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間裡就剩三人。

黎安大口的喘著粗氣,像是剛跑了八百米似的喘息不止。

姜然輕撫著黎安的後背,直等她喘息平穩。

坐到一旁的李耀終於等不住了,上前說:“姐姐們?現在怎麼辦?等開明哥?”

姜然想了想說:“李耀,你先回去休息,我陪著黎安。咱們都折騰好幾天了,今晚你先好好休。我看陸開明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

李耀說:“姐?確定嗎?那帝江…”

黎安也接著說:“你放心,那帝江不像是會鬧出大亂子的。陸開明看著,應該沒問題。今晚就先安心休息吧。”

李耀見兩人都這麼說,只好點點頭不情願的先回去休息了。

姜然說:“不知道它會拖你入幻像,要不然不會讓你自已陪著他的。”

“這事誰知道呢?本來想著它只會唱歌跳舞,誰知道還有這本事。你說這帝江給我看這幻像是幹嘛呢?”

“說不好!感覺還是和霧龍有關。”

“我們去看看陸開明吧?”

姜然點點頭,剛準備起身,就看到手機上陸開明不知何時已經傳來的訊息:不要來找我,今晚都休息。

黎安沉思一下說:“這陸開明秘密太多了。”

姜然點點頭說:“咱們幾個,除了李耀,誰又沒點秘密呢?”

黎安拍拍姜然的手臂說:“快回去休息吧。今晚都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來問陸開明到底怎麼回事。”

第二天清晨,黎安姜然一早起床就衝向了陸開明的房間。房間裡並沒有人。兩人下樓看到陸開明不知道何時已經在店裡忙活了起來。

陸開明看到大家起床笑著說:“等會不忙了, 大家一起在院子見,一起講給你們聽。”

三人忍著好奇,一直等到了早間忙碌結束,聚在院子裡。

陸開明笑著給大家一邊斟茶一邊講:“帝江估計要在我們這裡住一段時間了。”又看著李耀說,“李老闆,帝江白天住在院子裡,晚上住我房間可以嗎?”

李耀無奈的說:“住倒是沒問題。但是吧,不能來一個神獸就住一個神獸吧。咱們店裡也不見得住得下呀!”

陸開明安慰道:“別擔心,應該住不久,只是它暫時受了傷,不便離建木太遠。”

李耀點點頭說:“住,肯定得住。不過,開明哥,你可得看好了,不要嚇著客人。咱們言歸正傳,那帝江到底怎麼回事啊?”

陸開明笑著說:“各位先喝茶,這故事我慢慢來講。

就像黎安在幻境中目睹的那樣。這銀龍和帝江本棲息在上古時期的森林中。帝江雖無面,卻擅長歌舞,銀龍則天天與帝江相依相伴,歌舞昇平。多年後,銀龍開始與黃帝、炎帝共同生活,但帝江的能力在戰鬥中並無用處,因此仍一直生活在森林中。

不知為何,卻有傳聞稱,這帝江能歌善舞是因為其體內有上古女媧石的傳承,她腹中的歌聲是女媧的歌聲,她的舞蹈也是女媧傳承下來的獻祭之舞。女媧之石可是稀世珍寶。傳說上古時期,天出現了大洞,女媧為了補天,用自已的身體化作石頭填補了天地。帝江體內的正是女媧留下來的石頭碎片。在帝江體內,它僅僅能讓人能歌善舞,要是在其他人的體內,可就大不相同了。”

黎安問:“你是說這女媧之石會讓擁有者的相應能力變強?”

陸開明頷首作答:“不只是加強,應該說是會有新的突破。那銀龍不知從何處得知了這個訊息,便打碎了帝江的外殼,妄圖取走女媧石。然而,由於突然有人到來,它只能匆忙逃離。來的這兩個人,看到帝江躺在地上,便用了七天時間,每天幫她補一點,到了第七天才補了個大概。剩下的就只能靠帝江自已慢慢調養了。”

姜然也問:“都這樣了,這幾百萬年還沒養好?”

陸開明還是笑笑說:“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每個神獸的恢復情況都不一樣,也許帝江就是需要久一點吧。”

姜然接著問:“那女媧石被銀龍拿走了嗎?”

