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此說來,就前輩與我等這般好靜之人,倒果真是聽著有些新鮮哪。但這江湖之是非糾葛、恩怨紛爭的,卻也不得不為前輩那位友人心生擔憂啊。只不知他素來性情如何?倒是有無什麼仇家沒有?若果真有,竟就得懷疑,莫非造人暗算了不成?”
只聽得柏明子一口氣便將事情說了個大概,那莫玉雷便亦是頗為驚訝的應道。
“就我這位友人來說,不說其他,但論這人品性情什麼的,卻果真是極為的正直、淡漠之人。素來也並不曾參與到什麼紛爭中去,也從未聽得會得罪了什麼仇家不成。就這二三年來以來,他更是因年紀見長,只一味過著閱書品茶、盡享天倫的田園生活而已,又怎地就會惹來滅頂之災不成?不知莫堂主以往有無過耳聞,我今所說這位,便是那二十年前非但功夫了得,更是一向樂善好施的“溪雲齋主”簡玉衍、、、、、、”
卻聽得那柏明子又是緩緩道來,卻似乎把莫玉雷給聽得更是意外,還未待他說完,便略顯焦急的接上了他的話:“哦?原來前輩所說,竟是這位麼?只是素聞他世代久居於雲南玉溪,又怎地竟會是移居到了這個地兒?”
“唉!若說起此番,卻又果真是頗有一番動人的故事啊。也便不再一一提起了,只用二句話概括了吧‘問世界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哪,我那位友人,卻也是性情至純至真之人哪,當年他散盡萬貫家產,涉足於中原大地,卻也竟是因了一個女子啊,只可惜、、、、、、嗨,此為閒話,也便不再多提。”
便又聽得那柏明子微微感嘆了一聲,並未將話題講完。
“嗯,竟是了,也著實讓人感嘆哪。”
莫玉雷便亦是微微頷首嘆息了一聲,又接著問道:“只是,適才聽聞老前輩一番言語,卻是未曾想的明白,不知莫某,可否在某處盡的了一點微薄之力麼?”
“唉!如此說來,倒也真是感謝莫堂主一片心意了。老朽也就不饒彎子,直說了吧。老朽適才確也正是為此焦急、為難之際,便不想竟就與莫堂主不期而遇,突然間心生一念,想將友人之事拜託一番。素聞你清冷宮之昱火堂在江湖中行俠仗義之事,不知能否代老朽將此事徹查一番,也不知是否與那同時發生的**賊、白髮仙姑等有無關聯。另外還有那些其他地方失蹤之人,竟也都還不是十分的瞭解。老朽本是打算一一前去探尋個究竟,可惜最近派內一些弟子失和,勾心鬥角之事時有發生,家師已是年歲頗高,時常閉關不出,掌門師弟又性情優柔,故還必須得遵照家師重託,去理順那等閒雜之事啊,所以還請、、、、、、”
只聽得那柏明子又是繼續將那一番心意講明,卻早已是連著嘆息數聲,滿面的無奈之色。
“只如此說來,莫某卻是果真懂得前輩一番心意了。只是竟還需要說什麼‘謝’與‘不謝’的不成?能得前輩如此信任,原是我清冷宮一番榮耀啊。我定是會差書我那熊師侄,讓他好生留意著此事。其實若非莫某此番有一樁急事,也必是先急前輩之急,親歷為之啊,只可惜,唉!一言難盡哪,還請前輩莫怪。”
只待將那柏明子之意聽得明白,莫玉雷隨即便是應允了下來,言語之中亦是滿含著真誠、無奈之色。
“那便真是感謝莫堂主了,老朽自先在這裡說一聲謝了。只不知莫堂主竟也是有些子焦急為難之事在身,故就不再耽誤你時辰了,還請繼續上路吧。”
便聽得那柏明子又是感激的說了一聲,都又相互拱手,做了辭別的禮節。
“不行,不管如何,我卻是定要告訴我那莫師祖,我那韻真姑姑便就是那老者所說的白髮仙姑了。”
眼見得那三人均已做了禮節,就要轉身按原路離去,若雪便是在心下做了決定。趕緊將手掌撐於地上,好讓自己可以站立起來。剛一用力,便又是一陣刺痛從那手掌及膝蓋上向全身傳來。
但卻硬是咬著牙站了起來。
未想到的卻是,居然還未來得及開口喚上一聲,便是感覺一絲痠麻自後背肩胛處部襲來,隨即感覺頭部一陣眩暈,身體便又是不由自主的向一邊倒去。
還在那山間小道上客氣道別的三人,此時亦都是隻顧得了自己匆匆趕路而去,又哪裡留意得了山坡下那灌木叢中還有個若雪在悄悄兒的存在?
