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歆音搖搖頭,“算了,先別說,皇上賜婚沒那麼容易和離,等我想到了辦法再說。”

“這……”

“好了,下去吧,給我弄個湯婆子來。”

兩人慾言又止,又擔憂的道:“夫人,那毒……?”

“沒事,反正中沒中毒我也生不了,先慢慢養著吧。”

其實她們想問,那毒是不是她下的。

可看夫人這樣子,八成真是她下的。

她一點兒不擔心自已的身體,想來那毒並非無解。

“是,夫人。”

“慢著。”

兩人都到門口了,阮歆音又叫住她們。

“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以後別叫夫人了,連辭沒當我是夫人,我現在也想通了,我早晚得和他和離。”

兩人都很高興,心想小姐終於長腦子了。

“我們私底下還叫您小姐。”

“行。”

“對了,還有。”

兩人又回來。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去廚房,把剩下的鹿肉拿來。”

剩下的?

還有什麼剩下的?

彩月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小姐是說,單獨給侯爺留出來的那一份嗎?”

“對,拿來你和彩秀分了吧。”

給那軟飯男留的,必然是最好的肉,他不配。

兩個丫鬟連連應下,擔心去晚了那肉被端走,兩人小跑著去了廚房。

……

丫鬟給她弄了個湯婆子來,阮歆音捂在肚子上暖暖的,舒服了很多。

古代那止疼藥效果還不錯,藥性上來了,她就不怎麼疼了。

毒藥雖然並不會真讓她不能生,但她調理身體還是需要的,彩月跟著大夫回藥房領了一大包的藥回來。

阮歆音開啟藥包看了看,發現不少昂貴的,滋補胞宮的藥。

“這一副藥多少銀子?”

“這一副藥能吃三天,一共是二十兩銀子。這倒是不貴,但得配合人參燉,咱府裡的人參都是小姐您的,那可不便宜啊。”

阮歆音:“……”

“沈如霜那邊跟我吃一樣的藥?”

“是的。”

呵。

阮歆音冷笑一聲,吩咐彩月把她的嫁妝單子拿出來,又道:“叫上彩秀,去把本小姐的嫁妝盤點一下,單獨放在庫房裡鎖起來。”

小姐終於記得自已的嫁妝了,太好了。

“是。”

彩月眼淚婆娑的應下,剛轉身,又撞上了冒冒失失跑進來的彩秀。

“哎喲,你這丫頭,亂跑什麼?”

“月姐姐,對不起。”彩秀急忙跑到阮歆音身邊說:“小姐,不好了,胡婆子死了。”

“什麼?這麼快就死了?”

她早猜到胡婆子活不成,但沒想到這麼快,距離散場還不到一個時辰。

彩秀忙不迭的點頭。

她嚇到了,臉色發白,“侯爺下令把她關在柴房裡,可是剛才被人發現她在柴房上吊了。”

是她自已上吊,還是被人掛上去的就難說了。

算了。

她也不指望剛來第一天就打倒牛鬼蛇神。

總之此事沒虧,沈如霜吃的可是真毒藥。

還順便拔掉了沈如霜安排在廚房的胡婆子。

這會兒沈如霜都快氣死了。

“哼,計劃周密,居然被你們這群蠢貨給搞砸了,還賠上了胡婆子。”

丫鬟們跪在地上都不敢說話。

“那毒藥沒在阮歆音屋裡又去了哪裡?”

想到這兒,沈如霜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阮歆音也中了毒,莫非那包藥被她吃了?”

不對,她是腦子有些問題,但也不至於傻到吃毒藥。

那麼……沈如霜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該不會自已吃的那包藥就是放在阮歆音屋裡的毒藥吧?

“來人,去,快去請大夫。”

沈如霜急忙慌的喊大夫時,阮歆音正在屋裡算賬。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她的嫁妝竟然少了一大半,而嫁妝鋪子這些年的收益她更是見都沒見過。

“這麼多嫁妝都不見了,哪裡去了?”

彩月說:“小姐你進了侯府後,一門心思都在侯爺身上,嫁妝就交給王府的管家打理了呀。本來管家打理得挺好的,後來……後來……”彩月小聲的說:“半年前沈姨娘進門,她給侯爺吹了枕邊風,把侯府的中饋要了去,您的嫁妝也在她手裡。”

阮歆音都驚呆了。

她是看完了阮歆音的一生,但那走馬燈似的,並沒有細節。

比如阮歆音十歲以前的記憶其實是很模糊的,只知道她活得很幸福,全家都很喜歡她,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後來她遇到了連辭,成了戀愛腦。

她知道她是戀愛腦,但她不知道原主的戀愛腦那麼嚴重。

合著除了男人,她啥也不管是吧?

“我當時怎麼同意的?”

“他們……根本就沒同你說。”

阮歆音:“……”

彩月又弱弱的說:“就算說了,您也不會反對。只要侯爺高興,您怎麼都行。”

阮歆音十分無語的揉了揉自已的腦袋。

這麼離譜的嗎?

“去把管家叫來,順便讓他把這幾年的賬冊拿來。”

“是,小姐。”

沒過多久管家抱著一堆的賬冊就來了,這是她嫁進侯府的五年裡,前四年的賬冊。

半年前沈如霜要了管家權去,就把今年的賬冊一併拿了去。

半個時辰後,阮歆音差不多粗略看完了四年的賬冊。

氣得她腦門突突跳。

合著這家裡的開銷幾乎都靠自已的嫁妝?

她黑著臉道:“侯府的錢呢?”

管家給她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

“侯府的情況您知道的呀,侯府哪來的錢啊?那點兒錢根本養不活這麼多人。”

連家是沒什麼底蘊,原本他們家只是江南的一個普通人家,全家賴以生存的只有一個賣酒的小店。

後來家裡出了個長得漂亮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連貴妃。

朝廷選秀時,她就被送進宮裡做了宮女。

她算運氣好,在皇子到了有需要的年齡,她被挑中,成了皇子的第一個女人。

要說這種女人是不允許懷孕的,但她肚子裡的娃命大,一碗藥下去竟然還是懷了。

那意義就不同了,對皇族來說這孩子與皇家有緣,不能再傷害。

於是現今的皇帝,當時的皇子,就在先皇的安排下收了她做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