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是巫文化的一部分,又稱移靈,發源於古辰州沅陵、瀘溪、辰溪、漵浦四縣。很早就廣為流傳湘西“趕屍人”的傳聞,即趕屍人利用“秘術”,將客死異鄉的人的屍體帶回家鄉,讓他們落葉歸根,入土為安。

趕屍人是一面敲打著手中的小陰鑼,一面領著這群屍體往前走的。他手中從不打燈籠,手中卻搖著一個攝魂鈴,對於大多數趕屍人來說,這個攝魂鈴只是充當一個喇叭,起到提醒的作用,為的是讓擋在前面的夜行人避開,或者是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

若是屍體有兩個以上,趕屍匠人們就會用草繩將屍體一個一個綁住然後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黑夜行走時,屍體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著幾張書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

路上有“死屍客棧”,這種神秘莫測的“死屍客棧”,只住死屍和趕屍匠,方便趕屍匠人歇腳用的,一般人是不住的,因為裡面陰氣極重,一般人進去的話,不是被惡鬼纏身就是大病一場。

“死屍客棧”的大門一年到頭都開著,因為兩扇大門板後面,是屍體停歇之處。趕屍匠趕著屍體,天亮前就到達“死屍客棧”,夜晚悄然離去。

因為白天是不趕屍的,並不是因為鬼魂怕太陽,更多的原因一是白天溫度高,屍體長時間在熱日下,容易造成腐爛。

二是因為白天道路上行人多,大多數人有恐懼死屍的心理,夜裡趕屍則是為了趁路上人少,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屍體都在門板後面整齊地倚牆而立,許多人害怕屍體的原因就是看見這些屍體竟然能站立,懼怕這些屍體會突然張牙舞爪朝自己撲咬過來。

其實能站立這是屍體特徵之一,因為人死後,血液停止流動,肌肉和環節處就會僵硬,再加上趕屍匠人會用繩子固定住這些死屍的關節部位,自然就會像門板一樣僵硬,能夠依牆而立也屬於正常現象。

如果趕屍匠人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裡停上幾天幾夜。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趕屍匠人,需要過三關才可當成學徒。

在民間,自古就有趕屍這一行業,要想從事這行業的,必須具備有兩個條件:一是膽子大,二是身體好。

而且,必須拜師,畢竟這也是一門手藝活,趕屍匠從不亂收徒弟。

學徒由家長先立字據,接著趕屍匠會親自來面試。一般來講,要年滿16歲,身高1.7米以上,同時還有一個十分特殊的條件,相貌要長得醜一點。

趕屍匠先讓應試者望著當空的太陽,然後旋轉,接著突然停下,要你馬上分辨東西南北,倘若分辨不出,則不能錄用。

因為你此時不分東西南北,就說明你夜晚趕屍分不出方向,不能趕屍。

接著,趕屍匠要你找東西、挑擔子。因為屍體畢竟不是活人,遇上較陡之高坡,屍體爬不上去,趕屍匠就得一個一個往高坡上背和扛。

最後,還有一項面試,這就是趕屍匠將一片桐樹葉放在深山的墳山上,黑夜裡讓你一個人去取回來,只有這樣,才能說明你有勝任趕屍匠的膽量。

這三關順利透過了,你便取得了當趕屍匠學徒的可能。

師父教徒弟,第一件事是畫符,這種十分奇特的符,是在黃紙上用硃筆畫上又像字又像畫的東西,途中遇到意外情況,便將這種奇特的符朝西掛在樹上或門上,有時也燒成灰和水吞服。

同時徒弟必須學會三十六種功夫,才能去趕屍。

第一件功夫,便是死屍“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讓死屍能站立起來。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讓屍體行走自如。第三件功是“轉彎功”,也就是屍體走路能轉彎。另外,還有“下坡功”、“過橋功”、“啞狗功”等。

