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帝聽到禮部尚書梅苦寒的報告,心情沉重。

邊界談判談崩,導致孟國出兵,這是他不願看到的,杜國國力有限,不能連年征戰。

思忖片刻,杜帝留下梅苦寒,同時傳太子,尹丞相,辜大將軍前來議事。

尹若愚於是“帶病”趕往皇宮。

“陛下,老臣無能,請陛下賜罪!”

尹若愚一到御書房便拜倒在地,演起戲來。

杜帝安撫道,“尹愛卿不必如此,起來說話!”

尹若愚站起身,故意說反話,“陛下,孟國狼子野心,不可姑縱!”

杜帝嘆了一口氣。

不是迫不得已,誰願姑息敵人?

太子杜擎天不明就裡,頗為疑惑,“尹丞相何事驚慌?”

尹若愚望了梅苦寒一眼,希望他解釋。

梅苦寒到底道行淺了點,開口道,“孟國脅迫我國割地三十里,否則就要出兵!”

大將軍辜封聞言一驚。

杜國剛剛聯合駱國跟孟國打了一仗,以二對一尚且大敗,若孟國起傾國之兵來犯,杜國實無把握抗衡!

杜擎天卻不以為然,“我當是何事!本太子當初與之談判時,孟使還揚言要杜國後退五十里呢,不必理他!”

尹若愚附和道,“太子言之有理!”

辜封和梅苦寒皆不言語。

杜帝看著太子直翻白眼!

不必理他,說得輕巧,沒聽說孟國要出兵嗎?

都當了十年的太子了,說話還不過腦子!

大將軍都不出聲了,就你能?

再打一仗,輸了朕的江山,你負得起責嗎?

瞧你乾的那事,叫你去談判,先給人家送一群美女!

片刻,杜帝問,“辜愛卿有何看法?”

辜封是掌兵的,熟悉軍情,杜帝想聽聽他的意見。

辜封躬身一禮,“陛下,孟國揚言出兵,臣認為只是訛詐!”

杜帝知道辜封心中的小九九,就是死要面子,別聽他嘴上喊得響,心中指不定是怎麼想的!

杜帝直擊本質,“倘若孟國四十萬大軍來犯,我軍可能應對?”

面對實際問題,辜封不敢誇口了,“這個……我軍軍力與孟軍相比尚有差距……”

御書房中一片寂靜!

太子不到三十歲,血氣方剛,“父皇,若孟國來犯,兒臣願率兵拒敵!”

杜帝十分惱火,斥道,“太子休得妄言!”

杜帝心中其實已有了退讓的打算,相比於跟孟國大戰一場,後退三十里算得了什麼?

可他身為一國之君,此話萬不能從他口說出來!

群臣更不敢說,現在誰先說出同意割地的話,將來誰就是歷史的罪人!

問題是這層窗戶紙又總得有人捅破,不然局面無解呀!

於是一群聰明人繼續玩找傻瓜的遊戲。

杜帝看向尹若愚,“丞相有何良策?”

尹若愚來了一招太極推手,“軍務之事,還是大將軍最有發言權!”

辜封聞言眼珠一瞪,尹若愚你個老王八蛋,關鍵時刻給我下絆子!

我是武將,俗話說文死諫,武死戰,割地求和的話,我能說嗎?

杜帝順坡下驢,“辜愛卿試言之!”

辜封只得硬著頭皮答道,“如果別無選擇,臣主張一戰!”

杜帝有些不耐煩,都在這跟朕玩文字遊戲呢!什麼叫“如果沒有選擇”,現在不是有選擇嗎?

就該你選擇!

杜帝盯著辜封,“大將軍如何選擇?”

辜封也是千年的狐狸,對答如流,“臣願死戰,死而後已!”

梅苦寒嘴角一抽,閃過一絲冷笑。

辜大將軍口號喊得震天響,其實是想擺爛啊!

什麼“死而後已”,不就是我死了拉倒嗎?

這不是將陛下的軍嗎?

你死了位倒,杜國怎麼辦?陛下怎麼辦?

杜帝注意到了梅苦寒的表情,“梅愛卿以為如何?”

梅苦寒跟尹若愚和辜封相比,城府還是差了點,答道,“陛下,臣以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尹若愚大喜,終於有人說到點子上了!

立馬接腔道,“梅尚書目光遠大,臣附議!”

