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在一起之後，何曾想過什麼以後，你若是這樣想我，我可是真的要心寒了！”
顧清婉利落地說完這些話。
夜宸揉了揉她的髮絲，溫柔如水。
“我一定會好好回來，我們終究也會好好的。我不想要再看你哭了，因為日後我不會讓你哭了。”
他還是不捨得，再次吻了吻顧清婉。
然後，夜宸的手摟著她，一直到天色泛起了魚肚白色，才抱她回去休息。
他終究是什麼都沒做，哪怕這會兒是顧清婉主動找上門的。他是真的不捨得，從來沒有如此難受過。
想到這裡，夜宸揉了揉她的髮絲：“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衝動的姑娘！”
但凡夜宸的身份再高出一點點來，他也不會被這種投懷送抱的事情感動得一塌糊塗。再說顧清婉，丞相千金，風光無限，到底是犯不著對他做這樣的事情。
顧清婉醒的時候，還是小老頭喊醒的。
小老頭原本就約了她，今天去採藥的。
畢竟夜宸這病症，需要細細地治療，不能跟顧清婉之前一樣用藥過重，都是一些解毒的方子，小老頭這邊不會時常備著。
只有顧清婉與小老頭兩個人，小老頭舒了一口氣，便更加敞開心扉。
“事情都說清楚，弄明白了。”
顧清婉多少還為了這件事情，有幾分責怪小老頭的意味在裡面，目的不明地微微揚起嘴角苦笑道：“師父，你提前都與他說好了，他若是還不答應的話，這要顯得他多不是人啊。”
她的聲音裡面，有幾分狡辯的味道。
彼時，小老頭利落的笑了笑：“我要讓他不讓你後悔，而且還心甘情願的。你如此辛苦，他便必須要記得你的好，不然怎麼能讓我婉丫頭一心一意照顧。
最是無情帝王家了，何況是他這種人。
婉丫頭，這心眼若是不留好的話，日後委屈的可是你自己。”
顧清婉當然知道，小老頭是為了自己好。
他想要夜宸選擇不要給顧清婉任何陰影，也要夜宸記得，如今選擇到底多難受，這是顧清婉內心掙扎之後的結果，顧清婉抿抿嘴，臉上意味不明。
“我倒是不需要他那麼感謝我，畢竟我們談的是感情，不是恩情。
若他與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我能救他的話，這份感情在我眼中也不值錢了。”
顧清婉的聲音，還是平靜。
“你還小，不懂事。這其中的道理，你再大一些就會懂了！”
小老頭如此的信誓旦旦，顧清婉也只能收著自己的心思了，備好了草藥之後，顧清婉與夜宸的手下林淮開始商量，如何保護藥爐的事情。小老頭早就把所有的方法寫下來告訴了顧清婉，這生死有命的東西，需要顧清婉親自下手。
小老頭說了，他若是活著，定會記得你牢一些。
顧清婉反問道：“若是死了，我這一輩子還敢碰醫術嗎？”
小老頭沒有正面回答顧清婉，望向顧清婉的時候目光溫和了些許。
“除非特殊情況，他會疼，卻不會死的。
當然了，如若他身體有什麼併發症，那是他自己命薄，這事情就不能怪你了。”
顧清婉眨了眨眼睛，小老頭似乎勝券在握。
這樣也好，至少證明夜宸會長命百歲。
夜宸脫下外衣，目光灼灼地看著顧清婉。
“你若是覺得我不靠譜，其實可以是我師父來的。”
顧清婉耐心解釋。
夜宸的情況，除了顧清婉這身份特殊，恐怕小老頭也不想要碰了，免得沾了麻煩。
顧清婉總感覺，夜宸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
她咬咬牙，對夜宸說道。
“能把命交給你，我心中更穩一點。因為我知道小姐的心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有一點事情的。”
夜宸安慰顧清婉，放心來。
這清除毒素的第一步，便是要循著夜宸的筋脈，把被那雙生毒侵染的筋脈劃開，放出毒血，用藥汁清洗乾淨，這動作一定要慢，下刀也要穩定，一處一處來。
稍有不慎，血流不止，夜宸便會沒命。
這麼多傷口，儘管血量有限，及時止血也不至於危害生命，不過顧清婉還是那句話，單單是這一項，都十分要命。
顧清婉手中的小刀，十分鋒利。
她坐在夜宸對面問他：“緊張嗎？
你儘量不要害怕，我會盡量……儘量小心！”
夜宸苦笑，按照顧清婉的指引，將自己的精氣注入一個地方，她尋找夜宸那被毒素損傷的經脈，找到之後，伸手按了按，確定了地方還有深淺。
“第一刀！”
顧清婉手中的利刃，劃開了夜宸的面板。
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要知道這一套做下來，若是外面經脈被影響得多，顧清婉這等於拿小刀，直接將夜宸凌遲了。
面對旁人顧清婉都不見得有這樣的膽子，更何況面前的是自己喜歡的人。顧清婉內心帶著些許躊躇，臉色也深沉了不少，一刀下去，紫黑色的血液很粘稠，帶著一種難聞的味道，流了出來。
果然，她師父說的沒有錯。
那雙生毒只要在血管裡面，便能夠腐蝕經脈的，拖的時間越長，越是危險。
怪不得夜宸發病，有時候會全身裂開。
她用溫熱的水，一遍一遍清洗著外翻的傷口，先放了止血的藥。
“阿宸，很疼，你咬咬牙！”
小老頭說過，別的事情還好說，敷藥到患處的時候，那藥汁進入他的面板和經脈之中，那才叫做生不如死。
雖然不是烈性毒藥，卻按照以毒攻毒的道理，這毒藥敷於患處，想想會有多疼。
夜宸已然是一頭冷汗，低聲道：“可以的，你儘管做！”
她的指尖沾了藥汁，剛剛碰到夜宸傷口的時候，夜宸便差點整個人都跟著蜷縮起來。
多大的硬漢面對如此疼痛，恐怕都會挨不住了。
儘管夜宸擔心顧清婉會緊張，努力隱忍著，就是忍不住。
顧清婉握住他的手，都感覺自己的骨骼都要被折斷了一樣：“離我遠點，不要讓我誤傷了你！”
這是夜宸最後的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