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舊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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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謝寶寶與衛長纓,信誓旦旦地應承了烏嘯城的囑託,保護好昭和。
謝執安懶散的來尋她時,已經差不多醉的快迷糊了,他是抱著自已離開的公主府。
謝寶寶將頭歪在他的肩膀上,伸手捏住他的一縷髮絲,在指尖彎彎繞繞的纏著。
他走的很穩當,那一日他沒有抱著自已迴天機宮,而是回了他們在長安,買的那個小院子。
謝寶寶詫異的看向他單手託著自已的腰,騰出另一隻手去開院門,他手指靈活又刁鑽的將鑰匙插入孔中。
推開院門後,謝寶寶看著裡面一切都沒有變化,依舊是他們離開時的模樣,心中難得生出一股別樣的情緒來。
從謝執安懷裡跳下來,東倒西歪的走向房門,裡面的被褥依舊在,只是有些已經被老鼠咬成了碎屑。
蜿蜒曲折的在地上留下一些印跡,牆角的洞口,堆著一捧土,必然是老鼠打窩時留下的。
房間裡四處瀰漫著灰塵,空氣中盡是濃濃的黴味兒,嗆的人肺腑都有些難受。
“我們今晚不迴天機宮了,就在這裡睡行不行?”
謝寶寶含糊不清的說著,人已經走到櫃子邊,開啟櫃門伸手去拽放在裡面的被褥。
結果剛拽出來,就噼裡啪啦從裡面,掉出來一窩剛出生的老鼠,她頓時嚇得鬼哭狼嚎。
扔下手中被老鼠做窩的被褥,直奔謝執安而去,經此一嚇她酒醒了大半。
抓著謝執安的手瑟瑟發抖,“嗚嗚嗚,謝執安你裡面有老鼠。”
她邊說還邊用眼神去瞥,那窩被她摔得七零八落的老鼠崽子,各個還沒長毛,離開了溫暖的窩,閉著眼睛在地上吱吱亂叫。
越看越是令人膽寒,謝執安扶著她的肩膀,聲音不鹹不淡的說道,“不是要在這裡睡嗎?正好能給老鼠暖被窩不是。”
謝寶寶不可思議的看向謝執安,他也垂眸看她,神色平淡無波,她連忙搖頭鬆開他往外走。
口中還說道,“還是你自已去給老鼠暖被窩吧!最好再生一窩老鼠崽子出來,讓他們叫你爹。”
結果卻因為走的急,差點兒撞到門框上,要不是謝執安拽了一把,她可能要血流當場了。
最後謝執安還是動手將他的房間收拾出來,又在火爐中添了一把火,散去了些許黴味兒。
謝寶寶看著謝執安將他的被褥抱出門,在院子裡抖了抖,卻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抖出來。
“謝寶寶你是不是偷偷尿床了?怎麼老鼠只咬你的被褥呢?”
她正歪在椅子上,冷不丁被謝執安的話糊了一臉,衝著他呲牙。
不服氣的回道,“我早就不尿床了,你怎麼不說是因為我的被褥太乾淨了,所以老鼠也喜歡?”
事實上她的被褥,被自已蓋的一股汗味兒,而謝執安因為時常不在,所以老鼠也是對人下菜。
竟直接在她的被褥裡打了窩,還下了一窩崽子,想起被謝執安剷出去的幼崽,她便渾身像被人捏住了後頸一般難受。
謝執安故意將那一鏟子幼崽,放到她面前晃了一圈,差點兒被嚇出毛病。
晚上睡在謝執安的被褥中,雖然沒來得及晾曬,有些淡淡的潮味兒,但被火爐衝散了不少。
謝執安半靠在床柱上,只在腰間淺淺搭了點被角,謝寶寶雙手揪著他的衣衫,生怕他離開了。
“你確定那些老鼠,不會偷偷來咬我嗎?”
哪怕她已經半躺進了被窩,還是感覺被褥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老鼠在裡面肆意穿梭。
“你今晚還是陪我一塊兒睡吧!我實在害怕,我這會兒後背都起雞皮疙瘩了。”
終於在謝寶寶的哀嚎和哭鬧聲中,謝執安無奈的蓋進被子裡,有一下沒一下在她的後背輕拍著。
“睡吧!已經半夜了。”
謝寶寶靠近他,緊緊抓著他的衣衫,在他的安撫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一夜謝執安有沒有睡覺她不知道,但她卻睡了個極安穩的覺。
醒來後看到謝執安依舊在閉著眼睛,清晨的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就連空氣中飄浮著細小的塵埃,都一清二楚。
謝寶寶用眼神細細描摹著謝執安的輪廓,臉頰上輕柔的絨毛,在晨光中顯得質地柔軟,就連平日裡清冷的神情。
此刻都莫名溫和了許多。
謝執安眉眼狹長,眉尾斜飛入鬢角,看著有幾分不近人情,可她卻覺得很好看,也沒有覺得他不近人情。
“顛貨,看夠了嗎?”
