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婚進行時……

回去開車的依舊是唐喬，車內的氛圍壓抑，唐喬選了首舒緩的音樂。

聽了會，覺得他們還是有必要聊聊，主動開口，“今天……”

“唐喬，”周靖深打斷她。

“你滿意了嗎？”

“什麼？”唐喬放慢了車速。

周靖深這會正在氣頭上，眼都紅了，“看我出醜，你滿意了嗎？他們明擺著就是刁難我，你也在刁難我……”

“我哪有。”

周靖深不再說話了。

兩人住的公寓距離影視基地不遠，唐喬車速把控的剛好。

到了樓下，她剛停好車，周靖深就先從車裡下來，車門被他關的砰砰響。

唐喬被他嚇了一跳，“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心情不好就說出來，你在鬧什麼？”

周靖深冷冷看著她：

“你不是很得意嗎？這麼得意都不知道我氣什麼嗎？”

“你什麼意思？”

唐喬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周靖深嗤笑一聲，“我什麼意思？你在裝傻嗎？這麼羞辱我你很高興嗎？”

“是，我是不如人，讓你看不到希望。但是唐喬，他媽的是你上來說愛的，是你說要跟著我的！是你！先靠近的人是你！憑什麼你想跑，”

“你在說什麼？”唐喬只覺得耳朵在嗡嗡作響。

“裝什麼傻。昨天是你去見了導演吧？在哪見？也是在嵐霧吧，怪不得那個男的上來就給你打招呼。”

“昨天你們也開房了吧？難怪呢，他給了你什麼，女五號嗎？”

“怎麼，你是打算踩著我上位嗎，真是小看你了唐喬，這幾年做我的助理做得很不甘心吧……我要是早……”

“啪——”

一個響亮地耳光落在了周靖深的臉上，。

唐喬的整個身子都在抖，手也隱隱作痛，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撕裂，她甚至分不清眼下讓她更難過的是什麼。

是他的口不擇言 還是他的惡意揣測，還是突然發現那幾年的自已真的很蠢，一腔真意都餵了狗。

“你這個瘋子。”

這一句話幾乎用了她全部的力氣。

“你這個瘋子！”

“你憑什麼這麼想我，你沒有一點資格。”

“你說你有夢想，你說你要清高，你說有追求，你要在娛樂圈出人頭地——”

唐喬扯出一個快要到極限的笑。

“我都信了。我也一一在幫你做，我自以為我在追一束光，可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什麼都不懂。”

周靖深看著她，“你不在這個圈子，你只是個追個星，花點錢，付出點時間，就覺得我必須是你的。”

“你捫心自問，你追的是我嗎？我很累的，為了表現出你們喜歡的樣子，我連飯都不能吃，話都要挑著說，這就是所謂的喜歡嗎？”

唐喬皺了皺眉，“你可以從一開始就做個真實的人，沒人逼你……”

“是，你說的對，是沒人逼我。可真實的我，你們會喜歡嗎？”

“唐喬，你出生就在羅馬，你的家境支援你有底氣說這樣的話，但你什麼都不懂。”

“你以為你是在幫我嗎？你從來都沒有，你每次都很可笑。”

“你去討好那些製作人，你費盡心思的去聯絡每一個工作人員，你知道他們在背後怎麼說我嗎，他們說我靠女人！可靠女人也沒混出點名堂。”

“因為你，我不得不一次次虛偽的笑，不得不營業，不得不應對粉絲。”

“很沒意思。唐喬，這樣真的很沒意思。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我只需要你真切的看著我，永遠看著我，說你永遠愛我，我需要你的愛，需要你鮮活，生動，年輕，熱情，而不是……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接吻是在什麼時候嗎？你還記得我們多久沒有聊天嗎？你發現我們最近能說得話題只剩下那些該死的工作了嗎？”

他像是終於找到了反擊的理由，源源不斷的放大那早已腐爛的情感，

“你這樣想我的嗎？”唐喬突然笑了。

“不然呢，你當初靠近我是為了什麼？”

周靖深也笑了，“唐喬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結婚嗎？”

唐喬突然不是很想聽到他的答案。

周靖深卻向前一步，譏諷開口：

“因為是你踏馬的在騙我。我以為你懷孕了！可是你沒有，你沒有！你踏馬地還想讓我負責。”

“我是有多蠢才會相信你，我以為你愛我，我什麼樣子你都會愛我，可你愛的是娛樂圈的浮華，你根本就不懂。”

周靖深似乎瘋了。

唐喬看著眼前這個表情猙獰，語無倫次的男人，手腳冰涼，眼眶發酸。

她覺得自已應該也是瘋了。

不然那十幾年到底算什麼，被馴服了嗎。

憑什麼。

“所以，你覺得都是我的錯？”唐喬硬生生地從嗓子裡擠出這一句。

周靖深嘲諷地看著她，依舊是那三個字，“不然呢？”

世界崩塌了。

努力維持的海市蜃樓，終於，消散了。

“那年你跟著團隊去札幌取外景，暴雪封山，你被落在了北海道，是我！”

唐喬紅了眼，“是我這個傻子，去借車接你。”

“你知道那是多大的雪嗎？我看不清路，只能哆哆嗦嗦地穩著方向盤，路上他們給我打電話，說‘放棄吧，他那麼大一個人，會找個地方躲著，沒關係的’，但我始終不放心。”

“他們都勸我，但是我沒有，我知道你一定在等我。”

周靖深說不出一句話。

唐喬深吸一口氣，卻笑了，她語氣很輕，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多可笑啊，那時候，他們擔心我，又怕打擾我，打電話都很謹慎，勸著要我回去。唯有你，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

她歪頭，很嘲諷地看著他：

“怎麼，那時候你是在擔心我嗎？知道我一定會去找你，所以怕影響我開車嗎？”

“我……”

“別說了。”唐喬打斷他。

“我不想聽到底是為什麼，已經沒意思了。”

“你說你和我結婚，是因為我那次誤以為的懷孕。可是，你為什麼不問問自已，為什麼會有這種誤會呢。”

“我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用了更多時間帶你回去。”

“那晚你生病了，暴雪天酒店不好定，醫生也難找，我費了好大力才安頓好你。

大雪下了整整七天，你在第三天康復，第四天和我發生關係。還有我再說下去嗎？”

“我是第一次，一點準備都沒有，傻到藥吃了好幾天，就怕會出風險。

那件事過後的幾周，我都提心吊膽。那時我也才二十四，你以為我就願意年輕輕就懷孕嗎，我也想做好準備……”

唐喬的眼神徹底失去了溫度，高抬著下巴。

周靖深比她高將近二十公分，可在她的目光裡，竟只剩下一個卑劣的縮影。

“你說我騙你，那次測試烏龍，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驚嚇。

我怕的要死，怕我不合格，怕我無法承擔那個生命，怕社會壓力，怕我媽教訓……你說你負責，你說你負責……”

“我那個時候，以為你真的愛我。”

周靖深上前一步，想解釋。

唐喬卻輕笑一聲，抬手，一點點拉開他的襯衫領口，露出了鎖骨處一個曖昧的紅痕。

“可今天我終於確定了，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愛我。”

“老婆。”

周靖深看著越來越冷靜的唐喬，終於慌了。

他下意識抬手想要遮住那個曖昧的痕跡，她卻不給他一點機會，固執地扯著衣領，直到“刺啦”一聲，襯衫衣釦被盡數拉開。

胸口處的紅痕那樣的刺眼。

唐喬深吸一口氣，狠狠推開他。

“不要這樣叫我。”

“太髒了。”

“周靖深，你真的，太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