辜封無縫對接,緊隨其後,“梅尚書能屈能伸,國之幹臣,臣也附議!”

梅苦寒懵了!

嘿,我說什麼了?你們一個個附議啥?

大家不都是那意思嗎,怎麼鍋砸我身上了?

梅苦寒一轉頭,發現太子正憤然盯著自已!

完了,太子誤會我了!

梅苦寒抬頭看向杜帝!

陛下,現在只有您能還臣清白了!

杜帝沉吟半響,沉聲道,“照此辦理吧!”

尹若愚根本不給梅苦寒反應的時間,立答,“臣遵旨!”

梅苦寒傻眼了!

一場遊戲,如果你不知道誰是傻瓜,那你就是那個傻瓜!

大戲圓滿收官,尹若愚鬆了一口氣。

陛下批准退三十里,我明天籤個協議只退二十里,我還是功臣!

梅苦寒一肚子氣沒地方出,語帶譏諷,“尹丞相的病好了?”

尹若愚一抱拳,“梅尚書辛苦!全仗苦寒兄高瞻遠矚,為國分憂!”

說完轉身就走。

梅苦寒那個氣呀!

他M的你們一個個官比我大,權比我重,䘵比我高,我一個禮部尚書算哪根蔥?

輪得到我做主嗎?

明明是你們自已的主意,卻全賴到我頭上!

一不留神,我他M成了割地求和的始作俑者,我是跳進泥河也洗不清了!

………………

孟天凡跟阮玲瓏談妥了開青樓的事,便跟邵淵亭商討資金問題。

邵淵亭笑問,“四皇子莫非是想打劫杜國戶部的銀庫?”

因為孟天凡曾打劫過孟國國庫,所以邵淵亭會這麼想。

孟天凡道,“劫國庫有幾個好處,第一不擾民,第二無人聲張!”

邵淵亭問,“可杜京離孟京千里之遙,劫來的金銀如何運回國呢?”

孟天凡一笑,“正想聽先生的主意!”

邵淵亭沉思片刻,“想要錢,路子倒不止一個!”

孟天凡一喜。

邵淵亭問,“四皇子還記得數月前,我們曾假意綁架汪唯賢的兒子汪繼保的事嗎?”

孟天凡:“先生的意思是梅開二度,假戲真做?”

邵淵亭:“正是。現在我們身在杜國,孟國發生綁架案,不會有人想到是我們所為!”

孟天凡:“我馬上通知貫將軍,讓他從神秘谷借人去做!”

邵淵亭又補了一句,“在杜國亦可如法炮製!”

孟天凡不解,難不成我們在杜國綁票?

邵淵亭:“我瞭解過了,杜國官場數吏部尚書虞信生最富,可以讓他拿三十萬兩銀票出來!”

孟天凡心中無底,命四忠先去探路。

四忠建議假冒北劍宗的人,綁架虞信生的兒子。

孟天凡一聽,嘿,這就通了,以仇家的名義作案,那就可以放手做了!

邵淵亭也點頭,“嫁禍北劍宗,一箭雙鵰,甚好!”

………………

孟天凡自從跟阮玲瓏初試雲雨情後,對女人的興趣大增。

這天,邵淵亭和四忠都出去辦事了,孟天凡便約裘圓緣一起逛街。

裘圓緣天真活潑,歡聲笑語,看得孟天凡怦然心動。

只可惜,四百年前不流行開房,只能乾著急!

這時迎面走來一群人,當中一個騎高頭大馬的錦衣少年一下就被裘圓緣的美貌給吸引了。

“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如此絕色?”錦衣少年跳下馬來,直往裘圓緣跟前湊。

裘賀緣嚇得趕緊往孟天凡身後躲。

錦衣少年望著孟天凡,不耐煩地說道,“你讓開,別擋著小娘子!”

孟天凡不覺火大,“哪來的浪蕩子,色膽包天!”

錦衣少年眼一橫,“怎麼,你不認識我?”

孟天凡負手而立,“不認識,怎麼啦?”

錦衣少年眯起眼,“杜京城竟然還有不認識本少爺的人,你是哪個鄉下來的土鱉?”

錦衣少年身邊的跟班也狐假虎威起來,“瞎了你的狗眼,這是吏部虞尚書的公子!”

孟天凡一怔,虞世摯?

呵呵,本皇子正要綁你,你倒自已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