謝寶寶正細細觀察,謝執安沉啞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慵懶,驀然出聲嚇了她一跳。
默默對視了一眼後,謝寶寶身體一歪直接倒在了他的肩膀上,口中還振振有詞的說道,“謝執安我頭疼的厲害。”
謝執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日後還是少飲些酒,女子本就體弱飲酒更是傷身。”
她將整張臉盡數窩在他肩膀中,伸出一隻手,摸索的捂住了他的嘴。
悶聲說道,“我頭實在疼,你幫我揉揉就行。”
謝執安深吸一口氣,溫熱的氣息穿過她的指縫,散在了空氣中,他被自已捂著嘴不方便說話,只能從胸腔發出一個冷哼。
不過謝執安還是將雙手,放到了她兩側的太陽穴上,輕緩的揉著,緩解了她宿醉後的不適。
謝寶寶手依舊捂著他的嘴,半趴在他的肩膀上,他心跳沉穩有力不急不徐。
謝寶寶仔細感受著他的心跳,心中默默細數著一下兩下三下……
那是她自十二歲以後,他第一次允許謝寶寶,在睡覺時靠近他,但也只是因為她的房間不能用而已。
簡單的洗漱一番,謝執安便再次將院門落了鎖,帶著她吃了坊間的早餐,才悠然向皇宮中走去。
中途正巧碰到去向老皇帝辭行的烏嘯城,他昨日還是富家公子的派頭,邀請幾人吃了酒。
今日便一副王公貴族的模樣,神情間的儒雅皆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殺伐凌厲的帝王氣度。
謝寶寶看的暗暗吃驚,這人可真是個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國師昨晚沒有迴天機宮嗎?”
烏嘯城滿臉疑惑的看著他們,謝執安點頭回道,“是,昨夜回了趟家,便留宿了一晚。”
“北疆王這是要去向皇上辭行?”
烏嘯城點頭道,“是,本王離開北疆已經多時,再不回去只怕那些碎嘴子,要將本王用口水淹死了。”
謝執安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一下頭,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便與烏嘯城並肩而行,一同向皇宮走去。
“國師足智多謀文武雙全,真是令本王欽佩,若是有朝一日國師想來北疆,本王必定親自相迎。”
謝寶寶聽的直皺眉,這是公然在挖別人牆角?看著是個君子,行事怎麼還這般小人了呢?
謝執安面對烏嘯城的話,淡笑一聲道,“多謝北疆王賞識謝某,只不過北疆王如今自身尚且不保,又如何保謝某呢?”
烏嘯城並沒有因為謝執安的話生氣,反而淡淡的回道,“大周也未必能保國師無餘,若是有朝一日國師登門,本王必然不會拒絕。”
謝寶寶跟在謝執安身側,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人總是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才會逼著自已去與人交涉。
當身邊站著比自已資歷更深,且更可靠之人時,本能的就會依靠。
她便是這樣的人。
即便她與烏嘯城相熟,有謝執安在,她依舊會縮在謝執安身後,聽著他們談論。
謝執安送她回到天機宮後便出了門,謝寶寶沒去管謝執安去了哪兒,只想著不負春日好時光。
便肚子在殿外支稜起了架子,準備烤魚吃,又讓春桃備了些點心。
只是東西剛備好,魚也剛打理乾淨,就被衛長纓那狗腿子氣的一腳踢了攤子。
原因是那貨讓人給她遞了一封信,說要請老皇帝給他們賜婚,問她願不願意。
謝寶寶直接撕了那信。
大罵道,“願意你娘個腿,老孃今天不打殘這憨貨,老孃就戳瞎自已雙眼,親口吞到肚子裡。”
春桃見她大發雷霆,連忙暗示人去請謝執安,彼時謝執安與老皇帝,剛送走烏嘯城,正在下棋。
聽到太監說謝寶寶要去打殘衛長纓,兩人皆是迷惑不已,老皇帝只當是他們小孩子間胡鬧而已。
擺擺手對謝執安說道,“小孩子玩鬧而已,你不必憂心,他們兩個三天兩頭打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謝執安沉靜的落下一子,淡聲說道,“皇上說的是,只是謝寶寶是女子,總是與肅王打打鬧鬧的,實在有傷風化。”
老皇帝眼皮也沒抬一下,問跪在地上的太監,“你可知道他二人因何事打鬧?”
