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師尊三十七

見肖陽說要擦掉，有那膽大的立馬按住了肖陽正欲抬起的手。

眼神快速往肖陽俊朗的五官上一瞥，而後用手帕遮著半張臉，側頭說道：“這位公子，先莫要擦掉。奴看著這圖案畫在額間很是好看，可否容我仔細瞧瞧，好生地學一學。”

不少女子都附和著，讓肖陽先不要擦，等她們仔細瞧瞧，好好地學一學。

肖陽被捧得開心，仰著頭咧嘴，眼神一下一下地往江恆身上跳。

那說書先生，顯然是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在後面試圖阻止，被人群給擠回了簾子後面。

桌子周圍擠的人太多，江恆被身後的人擠的前胸壓在桌子上，他胳膊用力將自已和桌子分開，扭轉身子從人群縫隙裡鑽了出去。

肖陽的視線一直追隨著江恆，眼瞅著江恆出去了，他也有些坐不住了。

“公子，莫要偏頭啊。”

江恆剛擠出人群，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噗呲笑了。

肖陽也跟著咧了咧嘴。

肖陽被圍了好一會兒，小二來上菜都沒有擠進去。

江恆倚靠在酒店裡的柱子上，瞧著那些將肖陽層層包圍，不斷誇讚肖陽的姑娘們，眼裡也帶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肖陽之前遇到的人大多都對他不友好，他分外的黏著江恆。

哪怕這幾年江恆帶著肖陽離開了玄宗，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了不少對他們表達善意的人。

肖陽身材高大，外形俊朗，這幾年遇到過很多次紅著臉上來主動跟肖陽搭訕的姑娘，尤其是最近這一年，來跟肖陽搭訕的人分外多。

江恆對此是很高興的，他還抱著肖陽如果接觸的善意多了，是不是就能避免最後的那一場悲劇的想法。

肖陽一開始對這些人的接近是有些牴觸的，瞧著江恆因為有人想接近他而明顯帶出的喜悅表情時，眼神裡也添了些受傷。

江恆可能是為了安撫他，也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跟他交流一下跟別人相處的的想法和感覺，以及肯定他跟別人交流接觸時的某一些行為。總之，江恆會在別人試圖接近肖陽，並且肖陽給予了對方好的回應後，會跟肖陽來一場稱得上交心的長談。

效果是很明顯的，肖陽現在遇到過分熱情的人，已經不跑了。

就像現在。

江恆就像個知道自已時日不多的老父親般，望著人群，聽著姑娘們圍著肖陽嘰嘰喳喳地問他某個部分應該怎麼畫的時候，眼神裡流露出無限慈愛和欣慰。

肖陽的心思全在人群外的江恆身上，敷衍地應著詢問他的人。

他在心中數了一百個數，深吸口氣，將茶水倒在袖子上，手抓著袖子將額頭上的火焰圖案抹了個亂七八糟。

等他將手放下來以後，周圍一片惋惜聲。

“哎呀，挺好看的圖案，怎麼就擦了呢？”

“我還沒學會，那火焰紋的上面畫得可真傳神，猛一看跟真的要燒起來似的。”

“公子能給我畫一個嗎？”

肖陽已經撐著桌子要起身了，聽到這話，眼珠微轉，忽然就笑了。

他拿起桌上的筆，轉向問他的那位姑娘，溫聲回道：“好。”

姑娘羞紅著臉，趕緊擠到前面，挨著肖陽坐下。

肖陽一手抬著姑娘的下巴，固定著對方的頭，一手提筆在對方額間作畫。

姑娘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裡了，對上肖陽視線的時候，肖陽禮貌地衝對方笑了笑，姑娘的臉唰地就紅成了蘋果。

姑娘閉上眼睛，睫毛輕顫。

肖陽也沒有那個耐心真的因為畫這點畫就跟對方長時間接觸，刷刷幾筆畫完，鬆手，朝著身邊的姑娘們說了句：“下一位。”

姑娘們一下子就炸開了，前一個姑娘的屁 股剛離開凳子，後一個姑娘立馬就坐了上去。

肖陽用了法術，刷刷幾筆就是一幅火焰紋。

圍著他的其實一共也就不到三十人，很快就都畫完了。

有些小孩兒也鬧著要畫，肖陽也一併畫了。

等到都畫好了，肖陽身邊總算清淨了。

江恆瞧著沒人了，這才坐了回去。

他們的飯菜早就涼了，小二已經下去重新熱了。

肖陽甩著執筆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瞧著江恆向江恆討賞。

江恆很有眼色的拉過肖陽的手，給他輕輕柔柔地揉捏手腕。

肖陽單手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瞧江恆：“哥給你也畫一個吧。”

也不待江恆回答，肖陽手腕一轉，抬手就扶住了江恆的下巴。

他裝模作樣的捏著江恆的下巴左右輕晃，做出一副正在思索如何構圖的樣子。

江恆眼裡帶著笑，任他胡鬧。

肖陽換了手，重新變出一隻筆，細緻又專注在江恆額間落筆。

一道道流暢的線條在肖陽筆下洩出，連在一起形成一個明豔的火焰圖形。

最後一筆落下，肖陽拿開筆，傾身上前，輕輕地朝著江恆額間吹氣。

江恆眼睫顫動，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江恒指間微動，想要將肖陽還搭在他下巴上的手推開。

“真好看。”肖陽讚道。

江恆抬眼撞上肖陽的視線，肖陽看向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專注，江恆一時竟然分不清肖陽讚的是他還是還是他額間的畫。

江恆垂下眼，壓著亂起來的心跳，腦袋往旁邊偏了一下，從肖陽的手中逃了出來。

肖陽手指落空，下意識地蜷了下手指。

心中的失落忽視不了，肖陽面上如常。

小二正好這時又端著熱好的飯菜過來了，肖陽主動伸手接過小二手中的菜，張羅著往桌上擺。

肖陽將菜擺到江恆跟前，江恆遞給他一方手帕，指了指肖陽的額頭：“擦一擦。”

肖陽笑了一下，拿起小鏡子照著自已額頭，細細地將額頭上的色彩都擦乾淨了。

然後拿著剛給江恆畫過額頭的筆，對著鏡子在自已額頭重新畫了一個火焰印記。

肖陽放下筆，將手中的小鏡子移到江恆眼前，指指自已額間，再指指江恆額頭：“一樣。”

江恆盯著鏡子裡自已額間的火焰圖案，這一秒前所未有的希望這個火焰印記是真的。

他多希望這個火焰印記是真的長在自已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