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杜家眾人皆是傻眼,還是杜德廣喊了聲:“跑!”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逃竄。只是片刻,元家就已追近。

“前面出了峽谷,我把他們堵在谷口,給你們斷後。丁老三你帶晉哥兒速速回風沙城,其他人跟上敵人若是追上來,大家依次阻攔,一定保護好晉哥兒!”杜廣德交代道。

“是!”眾人應命。

“放我下來!”杜文晉聲音虛弱,卻透著冰寒決意。

“少爺!”丁老三為難道。

“老三,莫要讓文晉不義…”

“可是?”

“好了,放我下來吧”杜文晉聲音愈發虛弱。

“是,少爺。”丁老三心下決然,此時眾人已經衝出峽谷。丁老三把杜文晉輕輕放下,讓他倚在一塊大石上。眾人背對背圍成一圈將杜文晉保護在中間,與追過來的元家侍衛殺成一團。

錦衣青年胸中怒火翻騰,那顆冰靈珠他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弄到手的。本來還想用在關鍵的地方發揮奇效,沒想到用在這裡了。

心道:“還是太沖動了,看這些人的樣子也撐不了多久,剛才稍等會,等落石結束一樣生擒他們。”想到這裡愈發的惱怒。

“終於不跑了嗎?害我白白浪費一顆冰靈珠。”錦衣青年面目猙獰:“我會一寸一寸的殺死你們。”

“兄弟們,和他們拼了!”

“一定要多放到幾個元家狗賊,可不能虧了。”

“公子有令,每殺一個杜家人賞銀十兩,生擒一人十五兩!”元家侍衛中有人高聲喊道。

混戰中鮮血飛濺,杜家多人掛彩,眾人拼命守住身前。元家侍衛圈內對戰人數有限,更多都是被擋在後面。個個揮舞刀劍,大呼小叫,喝罵聲不斷。

雙方激戰,場面一時僵持。不過明眼人都看出,杜家眾人逐漸呼吸粗重,氣力消耗巨大,加之多人受傷,失敗已經無可避免。

就在杜家眾人苦戰之時,遠處一聲炸響,一道響箭沖天而起。大群騎手出現在遠處,正往這裡飛奔。

“定是杜家救兵”元家眾人心中俱驚。皆是停手,退到一旁,看著飛馳而來的騎手。

“混蛋”錦衣青年有些發狂。

“不用管他們,都給我將這些人統統殺掉!”

“且慢!公子萬萬不可,這裡距杜家堡只有六七里地。事已洩露,他們援軍馬上就到。”一頭戴方巾,幕僚模樣人上前阻止道。

“倘若我們能擒住眼下這些人,尚可佔得先機。現在若斬殺他們,怕杜家立刻報復。公子萬金之軀,不可冒險。”

“那就這樣放過他們?”錦衣青年氣急敗壞,怒視那幕僚。

“公子還需從長計議。”幕僚拱了拱手,退到一邊。

“曾奎哪?”錦衣青年氣急敗壞的喊道。

“公子,曾大人落在後面照顧六少爺去了。”手下一人忙應道。

“該死!廢物!若不是他元飛宇拖後腿,以曾奎之勇,怎麼能擒不下這幫人。”

元家眾人皆是諾諾,不敢應聲。

說話間杜家騎手以行至不遠,為首是一騎黑馬白衣女子。遠遠望去,一身白色緊裳英氣逼人。正如嫦娥輕舞奔寒月,雲裙數步踏雁沙。待的近前一看,更是凝眸一顰失魚雁,對鏡三笑怯花顏,當真是貌美如花,仙子落凡。

女子身後閃出兩個十四五歲少年郎,其中一人急切道:“十一哥,你沒事吧?”

此時杜文晉已經被攙扶著起身,說道:“十六弟,我沒事,德廣叔他們都受傷了。”

“可惡!敢傷我風沙城的人。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那少年郎叫喊道。

“你們怎麼收到訊息的?”

