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間房間,此刻卻是落針可聞,只有江流三人的交談之聲。
殷夫人問了江流一些家鄉情況,這就有些涉及**了,對他們隱藏身份十分不利,江流只好滿口胡謅幾句。
殷夫人老於世故,怎麼不知道江流的小心思,問了一些也就不問了,轉而談到了武靈兒身上。
”這位姑娘就是令夫人了?果真眉清目秀,溫靜嫻雅,若是玉華有她一半我也不用如此操心了!“
武靈兒臉色有些羞紅,畢竟兩人實質上並沒有什麼進展,現在卻在人前扮作夫婦,心中像是有隻小兔在亂撞。
”夫人······過獎了!“
殷夫人拉過武靈兒小手,順手從懷中掏出一隻玉環。
玉環通體碧藍,猶如青天截下一段,其中閃爍著湧動的光澤。
在江流和武靈兒眼中卻是陣法運轉帶起的靈氣,這也算是一件不錯的法器了,凡人帶上可以祛病養身,對他們二人卻是沒有多大的用處。
武靈兒想不到殷夫人會拿它送給自己,這在凡人之中可以算是重寶了。一味推脫不受,只說萍水相逢怎能收如此大禮。
殷夫人卻說兩人有緣,一見如故,硬是把玉環套在武靈兒皓腕之上。只是江流兩人分明看到陳玉華緊緊盯著那隻玉環,眼中露出渴望的光芒。
”哎呀!“
嘩啦一聲,一盞熱茶淋在江流腳上,極高的水溫把斟茶的侍女小手燙脫了一層皮,江流卻是渾然不覺。笑話!自己怎麼也是仙人之軀,一杯開水怎麼能傷得了自己呢?
”放肆!竟然衝撞了客人!還不去取藥來?“
陳玉華開口喊道,朝侍女使了個眼色,”還不去!慢了一時半刻就拿你去填井!“
侍女顯得十分驚恐,聞言狂點頭。不一會兒取回了藥膏,彷彿沒看到陳玉華不停使出的眼色,款款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嗯!為客人親手敷上吧!“
殷夫人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侍女,剛剛還驚魂不定的侍女不知經歷了什麼,此刻順從地答了一聲,乖巧地要為江流脫鞋敷藥。
”呵呵!不用了!我自己來!自己來!“
真是出場自帶大家長的風範啊,這氣場不服不行啊!
脫了右腳鞋子,膚白足壯,絲毫沒有燙傷的痕跡。
”我知道了!你能從妖怪手中逃離性命,一定是修煉之人對不對!“
眾人被大小姐這一驚一乍的作風嚇了一跳,除了男帥女靚之外,怎麼看這兩人都不像什麼世外高人。
殷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她,招呼道:”好了!別胡鬧了,過來坐吧!“
”安安穩穩消停幾年,找個好婆家嫁了,我也對你去世的娘有了交代!“
貌似這一句話透露出的資訊有點多啊!江流和武靈兒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燃燒出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這姑娘也蠻可憐的,年紀輕輕就失去了生母!“
江流眼中精光一閃,哈哈!這你就錯了!以多年的宮鬥經驗來講,她生母至少有兩種死法,正妻殺和生父殺。
而她本人對這些也未必不知情,很可能外表天真無邪,內心卻是一個心機婊。
一個大家閨秀,不去繡樓鑽研女工,卻整日裡舞刀弄槍,這本身就不正常。
那麼真相只有一個,她在撒謊!她要復仇!
武靈兒白了江流一眼,帝王家事你懂什麼,平白汙衊良善枉做小人!
殷夫人咳嗽一聲,屏退所有人,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幾人。
殷夫人拉著武靈兒,看著她的眉眼,笑意盈盈:“你們夫妻二人應當還未正時結髮行嫁娶之禮吧?”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江流和武靈兒臉色都是一變。
江流臉色一紅,含蓄道:“被您看出來了!我們其實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本欲擇日成婚的,卻不想飛來橫禍······”
說道後來,江流牽動了傷心往事,想到金山之上的那場大變,眼前回閃過許多鮮活的面孔,不禁悲從中來。
在場三人之中只有武靈兒知道他的過往,默默在一邊抱著他。殷夫人和陳玉華看到這種場景,也紅了眼睛。
“逝者已去,生者還需看開,你也不必太過傷心了!既然你二人還未成親,再住在一起於理不合。”
陳玉華急忙插嘴:“就讓靈兒姐姐和我住在一起好了!我也向她學習一下如何做一個淑女!”
這不是送狼入虎口嗎?江流絕不同意!
這時,武靈兒清脆的聲音傳來,“好啊!我也想和妹妹多親近親近!”
緊接著,江流就接收到了武靈兒調皮狡黠的目光。
“那就這麼定了!”
於是,三人都走了,只剩下江流一人在原地。剛才還獻殷勤的一大群年輕丫鬟此刻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真是把江流放在眼裡沒放在心裡啊。
噠噠!
誰?江流神色一怔,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自己這裡呢?
一股濃郁的威嚴正氣,帶著一絲皇朝氣運滾滾而來。
“見過府尊!”
江流拱拱手,算是向面前的中年男子行禮了。
說實話,這個軟飯男長得確實不咋地,神色陰鶩,帶著一股懷疑的眼光看著江流。難怪殷夫人沒有看上他,只是怎麼當初會選中他當夫婿呢?
“這位小哥有些面善啊!不知是否是長安人氏?與萼是否有過一面之緣?”
“呵呵!不及大人乃是天子腳下之民,沐浴皇恩,又高中狀元。小的乃是本地人士,家在江州偏地,連官府也不曾到往。”
陳府尊和江流對坐,眼睛依舊緊盯著他,“哦!想不到江州還有聖皇旨意未到之所,是何地不妨說來!”
眼見他步步緊逼,江流心中詫異,這夫妻倆像是查戶口一樣沒完沒了了。只好隨意報了一個地名,說是在深山老林,反正你們找不找得到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半晌,陳府尊沒有得到想要的資訊,沉著臉走出了房門。
一群黑衣影子,閃現在書房之內。
陳府尊模摩挲著手中茶盞,低頭哼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麼要找這麼一個人來氣我?還是一個修行中人,哼哼!我會怕嗎?“
黑衣影子聞言,個個把頭埋進黑暗裡。
”寧可殺錯三千,不可放過一個!“
啪!茶盞粉碎,碎瓷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