“肅王寫信說要請陛下為他二人賜婚,問南華郡主願不願意,郡主看了之後便要去找肅王殿下算賬,誰也攔不住。”
太監的話還沒說完,謝執安便沉著臉放下手中的棋子,目光沉沉的盯著那太監。
老皇帝也放下手中的棋子,微微挑眉道,“哦?說來南華與長纓也相差不多,倒也是一樁好事。”
“陛下三思,肅王殿下堂堂皇子,未來的皇妃必然是德才皆備的女子,謝寶寶自幼隨臣長在山野之中,又被臣縱的不知輕重。”
“更何況臣已經答應過她,她的姻緣只她自已做主便是,還請陛下恕罪。”
謝執安不等老皇帝說完,便直接回絕了,老皇帝看著謝執安的臉,盯了片刻後突然輕笑道。
“朕不過就說說而已,就算長纓願意,也要南華也同意,才能兩好並一好攜手同行,你與朕不過都是在瞎操心罷了。”
說完便扭頭對太監說道,“回去好好勸勸南華,女兒家大了總是要嫁人的,不能一說就衝動打人。”
謝執安謝了老皇帝,又繼續陪著他下棋,可微蹙的眉宇卻始終解不開。
太監匆匆回到天機宮,看到春桃焦急的來回走動,心頭猛地顫了顫。
“可有將話帶到國師跟前?”
“春桃姑姑,國師正與陛下在下棋,陛下說讓我們好好勸勸郡主,不要打人。”
春桃臉色一白,望著宮門口搖頭喃喃自語道,“已經遲了,只希望兩位主子,今日可別鬧出人命才好。”
謝寶寶拿著謝執安的腰牌,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皇宮,氣勢洶洶直奔肅王府。
彼時衛長纓正在逗一隻鳥雀,門口的守衛向他通傳了一聲。
不一會兒,謝寶寶便看到他一臉喜氣洋洋的出來。
隔著老遠就開始喊她的名字,“謝寶寶,你本王給你寫的信你有沒有收到?”
謝寶寶將雙手背後,笑眯眯的回道,“自然是收到了,肅王殿下對我如此情深意重,我豈敢不來回話。”
衛長纓腳下生風,大步流星向她走來,臉上的神情格外開懷。
只是在聽到她的話後,他腳底的步伐微不可見的頓了一下。
臉上神情也有片刻的猶疑,看向我的眼神略帶著幾分不確定。
下一瞬他便硬生生停住腳步,轉頭往回跑,還大喊著,“快關門。”
可謝寶寶哪裡會給他逃跑的機會,掩藏在身後胳膊粗細的棍子,瞬時提了起來,追著衛長纓便開打。
門口的守衛反應不及,錯愕的看向早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她,連忙上來追。
“你們別傷著她,誰要是傷了她,本王砍了他的腦袋。”
衛長纓邊逃命還不忘記威脅那些守衛,於是那些人便硬是頓住腳步,迷茫無措的看著他們雞飛狗跳的樣子。
謝寶寶跑不過衛長纓,心底憤怒不消反增,於是見花砍花見草斬草。
將整個肅王府糟蹋了個遍,衛長纓鬼哭狼嚎,謝寶寶卻依舊沒有心軟。
直到將他逼到一處牆角,才氣喘吁吁地站住,語氣森然的說道,“跑啊!怎麼不跑了?你不是很厲害的嗎?”
衛長纓看著她手中的木棍,彎腰喘著粗氣一手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朝她擺了擺,氣息不穩的說道。
“我錯了,你先把棍子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實在跑不動了。”
說著便直接癱到了地上,謝寶寶手中握著木棍,一步一步往他跟前走,咬牙切齒的回他。
“哦?有話好好說?那你好好說,我今日便好好聽著。”
衛長纓用眼神不停瞟她,面對他想越牆而去的想法,被她一棍子敲在離他褲襠三寸遠的地方。
徹底敲散了。
“謝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