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行,任雲飛越來感受到這片空間的浩大無邊。

太清門祖師爺也不知以何等通天的手段,構建瞭如此宏偉的空間世界。

夏蟲不可語冰,螻蟻不知大象之大。

以任雲飛的武功修為,還完全無法揣測通玄境的武者,該有著何等通天貫地的手段。

不過,此刻,他的身邊有著一柄值得那等武者花費大力氣來鎮壓幾萬年的劍。

魔劍便像一個小孩子,一路蹦蹦跳跳,快活無比,一邊向任雲飛尋問著外面的世界。

當任雲飛說到外界的人類之時,魔劍的眼神明顯流露出一絲貪婪的眼神,舌頭更是舔了舔唇邊。

“那些人,一定很好吃。”魔劍的眼神中眨著小星星,靈動而漂亮。

任雲飛頓時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一路走來,無論任雲飛怎麼加速,甚至施展出瞬息千里的神通,魔劍都能一步不離的跟上。

看來,至少在這方空間中,魔劍的實力遠在她之上。

也許,她說的並不是謊言,她真的捨不得讓任雲飛死,任雲飛才能一直活到現在。

如果真的動手,任雲飛不知道該怎樣與一個如此詭異的對手對陣。

每隔幾個小時,任雲飛都會喂魔劍幾滴精血。

那時候,魔劍的神劍會顯得特別的興奮。

她很喜歡喝任雲飛的血。

每次喂完血,任雲飛便會感到自己與魔劍的聯絡又加強了一分。

隱隱約約間,他與魔劍有著一絲心靈相通的感應。

任雲飛很小心的與魔劍保持著適當距離,不敢靠得太近。

這片空間沒有白天黑夜,日頭始終掛在中天,草原,森林,高山,大河,天地壯闊,任雲飛估計著自己已經走了上萬裡,仍然沒有看到盡頭。

這片空間,看起來似乎是無邊無際的。

若非沒有一個其他人存在,任雲飛真會懷疑自己是否身處一個獨特的空間內。

雖然沒有人,但卻不泛其它動物,只是當任雲飛試圖捕捉那些動物,飽餐一頓的時候,那些傢伙卻突然化作一股無形之氣,消散於空中。

“那都是我無聊的時候弄出來的,並不是真實的動物。”

魔劍與任雲飛的感情越來越親近,道:“這個世界的植物才是真實的,你如果餓了,可以採摘果實和靈草,我帶你去。”

魔劍說完,便走在了任雲飛的前頭帶路。

兩人一路奔跑,前方的草原上,出現了一方池塘,池水澄清如鏡,池邊長著數十顆樹木。

樹木之上,是倒垂的果實,果實的模樣似是蓮蓬,只是大頭向下,倒垂於樹上。

紅通通的果實,似一團團的火焰。

在任雲飛的感知中,這些果實中蘊藏著極為恐怖且精純無比的能量,顯然不是尋常的果實。

任雲飛仔細觀看,隱約想起雲不語和自己說過的火蓮果。

火蓮果在外界極其稀有,據說其內蘊藏著極為精純的天地靈氣,對武者破境大有幫助,往往一顆便能賣出天價。

即使如此,仍然是有價無市,可遇而不可求。

若眼前的果實真是火蓮果,其價值之高,已不敢想象。

任雲飛摘了一顆,送入嘴中,入口香甜,滑嫩爽口,可謂水果中的極品。

旋即,任雲飛的小腹內升起一團火氣,流遍四肢百骸,整個人似浸炮在溫水泉內,舒適無比。

果然是火蓮果。

幾顆下肚,任雲飛的飢餓之感一掃而空。

作為先天境強者,能吸納天地靈氣,縱然是幾個月不吃不喝,也不是問題。

但此前在外界的一場大戰,消耗極大,進入這片空間之後,又一路奔跑,沒有補充什麼能量,反而以精血餵養魔劍,消耗更甚,此刻吃了火蓮果,才恢復幾分。

魔劍看著任雲飛吃下火蓮果,忍不住做出口水下嚥的動作。

“你也來吃幾顆。”任雲飛對魔劍說道。

魔劍搖了搖頭,道:“我只喝血,不吃果實。”

任雲飛愣了一下,隨即又滴了幾滴精血,灑向魔劍。

魔劍果然喜形於色,開心無比。

“這片空間沒有動物,幾萬年了,我只喝過三十五個人的血,你是第三十六個。”

魔劍坐在草地上,嘆了口氣,說道:“我很餓。”

“你若是認我為主,讓我帶你出去的話,就能天天喝血了。”任雲飛誘惑道:“外面有許許多多的人,你會有喝不完的血。”

魔劍有些苦惱,道:“我不反感你做我的主人,可是你太弱了,你會死的,可是,我不想死。”

“你說什麼?”任雲飛很迷茫。

魔劍笑了起來:“我是魔劍,與世長存,永恆不滅。可我若是認你為主,你若死亡,我也會死去。你太弱了,距離長生境太遙遠。像你這麼弱小的生命,跨入長生境的機率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若是認你為主,我也要死了。”

她笑著說完,卻突然垂頭,抱臉痛哭了起來。

任雲飛無言,伸手撫摸著她的秀髮。

他的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秀髮,皮肉便被刺破,鮮血汩汩流出。

然而,血液只是一接觸到她的髮絲,便消融其中,進入了她的體內。

一縷劍氣滲入任雲飛的血脈筋骨中,他的手從上伸到下,便只剩下了皚皚白骨,再不見半分血肉。

通玄功極速運轉,兩顆心臟有力地跳動著,任雲飛的手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晶瑩無瑕,看不到任何傷痕。

只是任雲飛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魔劍的情緒平息了幾分。

任雲飛再次抬手撫摸,一摸到底,手掌便又成了白骨。

如此三番,縱然是以任雲飛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

幸好火蓮果的藥效仍在發作,滾補著任雲飛的身體,倒是減輕了他不少的負擔。

當他再次抬起手,欲撫摸第四次的時候,魔劍突然抬起頭來。

她望著任雲飛,眼神清澈無比,天真無邪。

她的神情卻漸漸變得冰冷,隱約間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不復之前的熱情。

她站了起來,對任雲飛說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完,她便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