待若雪腦子裡面再次有了知覺之後,第一感覺便是周身似乎冷的厲害,再待稍微定一定神,便是感覺耳邊有“呼呼”的風聲刮過,竟是連突然間睜開眼皮都有些困難一般。
待再略微適應片刻,硬是迎著那迎面而來的大風睜開了眼睛,便是有一陣眩暈之感襲來,只感覺身體竟是在空中飛著一般。再待低下頭看了一眼,登時的心臟“咚咚”一陣亂跳,魂都被嚇掉了一般。
卻原來底下正是那連綿不盡的山峰、懸崖,高低起伏、錯綜複雜,而自己此時卻正是飛在高空之中。
還未待回過神來,便又是聽得“嘎嘎”兩聲巨大的鳴音,又是驚魂未定的向著身下看去,便見自己原來竟是正乘在一隻不知何名的巨大鳥兒身上,正在藍天白雲之間穿梭而過。
“這倒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竟會是死了嗎?”
若雪只感覺一陣陣恐懼接觸而來,心裡面想著,嘴裡面便不由自主的低呼了出來。
卻未曾想到她話音剛落,便突然聽得旁邊一陣“嘿嘿”的笑聲,甚為的尖細刺耳,自又先是心底一怔,才又回過神來,向著身邊望去。
卻見此時正有一個身穿白衣白衫、頭戴白色尖尖帽子,滿面紅光,面板、鬚髮、眉毛卻是皆白的老頭兒,正悠然自得的坐在她的旁邊。一隻手裡提一根佛塵,另一隻手卻正抓著她身後的衣服將她固定在那裡,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喉嚨裡卻又發出那一陣尖細的笑聲。
“你、、、、、、這位,老爺爺,你卻是誰?竟是將我抓於這裡做些什麼?”
若雪自先又是一陣極為的驚訝,一邊細細觀察著那老頭的模樣,一邊便又怯怯的問了一聲。
“嘿嘿,你卻是隻管跟著老道走就是了。其他的倒是不必細問,只有一點,你這卻不是已經死了才在天上飛著,而是活生生的飛著,正乘坐在老道的雕兒之上。”
卻見那老頭兒依舊是閉著眼睛,連眼皮都竟是不眨動的了一下。也不見他張嘴,便是有一陣尖細的聲音自他身體內傳了出來,讓若雪更是感覺到詭異莫測、恐懼不已。
“那麼,老,老爺爺,剛才,竟是你在同我講話的麼?可為何,我見你,竟是連嘴唇都不曾動得了一下呢?”
若雪便又是戰戰兢兢的問了一句。
“嘿嘿,那是自然,這雕兒之上,就只有你我二人,不是老道對你講話,倒又是何人?你一個黃毛小丫頭家,倒又何曾懂得老道所用的這門技藝,便是那傳說中百年難得一見的腹語了。”
那白髮紅面老頭兒只依舊是紋絲不動的坐於那裡,語氣裡面卻是明顯帶了一些炫耀之意,嘴巴依舊緊閉,卻是故意把眉毛抖了幾抖,似乎很是為之得意一般。
“我今看這老頭,雖長相打扮極為的怪異,就單這可以掌控著大雕在空中飛來飛去本事,竟就是十分了得,就單單一個我自己而言,必是奈何不得他了。但從他適才這番言語中隱約透露著的滑稽之氣,卻也感覺他似乎並不是一個性情冷漠可怕之人,竟是帶了一絲小孩氣息一般。今看他定已是高齡,都說‘老頑童,老頑童’,便是說越老來越會如一個小孩般返還童真,我且就從這一點與他著手,好不至於惹怒了他。”
若雪聽聞那老頭一番言語,自已是細細觀察了他的神態動作,便已在心裡面悄悄兒的做著打算。
一邊又口氣裡做出極為羨慕欽佩的樣子對著那老兒說道:“哦,老爺爺,卻原來這便是傳說中的‘腹語’了麼?我自是長這麼大以來從未見得了。更不必說是我不曾見得了,但就我爹爹母親而言,卻也是從來都無緣見得,老爺爺可果真是一位老神仙一般哪。”
原本只是想就著這老頭的口氣心理說上一番,好讓他開心。
卻不曾料到這老頭原是個脾氣似長相一般,極為古怪莫測的,就這幾句討好的話語,卻是把他給說惱怒了一般,“忽”的一下瞪圓了雙眼,愣把個若雪生生嚇了一跳。
“你個黃毛丫頭竟是說些子什麼傻話,‘就你爹爹母親卻也是無緣見得’,你倒是以為這‘緣’字就那麼隨意、張口便會來的麼?你爹爹母親竟又是哪個地裡的蔥,便會有了這麼的福氣不成?可曾知道老道只為了等這個緣字,等你這個有緣人,竟是等的那山洞門口的花兒草兒都開了謝了多少次了?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