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季的這一言行,讓很多囚徒甚至震驚得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跳將了起來。
而那些悄悄摸摸繞到了這劉季的身後準備對其來上一記致命一擊的囚徒,則一下子全部都驚呆了。
緊接著劉季晃晃悠悠地對著眾囚徒道:
“諸位兄、兄弟,現在的情況不、不要俺劉季多說,大家的心裡都跟明、明鏡兒似的——按照這個進度走、走下去,俺們肯定是不能如期到達那、那驪山大墓工地的;而按照朝廷的律法規、規定,我們大機率可是要被、被統統斬首示眾的!即便是朝廷憐憫俺、俺等不予斬首,其他的懲罰也會很是嚴、嚴厲的。再說驪山大墓工地是什麼個情、情況,大家的心裡都很、很是清楚;就算三年下來大家僥倖不累死或、或是病死,也有可能會被作為最後一批苦力被朝廷殺人滅、滅口!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頂天立地,就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今晚俺劉季就把諸位兄、兄弟的鐐銬全部給解開,大家都遠、遠走高飛,俺也要就此消、消失了!”
說著其掏出了自已所隨身攜帶的鑰匙,為這幫囚徒一個又一個地開啟了身上的重重鐐銬。
眾囚徒見狀都驚呆了,很多人抱著這劉季失聲痛哭,還有不少人對著劉季叩首流血,口中高呼“萬歲”!
劉季的這個萬般無奈之下的舉動居然還救了自已一命。
清晨終於到來了。秋雨依舊連綿不絕,陰風怒號。大部分的囚徒都告辭離去,唯獨那十幾名死刑重犯卻遲遲不見動身。
見狀這劉季可是滿腹狐疑,正待要上前去一問究竟,突然之間那十幾名死刑重犯卻對著自已齊刷刷給跪下來了,連連叩首,流涕、流血不止。
見狀這劉季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對著他們躬身問道:
“諸位壯士,你們這是做什麼啊?都請快快起來!為何你們不僅不去逃走,還要待在這裡對著俺劉季來叩拜流涕呢?”
“劉、劉使君,你可是我們大家夥兒的救命恩、恩人、再生父母啊!大恩無以為、為報,我們大家夥兒從現在起就跟、跟定你了,你指南我們絕不走、走北,刀山火、火海,萬死不、不辭,還望劉使君您能夠收、收留!再說我們大、大家夥兒可都是死刑命犯,劉使君你就算是放我們走我們也是無路可、可去的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為首的那名死刑重犯哽咽著對著這劉季道。
“是、是啊!劉、劉使君,你就發發善、善心,收、收留我們大家夥兒吧!嗚嗚嗚嗚嗚嗚嗚。。。。。。”
“劉、劉使君,我們大家夥兒都、都會誓死追隨您的!嗚嗚嗚嗚嗚嗚嗚。。。。。。”
。。。。。。
聞言這劉季的眼眶也不禁溼潤了。他自已想了一想,覺得有這群亡命之徒追隨著自已,自已苟且偷生於草莽的可能性應該會大上一些,畢竟老古話對此闡述得可是很為精闢: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嘛!
想到這裡這劉季終於輕輕點了點頭,對著這幫死刑重犯道:
“那好吧!我們大家夥兒從此往後就聚在一起,心往一處擠、勁往一處使,相互照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
“謹遵大王之令——!”
這幫死刑重犯對著劉季齊齊抱拳回覆道。
這劉季拔出佩劍,砍下了一些樹杈,將它們的一端削尖,這樣就做成了一杆杆的“木槍”;拔了一根竹竿,找了一塊破布,在其上面請一個被抓過來的老儒生用硃砂寫了“臨凡龍”三個鮮紅的篆書大字,並將其結結實實地綁在了竹竿的一端。
這一切真可謂是“斬木為兵,揭竿為旗”了。
有屬下建議這劉季下令殺了那位被綁架過來的老儒生以便隱藏自已的行蹤,劉季聞言卻皺了皺自已的眉頭擺了擺手道:
“算了算了!這位老儒生幫了俺們的忙,為俺們寫了名號,對俺們可是有功的;如今為了隱藏自已的行蹤而殺有功而年老之人,這種行為可是既不仁又不義的!我們行走江湖,不仁又不義可是絕對會立不住腳的!這種不仁不義之事我們可是絕對不能去幹的!”
言罷這劉季又將臉轉向那位瑟瑟發抖的老儒生,和和氣氣道:
“老伯,你不必害怕,俺劉季以前也曾是沛縣泗水亭的朝廷命官,絕非毫無底線、窮兇極惡之人;你對俺們有功,俺這就放你走!不僅俺要放你走,還要給你酬金呢!”
邊說這劉季邊從口袋裡摸出了十文大錢遞給了那位老儒生,笑嘻嘻道:
“老伯,在下劉季囊中羞澀,你可千萬不要嫌少哦!”
這位老儒生怎麼敢去收劉季這麼一位“山大王”的酬金呢?只見其連忙對著劉季一邊連連叩首一邊堅決辭讓道:
“大王,老朽我只是一屆寒儒,只是盡了一丁點兒舉手之勞,怎麼敢去收大王您的黃白之物呢?老朽我可是萬萬不敢行如此無禮悖德之事的!”
“老伯,你如果不收這個錢,那俺劉季可真的要生氣了哦!”
聞言劉季故意嚇唬老儒生道。
這位老儒生見狀這才不敢再行推辭了。
從此往後這劉季就帶著這幫亡命之徒在這片桑樹林裡四處流竄,幹起了打家劫舍、搶劫商旅的差事。
老古話說得很好:打仗就是打錢糧。有了錢,劉季的這支名喚“臨凡龍”的小隊伍很快就“鳥槍換炮”,鐵槍、弓箭、腰刀、盔甲和盾牌全都裝備起來了,看起來還真的是有模有樣兒。
這劉季堅持“盜亦有道,仁義為先”的原則,一切的行動都以“只劫財,不劫命”為準則;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傷人性命。
這在當時來說也算得上是盜匪中的一股“清流”了。
然而一夜之間自已由一位人人敬重的朝廷命官變成了人人得以誅之的通緝命犯,這個人生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想到自已的妻兒老小不僅從此往後很難再見,而且也會因自已的這個舉動而被連累,這劉季的心裡可是說不出來的陣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