陸開明說:“其實這個傳說不太對。據帝江所言,她的身體里根本就沒有女媧石。若是有女媧石,銀龍早就拿著飛走了,又怎會只撞了幾個洞就倉皇逃竄。”

黎安突然問:“銀龍是會飛的?”

陸開明看著帝江說:“銀龍自然會飛!龍飛九天,此乃常識,你不會不知道吧!”

黎安接著問:“那要是龍不會飛了呢?”

“不會飛?那可就麻煩大了!”陸開明沒有回頭,也沒再說話。

眾人沉思了一會,這個故事聽著俗套,但是又符合常理。

李耀看著陸開明說:“開明哥,她幾萬年都沒有養好,那要在我們店裡一直住著嗎?”

陸開明說:“心病心病!過不了多久,她自已想開了就走了。沒想開前,白天當雞養,晚上就是我的唱片機。”李耀一拍腦袋說:“行吧!先這樣吧!”最近的糟心事一件接一件,李耀腦袋裡猶如一團亂麻。

陸開明繼續喝著已經淡如白水的茶,半躺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喃喃自語道:“本是神鳥,何苦要管人間事呢!”李耀和姜然忙著去前臺處理各種雜事。黎安坐著陪陸開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黎安問:“開明哥,你是有什麼沒講吧?”

“嗯,對啊!沒講!”陸開明笑著回答。

“啊?”這倒把黎安說懵了。這怎麼說的這麼心安理得。

陸開明還是笑著說:“黎安啊,故事的核心是這帝江只是想在這裡養傷,她的故事終究是她的。你要是聽的一把辛酸淚,陪著哭,多沒意思啊。”

黎安若有所思道:“不對!我既然聽了故事,就要聽個完全,總不能聽個一知半解再加以揣測吧。”

“你想聽,我就繼續講給你聽。這女媧石的傳說其實不假。但是並不在帝江體內,而是早與帝江合為一體。銀龍也早已知曉此事。如果想要女媧石,就要把帝江一起煉化一起吃掉。銀龍為了護住帝江,就用自已身體撞開了帝江的身體。帝江靈力四溢,自然也沒有被吃掉的必要了。想吃帝江的人,就希望把帝江補好了,日日養著,終歸有一日能夠恢復帝江的靈力。哪隻帝江也知曉了此事,便不願意養好傷痊癒。那養著帝江的上古之神,在她臉上畫了各種面部封印,才導致帝江無法化身她人。

“所以你說,帝江養傷,其實就是要把臉養好嗎?”

“對,帝江最真實的臉是無面。”

黎安點點頭,感慨道:“真是可憐。自已的臉不管好不好看,終歸是自已的臉。”說完也走進了房間。

陸開明繼續晃著腦袋看著黎安的背影,沉默不語。他轉頭對帝江說:“老實點!想清楚自已能幹什麼,該幹什麼!不該管的不要管!不該說的不要說!這世間多好,能多呆一刻我們都應該知足的。”

帝江低頭瞅瞅自已腳邊的小雞,又扭頭瞅瞅太陽。

到了晚上,四人聚在一起吃飯。

李耀看著滿桌飯菜,滿臉愁容地問姜然:“然姐,咱這店經營了這段時間,總算是盈虧平衡。但是吧,咱這店裡的奇怪事一件接一件,啥時候是個頭啊。然姐,按理說這是您家裡的事我不該多問,但是你也知道……”

姜然無奈地看著黎安。

黎安一邊吃菜一邊說:“金烏什麼的不挺好的,還省電。”

李耀放下碗筷說:“唉,我說的不是這個。欽原咬了客人,帝江幸好是只被你看見。我說的是這些!”

黎安瞪了一眼李耀說:“你可不能既要又要啊。”

陸開明倒是不經意地說道:“你們是該考慮一下什麼時候把這些東西送送走了。”

姜然問:“還能送走?送哪裡去?”

陸開明搖著頭說:“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啊。”

黎安謹慎地問:“你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陸開明回答道:“你不是也知道嗎?你們不早都知道了嗎?你們在地下的幻像裡……”

姜然趕忙打岔道:“那你就說怎麼送走吧。”李耀還不知之前幻像的事,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少一分知道就少一分擔心。但是這個陸開明怎麼知道呢?黎安告訴他的嗎?姜然心中暗自納悶。

陸開明說:“兩個世界自然有兩個世界的通道。有了通道,自然要有穿針引線的人和獸。”

李耀想了想說:“就像是兩國的外交官?”

