購靈草。

採購地點就在山腳下的小藥鋪。

“就這？”江清敘接過需要採購的藥材單。

藥材單子很長。

上面的字像鬼畫符一樣。

江清敘看不懂。

那長老也是個白鬚白髮的老頭，他抬眸注視著她，“你第一次下山，宗門內暫時無人可帶一帶你，你就只能接這種採購的任務。”

“你要想做那種降妖除魔的任務，等過兩天，肖爻回峰覆命後，我叫他再下山時捎上你。”

說著，老頭拿起一個布袋放在桌上。

江清敘點頭“哦”了一聲，開啟一看，袋子裡都是靈石，還都是些低階靈石。

“靈石夠嗎？”

“應該夠。”白髮老頭摸著他的白鬚，悠悠道：“不夠的話你就先墊付吧。”

聞言，江清敘不由得張大了嘴，“就不能多給一點嗎？”

老頭眯著眸：“不能。”

江清敘：“為什麼？”

老頭睜開一隻眼睛看她：“因為凌霄宗窮。”

“……”

江清敘沉默，再沉默。

原來四大仙門之首的凌霄宗，竟然窮到需要弟子出採購費用。

行吧。

江清敘拿過袋子，將藥材單子和靈石放進了納戒。

“還有什麼問題嗎？”老頭笑問。

江清敘想了想，道：“下山的路，怎麼走？”

“你怎麼上山，就怎麼下山咯！”

“哦好。”江清敘點點頭。

外頭，萬里無雲，藍天如海。

走在三千長階上，江清敘晃著腰間玉佩，雖然只需要到山腳下采購便行，但她心情依舊極佳。

凌霄宗內太冷情了。

師兄師姐們不是在外歷練，便是在自己洞府中閉關。

且上次蒼玉師姑讓她不要總是去找殷無商。

江清敘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而人間熱鬧。

能下山一趟，她心中自是歡喜的。

凌霄宗三千長階，上山難，下山易。

江清敘步伐輕快，時不時兩三階直接躍下，步履愈來愈快。

不多時，她便到了山腳下的小藥鋪。

藥鋪所處位置甚是偏僻，若沒有牽引索的指引，江清敘怕是得在這山腳下繞上一圈。

小藥鋪門面普普通通，其上是山石嶙峋，這小藥鋪倒像是一處山洞。

江清敘屈指敲了敲門，隨即推門進去。

藥香撲面而來，江清敘轉眸便看到了櫃檯前一身黑衣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

一雙枯瘦如柴的手接過江清敘遞來的藥單。

他抬眼時，江清敘和他對視了一瞬間，那雙眼睛渾濁如死水，叫人看著心生不適之感。

江清敘不著痕跡地輕皺了皺眉。

“麻煩了。”她說。

那人“嗯”了一聲，轉身往藥櫃上找藥草。

江清敘站在櫃檯前，轉眸掃視了一圈這間略顯狹窄的屋子。

不消一會兒，便聽得一聲，“好了。”

江清敘收回視線，問：“多少靈石？”

“不用。”他道。

江清敘不由得詫異又疑惑地看著他，“不用？”

“為什麼？”

“你凝一縷靈力給我就行。”那人抬起一雙黝黑的眼眸凝視著江清敘。

“你要我靈力做什麼？”江清敘警惕地看他兩眼。

“無事，新客有優惠。”他聲線毫無波瀾，江清敘感覺他像個冰冷的機器人。

他接著說：“新客可以用一縷靈力抵消初次購買的靈石。”

這麼好？

江清敘還是不太相信。

她揪著裝滿靈草的乾坤袋，睜得微圓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人。

“其實……”那人慾言又止，但說話還是乾巴巴，冷冰冰的，“……我有收集別人靈力的癖好……”

“秦千影的靈力我也有。”說罷他拿起一張符咒，他面不改色，下一瞬，只見符上忽地溢位一絲淡薄的靈力。

確實是秦千影的。

“！”

“你還有凌霄宗其他人的靈力嗎？”江清敘雙眸微亮，問道。

那人搖搖頭，江清敘餘光注意到他動作間有些許僵硬，她聽見他接著說道：“此前只有秦千影來過我這裡。”

“哦！”

能為窮苦的凌霄宗省下靈石，那挺好的。

省一袋是一袋。

江清敘沒再多想，抬手凝了一縷靈力給他。

水藍如海的靈力濃郁到幾近實質。

江清敘低眸檢視著乾坤袋裡的靈草，便也就沒注意到，那人如死水般的眼眸望著那一縷靈力。

眼神一瞬間熾亮。

帶著病態般的狂熱。

……

山下風光無限好。

只可惜人跡罕至，只有山腳下那一小間藥鋪。

江清敘一個人在山腳下晃悠了幾圈，剛要從原路折返回山上。

廕庇的林間忽地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江清敘以為是林間猛獸，豈料森綠的林間，一抹黑影緩步從中走出。

是個人。

還是個熟悉面孔。

“好巧，江小友。”來人身披袈裟，清俊臉龐上，端的是笑意盈盈。

來人正是宋良玉。

“好久不見。”宋良玉指尖轉動著佛珠串，眼裡含笑道：“貧僧在此等候江小友許久，總算等來了江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