“你們走的這幾日小嫂嫂便帶我們在附近圍獵,說怕有狼犬襲擊牲畜。我說嚒,這裡的猛獸早就讓我們風沙城獵戶打了個乾淨,哪來什麼狼犬。”

“嘿嘿,小嫂嫂日夜掛念你呢。”少年郎做個鬼臉,偷看了白衣女子一眼,揶揄道。

“貧嘴!”白衣女子臉上有些紅潤,嬌聲喝道。

元家侍衛早已撤開包圍,站一起與杜家對峙。被圍困的幾人來到白衣女子身前齊聲道:“見過四少奶奶,二位少爺。”

白衣女子點頭應道:“諸位辛苦了。”又讓人救治受傷的幾人。吩咐完後躍下馬來,走上前輕輕扶住杜文晉。

“小叔叔你沒事吧?我...你四哥怕你有事,便讓我們接應你。”

“我沒事,有些脫力,休息下就好了。這次多虧小嫂嫂了。”

“嗯。等下我們回去再說。”白衣女子低聲道。

白衣女子轉頭看向杜德廣。杜德廣將事情快速轉述一遍,眾人都是憤怒看向元家人。

白衣女子聽完銀牙緊咬,接過一杆紅纓槍,一躍上馬。拍馬面對元家眾人,槍指錦衣青年。嬌聲喝道:“元英傑,你等好大膽,欺我杜家,又傷我小叔。錦秀秀就在這裡,敢不敢上前一戰!”

錦衣青年凝目看去,見錦秀秀黛眉緊蹙,朱唇微抿,白衣飄飄,好似天女下凡。雖是一臉寒霜,怎奈銜霜當路發,盈雪擬寒開,如此風情萬種,不禁有些痴了。

“公子,此女子便是錦秀秀,乃是北漠第一美女。其父便是三年前失蹤的圖木道守官錦江。”元家幕僚對錦衣青年低聲說道。

“噢,她就是錦秀秀。果然貌美無雙!”錦衣青年直勾勾的看著錦秀秀,嘴裡沉吟道。

“公子切莫小看此女,據傳錦秀秀自幼好武,一杆紅纓槍很是了得,比之那杜德廣都厲害三分。”幕僚又道。

“此話當真?”錦衣青年心驚,他自問廝殺起來也強不過曾奎。那杜德廣對上曾奎,短時間不落下風。而這錦秀秀比杜德廣還強,豈不是說自己也不是對手?

心中嘀咕,若輸給這貌美娘子,定是被她看不起。回到元家,公子身份怕是不保。元家青年一輩俊傑眾多,就是那老六元飛宇威脅也不小。

便是戰成平手也是難看。不過倘若是勝了,這美娘子會不會著鬧與我?

又想道:“這裡又是杜家地盤,一會定是還有後援,那也討不了好。”

當下說道:“錦姑娘,杜家奪我元家寶物,又傷我數人。你讓我回去如何交代?”說完回頭看了眾侍衛一眼。

一侍衛頭目見狀會意,上前說道:“公子,我們折損兩人,王三和李二不見了。”

“怎麼回事?”

“可能是那山體滑坡的時候被埋了,也可能是掉下激流被沖走了...”那侍衛彙報道。

“廢物!”錦衣青年低聲罵道。

遠處又是馬蹄聲隆隆響起,正是杜家堡收到響箭訊號正往這裡趕來。

眼見今日討不了好,錦衣青年舔了舔嘴唇,望著錦秀秀,眼睛裡一片火熱。

“錦姑娘,看你份上,今天我等暫且回去。等改日一定登門拜訪。”

