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實的你
和太常韋主簿五郎溫湯寓目之作 六月自喜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假期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一轉眼又回到了熟悉的教室。
祝與植依舊夜晚在遊戲裡戰鬥,白天在課堂上大戰瞌睡;姜安依舊被只活在電視裡的男神迷得神魂顛倒;許向冉依舊在心裡呵護唱歌的種子,尋找破土的機會;慕楓然的腳還沒完全好,只能拄著柺杖上課。
週五,放學鈴終於在萬眾期待下打響。
慕楓然收拾書包準備回家,今天陳女士在家,他答應要回去陪她吃晚飯。
沉浸在一道沒有算出來的物理題裡的許向冉沒注意到慕楓然剛準備起身,她眼不離題,伸手戳了戳慕楓然:“誒,物理最後一道大題的第一問你是多少?為什麼我算出來加速度是2啊?”
“你把問題發我吧,我得走了。”
“你去店裡嗎?我跟你一起吧,我在路上問!”
“我回家……你也跟我一起嗎?”慕楓然壞笑著問。
許向冉瞪大了眼睛,撥浪鼓一般地搖搖頭。
“今天我家司機請假了,高峰期又不好打車,唉,我只能拄著柺杖走到天黑了,好不安全。”
許向冉為難地說:“可……我也沒車……”
“我家不遠,如果有人攙扶的話,會快很多……”
“你的意思是……我?”
“嗯,走吧。”
“這……好吧,我給我媽打個電話……”
許向冉出去打電話之際,慕楓然趕緊撥通司機電話:“喂,王叔,你別等我了,你早點下班吧!”
王叔:“啊?可……”
“就這麼說,再見王叔!”慕楓然飛快結束通話電話。
“可你的腳還沒好啊……”
……
許向冉沒和除家人以外的男生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扶慕楓然。
她一會兒站在他的右邊比劃位置,覺得怪怪的,又跑到他拄著柺杖的左手邊,比劃著位置。
慕楓然拄著柺杖,受傷的左腳半向後勾著,一臉生無可戀地站在原地看許向冉手忙腳亂地圍著自已轉。
他終於忍不住吐槽:“你是想替我拿柺杖,然後然後讓我自已單腳跳回去嗎?”
“沒有沒有。”許向冉尷尬地笑。
慕楓然無奈地搖搖頭,抓起許向冉的手,放在自已的胳膊上:“這樣扶。”
許向冉被這個突然的肢體接觸嚇得眨巴著眼睛,抬頭看向他,心臟快要突破重圍,蹦到外面來了。
慕楓然平時總是一副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表情,給人一種冰冷,難以接近的感覺,但他的大手卻無比溫暖。
從指尖碰到許向冉的手,再到用大手包裹起她的小手的那幾秒鐘,彷彿無數個無數個觸覺神經以接觸點為中心擴散,酥酥麻麻的感覺擴散到全身。
“走吧。”慕楓然輕輕動了動胳膊提醒她。
許向冉緩過神來:“哦。”
“對了,我剛剛要問你的那道題……”
“這街上怎麼這麼吵。”
許向冉放大聲音:“我說,我剛剛要問你的……”
“算了,太吵,待會直接去我家裡問吧。”
“你家?”
“怎麼,嫌棄?”慕楓然看向她,語氣明明委屈又綠茶,但眼神卻些許調戲。
“沒有沒有!只是……”
“沒有就好,走吧。”
感覺自已被耍了,但沒有證據……
慕楓然的家果然不遠,從學校步行十五分鐘就到了。不過他的家在許向冉家反方向,離許向冉家有半小時以上的路程。
眼前的獨立別墅有著不同於周圍地帶房子的華麗,門前的大院子裡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還有一個浪漫的雙人鞦韆,一整個場景宛如一幅色彩豐富的油畫。
A市畢竟是省會大城市,能在這裡擁有一棟這樣的別墅,財力絕對是不用多說的。
見許向冉呆呆地站在原地,慕楓冉瞟了她一眼,提醒道:“不扶我進去?”
“扶扶扶,牆都不扶就扶你。”
慕楓然偏過頭偷笑。
門一開啟,陳女士就聞聲從樓上跑下來,腳步快到感覺要把木地板踏穿。
看見兒子帶了個女生回家,這對她來說可是無比稀奇的事,她浮誇地捂住嘴,瞪大眼:“你就是我兒子的女……同學?”
“你也沒告訴我你媽也在家啊。”許向冉一邊尬笑著點頭,一邊用腹語低聲跟慕楓然說。
“難道你想就我們兩個人在家?”慕楓然得逞地勾了勾唇。
“我沒有!”許向冉瞪著慕楓然,急的滿臉通紅。
陳女士倒是很興奮地走上前來,十分自來熟地拉起許向冉的手:“你就是上次在醫院見過的那個姑娘吧!叫許……許……”
“阿姨,我叫許向冉。”
“哦對對對,向冉,真是個漂亮、善良、落落大方、聰明……”
“媽……”
“總之媽很喜歡這個姑娘,你懂我吧?”陳女士一臉期待地看著慕楓然。
“我知道了。”
許向冉一臉懵:“啊?”
怎麼感覺……進了狼窩?
“哎呀,別站著了呀,去沙發坐呀!阿姨跟你說,楓然幼兒園的時候又矮又胖,有一次大人不在,他把小朋友帶到家裡來,在自已家裡還能被人欺負,所以後來他就再也沒帶過朋友回家……”陳女士說著就挽起了許向冉的手臂,笑眯眯地跟她說起慕楓然小時候的囧事。
沒想到他這樣看起來目中無人的人,小時候也會被欺負啊,估計跆拳道也是因為這個學的吧。那個時候,他……疼嗎?
