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運氣再次爆棚,不但生下長子,還押對了寶。

諸多皇子中,偏偏是她的男人做了太子,又成功登基做了皇帝。

當初的連姓宮女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從宮女一路升至嬪妃。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氏的孃家人賣掉老家的小店,到京城來投奔連妃。

皇上對她不錯,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又為他生下了長子。

不但幫著安置了連家人,聽說他們家是賣酒的,又給了他們一間不小的酒鋪用以生存。

可人家千里迢迢到京城投奔,怎麼可能為了開個酒館?

連妃吹著枕頭風,安排她的弟弟,也就是連辭的爹做了宮裡的侍衛。

在一次出巡時,皇上遇刺,連辭的爹給皇上擋了一箭,丟了命。

於皇上有大功者,可封侯。

他這一條命換來姐姐連妃榮升貴妃,兒子連辭承襲了爵位。

侯不是官職,只是一種榮譽頭銜,他們現在住的這個宅子,還是皇上額外賞賜的。

因種種關係,連辭拿到個殿中侍御史的官職。

官職不大,俸祿不多,一年才一百多兩,能幹啥?

當然,一般京城中貴族也不靠那點兒俸祿過活,幾代人積攢的家業是相當可觀的。

可連家是京中貴族嗎?他們家就一個皇上賞賜的酒肆,一年賺個幾百兩,對普通人家來說挺多的,可對偌大的侯府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所以……

“所以這些年來,侯府全靠著本夫人的嫁妝養活?”

管家低著頭,不時的又不好意思的抬眼瞄她一眼。

心想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阮歆音整張臉都黑了,心想騙我的感情可以,但騙我的銀子是萬萬不能。

“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說罷管家就去拿賬本。

阮歆音一巴掌按在那賬本上。

熊掌一樣厚實的巴掌,拍得實木大板桌都抖了抖。

管家整個身子也跟著抖了抖。

“不知夫人還有何吩咐?”

阮歆音只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嗯?

這是人走,賬本留下的意思?

他看阮歆音臉色不太對,也沒敢多說,急忙退了出去。

離開之後他就趕緊去找侯爺了,把事情前前後後都說給侯爺聽。

當時連辭正和沈如霜在一起,裝模作樣的拿著一本書在看,不時的側頭吃一口沈如霜餵過來的精緻點心。

這小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點心價格不便宜,是沈如霜讓丫鬟排了一個多時辰的隊才買回來的。

聽完管家的描述,沈如霜冷嗤一聲,“聽這意思,夫人這是想要管家權嘍?”

管家弱弱的道:“可能……也許……是吧?”

沈如霜冷笑,心想她想得挺美。

“侯爺,妾身聽說,夫人在阮家被寵壞了,除了吃什麼都不會。交給她?還不得被她吃光光,那侯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喝西北風嗎?”

連辭皺著眉頭,放下書,心裡有些厭煩,卻並沒有說什麼。

因為按照規矩,確實應該阮歆音管著這個家。

可這管家權現在已經在表妹手裡了,表妹管理得挺好的,他又怎麼好貿然讓她交出來?

那不是打她的臉嗎?

哼,阮歆音這個不懂事的,可真會給他找麻煩。

這時沈如霜繼續說:“再說了,妾身進府之前也沒見她要管的,都是交給管家在處理。妾身才把這管家的活兒接過來,她就要了。這哪裡是想管家呀,她分明是故意針對妾身。”

連辭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撫。

他也覺得是這個理兒。

“你放心,管理家中中饋這麼大的事,我不會交給她。”

聽他這麼說,沈如霜就放心了。

“那……萬一夫人來找妾身要怎麼辦?”

連辭深吸一口氣,直接起身,從架子上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管家見狀急忙跟上。

丫鬟豆蔻開始拍馬屁,“侯爺定是去找夫人麻煩了,在侯爺心中,誰也越不過二夫人去。”

她的丫鬟都稱呼她為二夫人,連辭沒說什麼,府裡便誰也不敢說個不字,算是預設了。

沈如霜勾唇冷笑,“一個蠢貨也敢跟我爭?哼。”

她看了看剩下的半盒點心,淡淡道:“拿去吧,賞你了。”

“是,謝謝二夫人。”

豆蔻喜笑顏開的拿著剩下的半盒糕點去一邊吃去。

……

連辭找來的時候,阮歆音正在和彩月和彩秀比對她具體少了哪些嫁妝。

等她整理出來,好找連辭和沈如霜索賠。

不想她這邊剛整理好,就見連辭過來了。

正好,省了她找去。

“你……”

“你……”

兩人一起開口。

連辭一怔,正要再次開口,就聽阮歆音道:“我先說。”

連辭:“……”

“好,你說。”我看你有什麼事。

他想著,她無非是想說要管家權的事。

正好他也為了此事而來,他一路想了一籮筐拒絕的話,還能順便訓誡她一番。

卻不想,阮歆音根本沒提管家權的事,開口就是:“侯爺,你的小妾偷了我的嫁妝,你看是你出面去要,還是我出面去要?又或者直接報官?”

這問題猝不及防的砸過來。

他一路上打了一肚子的腹稿一個字沒用上。

“誰敢偷你的嫁妝?你可別血口噴人。”

阮歆音淡淡一笑,道:“有庫房鑰匙的人是誰,想來侯爺比我清楚。”

連辭:“……”

“你是懷疑霜兒拿了你的嫁妝?”

“不是懷疑,是肯定。”

“你……”

“請侯爺注意您的措辭,不是拿,而是偷。不問自取便是偷,沈如霜偷了我的嫁妝。”阮歆音字正腔圓的說。

連辭那臉黑得似鍋底,幾次張嘴,楞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天天待在沈如霜屋裡,她屋裡那些擺件,根本不是他們所買得起的,所以是從哪裡來的,他能不清楚嗎?他清楚。

只是他覺得無所謂。

“霜兒屋裡是有你幾件東西,都是一家人,給她用用又如何?反正你也用不了那麼多,放在倉庫也積灰。”

阮歆音盯著他三秒,然後大笑出聲。

“哈哈哈……我活了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已養不起小妾,拿妻子的嫁妝養小妾的呢。我的東西,我就算拿火燒了,拿大錘給砸了,那也是我的自由,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她屋裡需要擺件,你不會去給她買嗎?是懶得買,還是買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