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劍飛得非常快,以任雲飛的武功修為,全力施展,才勉強能跟得上。

足足飛奔了十幾個小時,任雲飛都有點吃不消了,魔劍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任雲飛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座巍峨的城市。

城市的旁邊,有一條大河曲折流過。

陽光下,金碧輝煌的城市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中,更顯富麗堂皇。

魔劍走在前面,任雲飛跟隨其後,緩步邁入城中。

這座城市的建築風格與大陸完全不同,映入任雲飛眼中都是精緻的石材,打磨得平如鏡面,上面處處都是雕刻。

雕刻上有船,有奇怪的馬,還有長著火紅頭髮的人族。

任雲飛一邊走一邊看,入眼的是浮雕,刻畫在街道兩旁的牆壁上,從城市入口一直綿延到中心,足有幾公里長。

浮雕上刻畫的是征服的故事。

偉大的王帶領勇士們征服了一片新的大陸,將那裡的人們全部屠殺,然後佔據大陸,凱旋歸來。

浮雕讚揚偉大的王,光榮的勇士,讚美史無前例的大屠殺。

從四周的環境來看,這裡應該曾經是一座繁華的城市。

只是此刻的城市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任何的屍體或骷髏。

詭異而寧靜。

不知不覺間,魔劍走到了城市中心一幢四方形建築下,在她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鐵門。

魔劍在門前駐足,稍稍有些猶豫,回過頭來,看了任雲飛一眼。

任雲飛微微一笑。

於是,一直表情嚴肅的魔劍也笑了起來。

只是,她笑得有點勉強,看起來像是強顏歡笑。

她轉過頭去,推開了鐵門。

任雲飛也隨之跨進門檻,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殿堂。

四壁和穹頂上繪滿了壁畫,畫風細膩,筆觸精緻,畫上的人物與這個世界的人在長相有很大的區別,膚色髮色裝扮都大不相同。

在殿堂中心,有一個祭壇,祭壇的中心,燃燒著一團火焰,照亮了整個殿堂。

祭壇的前面,擺著許多裝放祭品的盤子,裡面放著的,卻是森森白骨。

魔劍的神情越來越嚴肅,眼角邊甚至還有著一絲忌憚,似乎祭壇中心,有著什麼讓她也害怕的東西。

她向任雲飛示意,領著任雲飛走到祭壇面前。

就在這時,一個磅礴無比的意識席捲了任雲飛的感知。

“外來者,獻上你的鮮血給吾,吾賜予你力量。”

聲音煌煌,帶著不容反駁的強大意志。

任雲飛站在祭壇前,紋絲不動,保持著沉默。

“外來者,跪下,給吾獻祭。”

強大的威壓隨著聲音驟然加之於任雲飛的身上。

任雲飛仍然紋絲不動。

在通玄山中經歷過洗禮,這點威壓對任雲飛來說,雖然有些難受,卻也並非承受不起。

“外來者,你要懂得敬畏,否則,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任雲飛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魔劍,問道:“他是誰?”

“他就是這片空間的創造者,也就是將我封印在此的人,他的名字叫不由天。”

任雲飛吃了一驚,能創造這片空間的武者,無疑是武功修為通天貫地的人物,這等人物,若是還活著,真身在此,恐怕輕輕伸出一個手指頭,也能將任雲飛碾死。

“你不用害怕,他已經死了。”

魔劍笑道:“這老鬼一心只想將我收復,讓我認他做主,我偏生不讓,他便和我對耗,最終耗死在這片空間裡。”

“我是魔劍,永恆長存,萬古不朽,他卻不是,他耗不過我。”

“你也出不去。”不由天的聲音再次響起,反駁魔劍的話。

魔劍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我可以等,一萬年,十萬年,一百萬年,我等得起。總有一天,這片空間將會崩潰,你的鎖鏈無法永遠鎖住我。”

“哼!”不由天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魔劍指著祭壇上的火焰,對任雲飛說道:“看到了吧,這便是永恆之火。與世長存,永恆不滅。不由天殘存的意志,便潛藏在火種中,你若是能將它煉化,我便奉你為主,隨你征戰天下。”

任雲飛心中稟然,這縷火焰看起來普普通通,不見絲毫的異常。

越是如此,任雲飛心中越發忌憚。

“我要如何才能將它煉化?”任雲飛問道。

魔劍歡快地眨著眼睛,笑意甜甜,道:“他不是想要你的血嗎?獻給它,然後煉化它。”

任雲飛有些不解,目光望向魔劍,希望她做出更多的解釋。

但魔劍顯然不願多說什麼,神情漸趨冰冷,道:“你將心頭血滴入我的身上,不就是想偷偷將我煉化嗎?怎麼,現在不敢碰這火焰了嗎?”

任雲飛心中震驚無比,沒料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已被魔劍識破。

只是她為何卻沒有阻止自己呢?

“我太孤獨了,想試試血脈相連的味道。”魔劍目光望著遠方。

此刻的她如出塵仙子,高貴純潔。

血食餵養了這麼久,任雲飛與魔劍的心已經有了絲絲相連。

這一刻,任雲飛能感受到,魔劍的心很痛。

痛感順著連結的絲線傳過來,牽扯著任雲飛的心也開始陣陣絞痛。

“原來這就是心痛,這就是人的感情,真奇妙。”魔劍說道:“我想殺了你,又不忍殺了你,原來感情是這麼讓人糾結的事情。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嘗試的。”

她是一柄劍,沒心沒肺的生活了幾萬年,如今卻開始有了心痛的感覺。

當她想到要殺了任雲飛的時候,她的心開始莫名的痛。

她本來不是沒心的嗎?

“煉化祭壇上的永恆之火,我便認你為主,隨你離開,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魔劍的身影消失在殿堂中。只有餘音還在迴盪著。

任雲飛站在火焰前,臉色蒼白,默默沉思了片刻,任雲飛伸手,一滴心頭血在指間凝聚,滴入火焰之中。

紅色的火焰驟然變成了七彩色。

“哈哈哈,你終於向吾獻祭鮮血了,以吾之名,聽吾之令。”聲音洋洋得意,隱藏著陰謀終於得逞的味道。

任雲飛的心猛然砰了一下。

下一刻,那個聲音卻突然驚恐地叫了起來:“不對,你的鮮血,不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