“什麼!不能讓他們走了,德廣叔他們的傷不能白挨。”十六少急道。

“十六弟,讓他們走吧”杜文晉出聲道。

“文晉說的對。十六,讓他們走。”杜德廣也道。

十六少一腳踢飛一塊石頭,喊道:“都滾吧!十七弟,我們走。”說完拉起一直沒有開口的杜十七,氣鼓鼓的離開了。

錦衣青年目光灼灼的看著錦秀秀。錦秀秀被他看的發毛,杏眼一睜,就要發飆。

“小嫂嫂。”杜文晉說道:“我們也回去吧。”

“嗯,好。”錦秀秀收起長槍,轉過身去再也不看錦衣青年一眼。

“你叫杜文晉,好,很好。我記住你了!”錦衣青年猛覺心頭失落,一陣焦躁,不由發狂吼叫起來。

“五公子!”元家幕僚大喝一聲。

癲狂的錦衣青年被這一聲大喝震醒。呆呆的看著錦秀秀遠去的倩影。

“我們走...”

……

“哎吆!疼死了,你這婆娘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就不能輕點?”丁老三深吸一口涼氣,疼得呲牙咧嘴。

丁老三的夫人閻氏正用一把短刀颳著風乾的野牛膽,刮下些許的粉末。抿在丁老三的傷口上。這野牛膽要取現宰殺的野牛膽囊,另灌入幾種藥汁風乾而成,對刀傷有奇效。風沙城幾乎家家都有,只是治療時藥粉灑在傷口上比鹹鹽更加痛楚。

那閻氏看著滿頭是汗的丁老三,邊用棉布條纏繞傷口邊說道:“每次出去都受些傷,你就不能小心些?就數你能逞強。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跟虎子娘倆咋辦?”

身旁一個四五歲,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一臉崇拜的望著父親:“爹爹,你說那十一少爺真有那麼厲害嗎?”

“那是當然,昨日你爹爹俺們十幾人正在山腳圍獵一群山豬。突聽一聲大叫,只見一怪鳥渾身冒著七彩亮光從大雪山頂飛下來。那怪鳥有一人大小,單單鳥嘴就有三尺多長。”丁老三用手比量一下,繼續道:“怕是有四尺,飛的太高分辨不清,那鳥似乎受了傷。”

“爹爹,爹爹,那鳥兒飛的有多高?”

“差不多能夠到雲彩。”

“那十一少爺是怎麼打下來的?”

“當然是用弓箭,當時十一少爺二話不說,拉弓就是一箭。那箭就跟青天打了個雷似的,打得那怪鳥在空中翻了個幾個跟斗。”

“爹爹,那怪鳥你們帶回來了嗎?在哪?我要去看。”虎子急切嚷道,眼睛裡都是小星星。

“那是不死鳥,你當野雞吶?怪鳥又飛走了。”

閻氏也有些好奇:“那鳥,沒有死掉嗎?”

“當然死不了,據說有九條命呢,不過倒是從天上掉下一根羽毛來,閃閃的發紅光。”

“只有一根羽毛啊?”虎子有些失望。

“嘿嘿,不懂了吧。這根羽毛可是寶貝的很,你沒見元家的人都跟瘋狗似的來搶?爹爹這傷就是被這群瘋狗咬的。”丁老三摸了摸虎子的頭說道。

“哇,寶貝羽毛啊。爹爹你怎麼不再打那怪鳥一下,說不定還能掉呢。”

“俺可沒那本事。飛那麼高,就是族長也夠不到。”

“爹爹沒本事,不如十一少爺厲害。我要讓十一少爺教我本事。”虎子一本正經的說。

丁老三老臉一寒,叫嚷道:“什麼?俺可是救了十一少爺性命。若不是爹爹俺奮勇殺退元家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回來。”

“是、是、是。就你厲害,厲害的一身傷。”閻氏用力按了一下丁老三包紮好的傷口。疼的丁老三呲牙。

虎子歪頭看著丁老三,似乎在心中比較到底是少爺厲害,還是爹爹厲害。

“丁三哥在家嗎?”外面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