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師尊三十八

江恆收斂心思，朝著肖陽抬眼，肯定道：“很好看。”

“你喜歡就好。”肖陽笑眯眯答。

菜已經都熱好了，接二連三地往他們這一桌送過來。

肖陽把小二擺在桌上的菜都換了位置，將江恆喜歡吃的菜擺到了江恆跟前，把他可能喜歡吃的，也都放在他伸臂就能夠著的地方。

江恆將碗碟擺好，給兩人的茶杯都續上茶水，接過肖陽遞過來的筷子，吃了一口子肖陽夾到他碗裡的菜。

江恆眯了眯眼，衝著肖陽點了下頭。

肖陽也笑了起來，夾了一筷子江恆剛才夾過的菜，送到了自已口中。

江恆嘗不出味道這件事，他並沒有向人透露過。

就連將人偶製造出來的江植也並不清楚。

江恆在玄宗的時候，他們那一支從未開過火。

江濱和江植也早就進了辟穀期，吃不吃飯都沒有什麼影響。

江恆就更沒有影響了。

而且這麼多年以來，這一支就只有江濱和江植兩個人撐著。他們兩個人擅長的都不是仙術，在以仙法為尊的玄宗，實在是個末流的存在。

若不是因為存著江恆能重新“活”過來的念想，需要有個時刻關注著人偶狀態的人，那兩個童子都不會存在。

後來肖陽經常去，但是那會兒江恆還不是很瞭解江濱和江植，怕他們對肖陽也有敵意，再對肖陽幼小的內心造成傷害，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避著他們二人。

等他們兩個知道肖陽的時候，肖陽已經在江恆的屋子裡有了一席之地。

他們兩也沒有對肖陽表現出喜歡或者不喜歡，到他們兩個離開玄宗自立門戶為止，跟肖陽都只是見面點個頭打個招呼的程度。

江恆和肖陽酒菜剛吃了一半，酒樓門口圍了一群人。

一個個的都在朝著江恆和肖陽這邊張望。

肖陽先一步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有些不滿地朝門口瞪了一眼。

江恆順著肖陽的眼神，轉過了身。瞧見門口圍著的那些人，人群最前方的姑娘額間還畫著火焰紋，猜到這是過來找肖陽畫圖案的。

江恆瞧著肖陽陰下來的臉色，扭回身子小聲說了一句：“吃飽了咱們就走，不想畫就不畫。”

肖陽將視線落在江恆臉上：“八斤是在心疼我嗎？”

肖陽的聲音很輕，語調柔柔的，聽起來有股子撒嬌的味道。

江恆心裡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情愫，老老實實地點了下頭。

肖陽的臉立馬就燦爛起來，臉上全是喜色。

江恆有些受不住肖陽這樣直白的喜歡，一時間竟然又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這幾年肖陽倒是沒有再跟他說過什麼出格的話，實際上，從那天在阿婆墳前說清以後，肖陽就再也沒有做出過類似的行為。

他徹底的退回了本應的位置，與江恆的關係只是單純的師徒。

後來在人間行走，二人用過不少假身份。

肖陽對彼此身份的敏感度慢慢降低了，時不時也會跟他開些玩笑。

偶爾也會有些親密的舉動，但是江恆知道，肖陽是真的對他沒那種心思了。

以前下山歷練的那一年，他們同吃同住，並沒有什麼忌諱。

這次下山，肖陽說什麼都不與江恆住同一個屋子。

若是很不巧的，客棧就只剩下一間房，肖陽寧願睡屋頂都不進江恆的屋子。

說不失落是假的，江恆自已清楚自已那越來越複雜的心思。

也許是肖陽不叫他“師尊”後，江恆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如之前那樣敏感了。

當肖陽低頭喊他“八斤”，自稱他哥時，江恆有時候會恍惚，將他當作一個成年男子看待 。

那個小小的，由他一點點看著長大的孩子形象在不知不覺中淡化。

江恆不得不承認，肖陽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溫柔體貼，身材高大外形俊朗，隨著閱歷的增長，考慮的地方也越來越全面。

現在江恆跟他在一起，已經不用自已出面安排什麼了，肖陽會將一切都安排妥帖。

江恆本來就不是個喜歡獨當一面的人，他被人照顧慣了，哪怕自已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心裡還是希望有人能衝在他前面。

現在這樣的肖陽，很難不吸引他。

肖陽神秘地湊到江恆耳邊，小聲說道：“哥想到一個賺錢的法子。”

江恆挑眉：“什麼？收費畫畫嗎？”

肖陽噗一下笑出來，誇到：“我們八斤真聰明。”

自從江恆打定主意要帶肖陽過凡間日子，為了多一些體驗，也更接近凡人的生活。

所以他儘可能地不用仙法，吃穿住行用的銀錢儘量賺。

雖然比之前是苦了點，但是習慣之後，還是比之前多了些樂趣。

而且即便兩人不用仙法，因為體質不同，不管是打獵還是做一些計件搬運的活，都比旁人更容易賺到更多的錢。

江恆衝他豎起大拇指。

門外的人越聚越多，但是可能因為都是姑娘家，瞧著他們還在吃飯，沒好意思過來打擾。

肖陽對此還是比較滿意的。

他們曾經遇到過很多次，正好好吃著飯，忽然旁邊就坐上了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也不顧肖陽黑下來的臉色和因為對方加入而變得尷尬的氣氛，強行跟相比起來面色比較好看的江恆攀談。

江恆將每道菜都吃了幾口後，就撂下了筷子。

肖陽見他吃飽了，匆匆扒了幾口飯，然後招手喊來了小二結賬。

“客官，您二位的飯錢已經有人結過了。”

肖陽挑眉：“哦？哪位幫忙結的？”

小二指了指靠裡的一桌，那位按住肖陽的手讓他別擦掉的姑娘含笑朝著他點了下頭。

肖陽也報以微笑，朝著對方拱了拱手。

瞧著對方倏然變紅的臉，肖陽轉頭開啟扇子，用扇子遮住臉，衝江恆問道：“八斤，你說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這是肖陽頭一回對旁人產生興趣，以往遇到這種情況，肖陽要麼就冷臉裝沒看到，要麼就是面無表情的瞥上一眼。從來沒有像這樣揚著一張笑臉給對方回應。

江恆突然就有些胸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