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要緊,應對之法也很簡單,只要從窗子爬出去,不就知道說話的是誰了嗎?

“對,就是這樣,爬出來,爬出來一切都明白了!嘿嘿嘿……”

彷彿知道半禿油膩大叔在想什麼似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尤其最後的笑聲,更是讓他心裡咯噔一下,猛然捕捉到什麼,這說話的語氣,這笑聲的節奏,怕不是自已發出來的吧?

不然怎麼如此的耳熟能詳?又如此的無縫連結?

或者,又是一種新型的遊戲嗎?既是幻覺也是真實的那種遊戲?

可他已經醒來了,怎麼還是這樣的亂七八糟?尤其是,他很確定自已不是黃梁,黃梁只是臆想和噩夢的產物……

等等,好像不對!

他忽然又想起第一次出現的亂夢文,他是怎麼知道黃梁讀過亂夢文的?難道他就是臆想中的黃梁嗎?黃梁就是他臆想中的自已嗎?或者正因為是臆想和噩夢,他才會在上帝視角知曉一切?

真的是這樣嗎?

可如果是這樣?現在的情況又是個什麼情況?

半禿油膩大叔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越覺得煩亂,只感覺無數的線頭糾纏在一起,根本理不順。

看來,還是得在直覺的引導下爬出去。不只弄清楚自已,更重要的是,還能弄清楚現在的狀況,是依然在夢裡,還是醒過來了,與黃梁又是什麼關係。

“噝!”

剛拱上窗臺,他就被冰涼的窗臺激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涼氣。

好吧,熟悉的窗臺依舊冰涼如故,鐵柵欄圍成的狹小窗子更是逼仄,陌生中透著一股淡淡的即視感。

是的,既陌生又熟悉,既割裂又融洽,就是這麼的辯證統一。

但是問題也來了,當不再是原來的寬敞窗子,他又怎麼順利的爬出去呢……

等等,鐵柵欄?鐵窗?還是逼仄的?

一首歌的背景音不由自主的湧上他的心頭,“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手扶著鐵窗我望外邊……”

還……真是有點應景啊!

半禿油膩大叔一陣恍惚,似乎又看到那個小泰迪,站在敞開的窗子前。

然後下一瞬,大窗子又變成鐵柵欄的逼仄窗子,對應著他孤零零的影子。

“不……不能這樣……”

半禿油膩大叔的心態幾乎炸裂,忍不住嘶喊起來,可是眨眼的工夫,無論是小泰迪,還是他的影子,又都消失了,只有濃稠夜色下逼仄的鐵柵欄窗子。

看來沒別的法子了,只能從這個窗子擠出去……

等等!

好像還有一個問題還沒有搞明白,這會不會也是樓上嗎?如果是樓上,又是幾樓呢?要是擠出去再來一個墜落式撞穿人之初遊戲,那可就真的黃梁附體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半禿油膩大叔更確定了,就是他,更準確的說是映象空間複製體的他。

可是問題又來了,他根本不是黃梁,而是半禿油膩大叔。這個之前就確定了,畢竟一個是臆想的有老婆的青年,一個是苦逼的單身中年油膩大叔。

怎麼現在也有複製體了?

而且這種熟悉的節奏,怎麼和黃梁的人之初遊戲那麼像呢?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連冰涼的窗臺都捂熱了。好在現在沒有倒計時的限制,不然不定有什麼樣的懲罰降臨呢!

不過半禿油膩大叔也很清楚,就算沒有倒計時逼迫,也必須得有所決斷了,因為從醒來到現在,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不不,還得再等一等!

因為現在這展開,不只和第一次被小泰迪引領一樣,好像與剛才的記述的一段亂夢文字也有點類似,與自已一起臆想,然後一起跳下去。

那麼,要按照這個進行下去嗎?畢竟都寫出來了,就是命中註定,是命運的安排,是個人的力量擺脫不了的,只能選擇認命。

但是,為什麼?又憑什麼呢?非得按照劃出來的命運走?他堂堂七尺男兒,就算成了半禿油膩大叔,也是男子漢,不是娘們唧唧!

他的拗勁一下子上來了。

是啊,為什麼要認命?偏不去走那命中註定,偏不認命,你們能奈何?因為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敢於抗爭,愛拼才會贏——“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

不錯,又是背景歌聲那一套,而且是很有效的那一套。

好,那就拼一把!

不僅僅爬出去,還要跳,自由落體式的往上跳。

對,就是往上,就像人之初遊戲裡黃梁做的那樣。

這就叫做名副其實的反其道而行之!

“哼哼,就是這樣!對,就是這樣!”

半禿油膩大叔自以為得計,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已的語氣,與那位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自已的影子,是越來越像了。

他伸出手,一把扳住粗糙冰涼的鐵柵欄,試圖將其彎折,卻如蚍蜉撼樹一般,根本不能移動分毫。

接著他把腦袋湊到鐵柵欄上,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就算把鐵柵欄拆了,他的腦袋似乎也鑽不出狹窄的視窗。

因為這窗子,設計出來就不是為了讓他跳,而是要把他徹底困在這兒。

這就難住了啊!

難道還得采取撞的方式嗎?或者也像黃梁那樣,搞出個智慧風鑽來,畢竟人之初遊戲裡就是那樣演繹,或者來一個飛天的三態式,不只有天空怪還有大黑魚,疊加所有的物品來一個毀天滅地。

可惜,他不是他,黃梁也不是黃梁,甚至自已這半禿油膩大叔,也不是半禿油膩大叔啊!

“呵,呵呵!”

半禿油膩大叔被自已冷笑話逗樂了,儘管這個冷笑話一點也不可樂。因為問題還在,他出不去,鐵門鐵窗鐵鎖鏈的寓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呃,好像沒有鐵鎖鏈吧?畢竟他還能夠自由活動——單就這一點,就充分說明現在還不是最壞的情況,還有機會可以利用,還有我命由我不由天可以鼓氣。

接著他不自覺的想到,要是有急智的黃梁在這兒,面對這種情況,會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