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超凡劍的不是別人,正是阮毅山的小女兒,阮玲瓏!

十四年前阮家敗落,阮玲瓏入教坊司時才四歲。十一年後,十五歲的阮玲瓏開始在教坊司接客。由於天生麗質,第二年便成了杜京教坊司的頭牌姑娘。如今,十八歲的阮玲瓏出落得亭亭玉立,在杜京風月場中聲名遠播。

然而人前歡笑,不代表阮玲瓏忘記了家族的恥辱,阮家人從不相信父親會叛國,一直懷疑是孟國的陰謀,一直在暗中尋找證據。

這天,阮玲瓏從外歸來,透過馬車的紗簾看到一個騎馬的少年腰間的佩劍,感到十分面熟。

阮毅山生前,那把超凡劍一直架在阮家的前廳,阮玲瓏因而印象深刻。

“停車,去打聽一下那個騎馬少年是何人?”阮玲瓏吩咐身邊的丫環。

丫環答,“玲瓏姐,不用問了,那是孟國來的使者,據說是個皇子!”

阮玲瓏凝目而視,片刻,有了主意。

阮玲瓏回到教坊司,立即將發現告訴了姐姐阮金玉。

阮金玉十分訝異,“你是說那人帶著超凡劍?”

阮玲瓏點頭,“很像,但我那時太小,不能確定。”

阮金玉道,“超凡劍是解開父親不白之冤的關鍵,待我去看看!”

阮金玉比阮玲瓏大十歲,二十八歲的姑娘在青樓屬於人老珠黃了,客人少,待遇低,但時間多。

阮玲瓏提醒,“那孟國使者住在驛館,明日必去皇宮拜見陛下,姐姐可於沿途觀之!”

阮金玉點頭。

………………

孟天凡抵達杜京的第二天,按議程拜謁杜帝。

孟天凡一行來到杜國皇宮,一員武將擋住去路,“孟國使者請進,隨從宮外等待!”

孟天凡質問,“本使率團出使杜國,並非單獨出使,隨從亦是使團成員,為何不能進宮?”

武將不理,“末將只是奉命行事!”

孟天凡不讓步,“如此,本使在此等候,爾前去請旨!”

武將轉身進宮。

過了一刻鐘,武將出來,示意開啟宮門,“孟國使團請進!”

孟天凡一行往裡走,武將放行了四忠,四誠,裘圓緣,卻攔住了邵淵亭和暗衛,“侍衛和馬伕不能進!”

邵淵亭為了隱藏謀士的身份,這次特意假扮的馬伕。

侍衛不能進孟天凡可以接受,但邵淵亭不進去可不行!

孟天凡據理力爭,“馬伕亦是本使團成員!”

武將面沉如水,不予回答。

孟天凡火大,手握寶劍,近前一步!

武將看到孟天凡逼近,唰地抽出佩劍,“孟國使者想闖宮嗎?”

兩邊的御林軍“嘩啦”一聲,刀劍齊出!

這個時候,氣勢上不能輸,孟天凡厲聲道,“本使代表孟國來訪,爾等輕慢孟國使團,便是挑釁孟國!”

孟天凡話說得硬,人卻退後了一步,跟武將拉開距離,手也離開了劍柄,以示無意發生衝突。

孟天凡是很懂進退的,不是莽夫。

武將怕事情鬧大,連忙制止手下。

少頃,武將讓了一步,“馬伕可以進,侍衛不能進!”

孟天凡接受了。

到了內殿前,孟天凡一行再次被攔住,“聖上有旨,孟國使團派三名代表覲見!”

孟天凡挑了邵淵亭和四忠。

走進杜國大殿,呵,好大的陣勢!

杜國叫了大起,滿朝文武分列兩邊,將大殿擠得滿滿當當!

正中央,杜國皇帝正值壯年,端坐龍椅之上,頗為威嚴。

孟天凡三人一進殿,百官中便傳來一陣竊笑。

“孟國使者怎如此年輕?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孟國無人耶?”

“瞧那兩個隨從,一醜一小!”

“那個醜的是馬伕!”

突然,有人提高了聲音,“請問孟國使者,帶馬伕上殿何意?”

孟天凡已經意識到讓邵淵亭扮馬伕是個餿主意了,但眼下已無辦法,只好裝作沒聽見。

這時又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孟國使者帶著一小兒一馬伕覲見吾皇,分明是輕慢杜國,侮辱陛下!”

孟天凡不予理睬,走到殿前躬身一禮,“孟國四皇子孟天凡,奉吾皇之命率團出使杜國,拜見杜帝陛下!”

杜帝陰沉著臉,居然不答禮。

孟天凡預感到今天情況不妙,恐怕少不了一場唇槍舌戰。

這時,站在文官最前列的丞相尹若愚開口了,“孟國使者,見了吾皇為何不跪?”

孟天凡反問,“本使是前來談判,又不是朝拜,為何要跪?”