慕楓然趕緊打斷陳女士:“媽,她還有題目要問我。”
陳女士一副看懂了的表情:“那我先去樓上了,你們討論題目,兒子好好跟人家講哦,聽到沒有?”
“聽到了。”
陳女士心滿意足地上了樓。留下許向冉和慕楓然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覷,茶几上攤開的試卷顯得那麼多餘。
慕楓然開口:“你想問什麼題?”
“我……我想問……就是……物理試卷……試卷最後一道大題……”
“你很緊張?”
“沒有!”許向冉頭搖得像撥浪鼓,紅暈卻漸漸爬上了臉頰。
慕楓然突然靠近,側臉對著許向冉,近到可以感受到許向冉的呼吸的距離,他用手指點了點桌上的試卷:“這題?”
許向冉的臉更紅了,紅得像快要掉落的柿子,一直紅到耳朵根,她的眼睛慌亂地眨巴了幾下,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個“嗯。”
慕楓然目不斜視地盯著試卷,手卻精準定位到許向冉的臉,修長骨感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掐著許向冉的臉,手動把她的頭轉向卷子的方向:“聽講。”
“哦……”
陳女士一顆吃瓜的心,她偷偷站在樓梯上向下看,嘴角不自覺揚起:“兒子長大了,他爸撩妹那套倒是被他給遺傳到了。”
……
幾乎一整個週末,許向冉都被姜林關在家裡學習。
其他學生對週一都厭惡至極,但許向冉卻沒有感覺,甚至去學校會更自由。
李遠正下課前突然通知:“最近學校嚴厲打擊校園霸凌事件,所以今天下午請了一個法院的院長來學校進行普法講座,請大家下午第一節課下課就去大禮堂聽講座。”
“耶!太棒了!不用上英語課了!”
只要是可以不學習的活動都是好活動,大家都很開心。
許向冉倒是很淡定,因為她從小聽許澤生給她普法,聽到耳朵都起繭子了,去聽這種講座和上英語課對她來說沒有太多區別。
……
下午第一節課下課,姜安挽著許向冉的胳膊往大禮堂走,倆人一路說說笑笑。
突然,姜安停下腳步,笑容僵硬在臉上,她的視線裡,兩個身穿法院制服的男人正向她們的方向走來,而走在後面的那個正是她很久沒有回家的爸爸——姜勇華。
男人的腳步越來越近,姜安不想被認出,迅速低下頭,想拉著許向冉繞道走。
許向冉也察覺到了姜安的異常,疑惑地抬頭看去,那個熟悉的身影……
怎麼可能?許澤生怎麼會在這裡?不會今天來學校進行普法講座的就是許澤生吧?媽媽怎麼沒說爸爸要來?
許向冉也不想讓許澤生認出她來,因為以許澤生高調的性格,他一定會和女兒打招呼,這樣,她估計又會被一些人說閒話說她來到這個學校是託關係來的,她可不想。
許向冉也低下頭。
但是即使這樣,哪有父母認不出孩子的?
姜勇華先認出了姜安,他高興地揮手喊:“姜安?姜安!”
許向冉疑惑地抬頭看向姜安,他和姜安是什麼關係?姜安為什麼不理他?
姜安一臉窘迫,她想裝作沒有聽見,並加快了腳步想要逃離。
這時,許澤生朝姜勇華打招呼的方向看去,也一瞬間就認出了許向冉:“向冉?”
這一叫,讓許向冉也想要加快步伐,這次,輪到姜安疑惑了。
兩位父親加快腳步追了上來。
許澤生拉住許向冉的手臂:“向冉?沒聽見我叫你嗎?”
許向冉知道自已是躲不過了,硬著頭皮轉身,不敢抬頭對視,小聲說:“我沒聽見……”
“怎麼樣?爸爸特意讓媽媽別告訴你我要來你們學校開講座,你驚不驚喜?”
驚喜?這分明是驚嚇!
許向冉用笑容來掩飾自已的尷尬。
爸爸?姜安看向許向冉的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許向冉很少提起她的爸爸,穿著打扮也一向樸素簡單,姜安一直以為她的爸爸最多是一個小法官,怎麼可能是院長……
這下,姜安更不希望姜勇華跟自已打招呼了,她祈求的看向他,微微搖頭暗示。
但姜勇華完全沒有看懂,樂呵呵地說:“安安,爸爸好久沒看到你了,這次多虧了許院長主動要求來你們學校宣講,爸爸才能來看你。快,快叫‘許叔叔’好。”
姜安並沒有覺得開心,她的聲音極小,像是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許叔叔好。”
“你好你好,向冉,這是爸爸的司機,和叔叔問好。”
“叔叔好。”許向冉在這一刻才突然明白姜安為什麼窘迫。
她一向在學校裡說她的爸爸在法院工作,所有人都以為她的爸爸是個法官,沒想到只是許澤生的司機。
一個謊言要用無數的謊言來縫補,補到最後,謊言簿如蟬翼,風一吹就原形畢露。
許向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她和姜安做朋友,從來都因為她是姜安。
但姜安不這麼覺得,她只覺得這短短的幾分鐘,她的自尊就這麼被撕碎了。她瞪著姜勇華,眼睛裡充滿紅色血絲。
緊接著,她又把她所有窘迫歸納到許向冉身上,她看向許向冉的那一眼裡,憤怒、失望和冷漠交融,她的眼神如同一塊冰,重重地砸在了許向冉炙熱的心裡。
姜安的左眼流下一滴眼淚,順著臉頰,從下巴滴下。她不知所措,甩開挽著的許向冉的手臂,轉身跑開了。
兩個大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許向冉反應過來後,沒有多想就朝姜安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