“對,以前的大祭司、出馬的仙人,都屬於人類的外交官。神獸的外交就交給了引靈獸。我們只要找到神獸的引靈獸,自然就可以讓這些神獸早日回去。”

“那要怎麼找到引靈獸呢?”

“那就只能靠姜然和黎安來做法式,通知引靈獸前來。回頭我把法事告訴你們,但是能不能找來引靈獸,就得看二位的了。”

姜然、黎安互相看看,點點頭表示同意。

黎安趁著大家不注意給姜然偷偷發著訊息:這個陸開明知道的太多了吧?

姜然回覆著:多到讓人震驚。

黎安:那就按照他的做嗎?會不會出問題?

姜然:看起來不像是要害我們。

眼見姜然這麼說,黎安點點頭沒再回話。

陸開明似乎察覺到了二人的異樣,邊吃邊笑了起來,那笑容彷彿是春日裡盛開的桃花,燦爛而又迷人。

黎安只好尷尬地吃完了飯。

第二天一早,陸開明就拿著一張紙遞給了黎安。

陸開明說:“這是祭壇需要準備的東西,還有一些細節。你們先看看,準備好了通知我們。”

陸開明祭祀的細節非常詳細,洋洋灑灑幾張紙,就連貢品如何擺放都寫得清清楚楚,猶如一幅精美的畫卷展現在黎安眼前。

黎安不禁還是問道:“開明哥,你還是不打算說說你怎麼知道的這些嗎?”

陸開明用手指頭輕輕點了一下黎安的額頭,笑著說:“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

黎安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然後一目十行地看著祭祀說明書。

祭祀要在日落之時開始。需要準備牛羊雞三牲,前面要擺著紅棗、紅豆、紅玉米。祭祀需要兩名祭祀巫女,一名身著黃袍黑褲,一名身著紅衣黑裙。兩人同時向燃著建木的火焰祈禱,祈禱後拿起蒲公英果實向天地傳達盼望引靈獸的資訊。

儘管黎安一目十行,但還是對陸開明的心細表示讚賞。這些說明,生怕黎安看不懂,還畫著兩人應該如何拜天地的簡筆畫,簡直是無微不至。

黎安看過後說:“還是交給姜然吧。看著頭疼。”

陸開明笑著說:“你呀,早晚要學,早學早完事。”

黎安說:“你別哄我,我又不是專職巫女,學這個幹嘛。要不是你安排,我可不想學。”

陸開明一邊笑著一邊搖頭的走了。

姜然拿起陸開明的說明書,仔細端詳著,不時地點點頭,說道:“都好解決!就是他後面寫著要祈禱,這該怎麼祈禱呢?是像新年許願那樣在心裡默唸就行了嗎?”

黎安搖了搖頭,說道:“看著頭暈,忘記問了,等回頭再去問他吧。”

姜然疑惑地看著黎安,問道:“黎安,你最近是怎麼了?總感覺你無精打采的。是不是幻境的傷害還沒有恢復好?”

黎安還是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不知道。就是覺得累。我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姜然有些擔憂地看著黎安。

清單上需要準備的東西相對來說比較容易。羊肉卷、牛肉卷、雞肉卷,都是姜然現買的。紅棗和紅豆也是家裡現成的。紅玉米比較麻煩,她和黎安二人買了花玉米,花費了兩個小時,才把紅色的玉米粒挑了出來。建木一般人找不到,但對於她們二人來說,這也是家裡現成的。唯一還沒準備好的就是蒲公英果實。

姜然有點無奈的會說:“龍頭島上蒲同英多的是,但是要去龍頭島嗎?”

李耀頷首道:“姐,提及祭祀,你們切不可在院子中進行,萬一真召喚出什麼大型神獸,這在院子裡藏都無處藏身。咱這一樓的客人非得魂飛魄散不可!”

黎安輕笑道:“不會嚇死,大家會立刻掏出手機瘋狂拍照的。一個小時內,咱們店鋪便會名震天下了。”

李耀連連擺手道:“這出名我可無福消受。姐,你還是去龍頭島吧。”

姜然點頭應道:“確實不能在院子裡,要不我們就去龍頭島?”

黎安應道:“好,我們早點動身,帶上金烏牌紅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