站在武將最前列的大將軍辜封吼道,“孟使休得張狂,杜國軍力不弱於孟國,不信再打一仗!”

孟天凡譏諷道,“辜大將軍打仗竟然不知保護糧草,有何面目叫囂再戰?”

上次杜國與孟國之戰,就因為孟天凡無意間發現杜軍的糧草屯於曲陽,祝鎮派人偷襲得手,才致使杜軍大敗,孟天凡拿這件事諷刺大將軍。

辜封氣得渾身發抖,“你……”

這時,杜帝身邊的大太監拖長聲音叫道,“孟使獻禮!”

獻禮?

孟天凡一窘!

這次出使杜國,孟國禮部根本就沒有準備禮物,因為太子巴不得孟天凡出醜!

孟天凡兩世為人,這是第一次代國出使,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身邊也沒人提醒他要準備禮物。

我什麼都沒準備呀,拿什麼獻禮?

孟天凡只好望向邵淵亭,希望他救場。

邵淵亭會意,從容掏出一張紙遞上。

杜帝以為是禮單,展開一看,氣得臉色煞白,將紙條擲下座來,“孟國欺人太甚!”

丞相尹若愚撿起紙條一看,大驚失色,“啊?真是豈有此理!”

大將軍辜封接過一看,對杜帝躬身一禮,“臣請立斬孟使,對孟國宣戰!”

杜帝面沉如水,目光似劍,質問孟天凡,“孟國何欺我杜國至此?”

孟天凡已看到了邵淵亭紙條上的內容,躬身一禮道,“杜帝陛下,割讓曲陽,尚安,固池三座城池以東五十里,乃是孟國提出的談判條件!”

孟天凡話一出口,一石激起千層浪!

“啊,孟國不歸還我國三城,還要我國割地五十里?”

“豈有此理!”

“欺人太甚!”

眾武將一齊進言,“陛下,臣等請立斬孟使!”

杜帝望著這幫不爭氣的將領,心神複雜!

若不是你們這幫人無能,在前線打不贏孟國,朕何至於受這種窩囊氣!

想到此,杜帝便沒有好臉色給群臣看!

這時,杜國禮部尚書梅苦寒站了出來,“敢問孟使,孟國乃化外之地耶?廟堂之上,不知禮為何物耶?”

孟天凡前世是個作家,耍嘴皮子比玩筆桿子還在行,沒理都可以跟你講出個一二三四點來,可算抓到機會了!

“梅尚書之議,正合杜國!梅大人都看見了,本使代表孟國而來,受到的是何種禮遇!”孟天凡大聲道。

梅苦寒:“杜國乃禮儀之邦,講究禮尚往來,人不敬我,我自不敬人!”

孟天凡質問,“阻撓本使進宮,禮儀何在?”

梅苦寒:“皇宮安全所繫!”

孟天凡:“譏笑本使隨從,禮儀何在?”

梅苦寒:“人自可笑,他人方笑之!”

孟天凡正色道,“吾皇為照顧杜國臉面,特派弱使弱從出訪。本使便是眾皇子中最弱之人,他二人亦是本使隨從中最弱者。然他二人雖弱,試問杜國有能勝之者乎?不能勝之,何笑之有?”

孟天凡用上了晏子使楚的說辭,就差沒說“使狗國者從狗門入了!”

話音剛落,一武將挺身而出,“在下驃騎將軍史威,特向孟國使者討教!”

四忠介面道,“什麼驃騎將軍,三招不敗,便算你贏!”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史威咆哮一聲,直取四忠。

殿上不能帶武器,雙方只能徒手相搏。

史威身高力大,一拳出,呼呼生風!

四忠運起九轉回環功,加力到三成,發揮出百年功力,對準史威的拳頭,一拳轟去!

史威的拳頭又粗又大,四忠的拳頭又嫩又小,杜國的武將們臉上浮起了冷笑。

咔嚓!

兩拳相撞,傳來一聲輕微的脆響!

有人骨頭斷了!

眾人一齊看向四忠。

四忠若無其事,站在原地。

驃騎將軍史威卻連退數步,痛得眉頭直皺,冷汗直冒!

一拳見高低!

杜國眾臣大驚!

這孩子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怎麼一拳就打敗了杜國的驃騎將軍?

杜帝也震驚不已,孟國強大到如此地步了嗎?

大將軍辜封走上前來,將四忠的雙手翻來覆去檢查了一番,想看他是否作弊。

四忠也不計較。

辜封:“小壯士今年貴庚?”

四忠:“再過幾個月就十五了!”

辜封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的天,未滿十五歲就有這種本事,將來戰場上相逢,我輩豈不是要死在他手上?

這時另一名武將走了出來,“在下龍虎將軍金不滅,向馬伕隨從請教!”

眾將一聽,好主意!

孟國使者的隨從不可能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吧?雖然武將打馬伕有些勝之不武,但只要能贏,好歹爭回些面子!

孟天凡卻一驚,沒想到杜國人會挑戰邵淵亭,邵先生是謀士,不會打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