“啞狗功”可使沿途的狗見到屍體不叫。因為死屍怕狗叫,狗一叫,死屍會驚到,特別是狗來咬時,死屍沒有反抗能力。死屍會被咬得體無完膚,這樣到了主家,主家會怪罪,從而剋扣你工錢,更有甚者以此為理由拒付工錢。

在戰亂年代,趕屍匠人可是一個十分吃香的行業,因為客死他鄉的人不在少數,於是乎趕屍匠人這門職業就氤氳而生。

任何一門行業,都是因為有需求才會存在,需求大就是熱門行業,需求少就是冷門行業,正如李二狗子這個道士,也是如此。

二狗子將“大粽子”引到外面,找來兩把鐵鍬,吩咐老者:“老人家,咱們一起挖個坑。”

“小道長這是要將這個惡靈活埋此處麼?”老道一邊捲起袖子一邊問道。

“不是活埋,是將它放坑裡燒,然後再埋掉,放在坑裡,溫度會聚集在一起,不容易散掉,會將它燒得更徹底一些,最後將它掩埋掉,則可以省的去打理。”李二狗子一鍬鏟在地上,撬出一大塊土。

兩個人幹活,不一會兒,一個一人多深的大坑被挖好了,二狗子繼續牽引著“大粽子”跳進深坑。

李二狗子又去找來一些乾草、樹枝、香油等物件,將樹枝有序的穿插在“索命鬼”四周,就好比搭建房屋建造的腳手架一樣,這樣做的目的一是方便燃燒,另一個目的是為了防止在燃燒的時候,裡面的鬼物突然掙脫開來。

當二狗子將最後一把乾草平鋪在“大粽子”頭頂上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來一聲雞鳴。

李二狗子抬頭看了看天邊,東方已泛出魚肚白,快要天亮了。

“時候正好,送你六道輪迴!火來!”二狗子掐指念訣,劍指上冒出一團蠶豆大小的黃色火焰,“噼裡啪啦”滋滋作響。

這可不是某些江湖騙子用白磷和酒精製造的假的火,而是李二狗子用法力引來的“法火”,是真正可以對怨靈造成殺傷的火焰。

尋常的人為製造出來火,是不可能對怨靈造成多少傷害的。

“去!”李二狗子劍指往深坑一指,那團火焰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嗖”的一聲彈射過去。

這次不同以往,裡三層外三層被包裹了嚴嚴實實,那“索命鬼”絕無可能再掙脫開來,所以這“法火”很容易便打中它。

當那火焰接觸到“大粽子”的時候,火花四射,燃燒的能量迅速擴散開來,明亮的火焰瞬間覆蓋“索命鬼”全身,火焰猶如惡魔一般舔舐這周圍的空氣,發出“噗嗤噗嗤噗嗤”的聲音。

很快包裹在“索命鬼”外面的那一層黃布就被燃燒殆盡,露出裡面拼命針扎著的“索命鬼”。

那惡鬼兇狠地嘶吼著,黑暗的氣息瀰漫在周圍,它的身軀不停地扭動著,面板如同腐爛的肉塊,散發著腥臭的氣味。

然而,大火的力量是無法抵擋的。熊熊的火焰包圍著惡鬼,瞬間將其籠罩其中。索命鬼發出淒厲的尖叫聲,慘叫聲在火焰中迴盪,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火焰迅速蔓延,燃燒著索命鬼的身體。黑暗的面板開始燃燒,釋放出濃煙和火花。惡鬼的形態逐漸扭曲,它的身體開始溶化,像蠟燭一樣融化在火焰中。

惡鬼發出陣陣嘶嚎,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絕望。它試圖掙脫火焰的束縛,但卻無濟於事。火焰燒灼著它的本體,將其吞噬殆盡。

最終,那一團黑霧化為一團燃燒的白色煙霧,飄散在空中。黑暗的氣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純淨的火焰。大火將惡鬼的存在完全摧毀,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跡。

李二狗子看了看深坑裡的一片狼藉,嘆了口氣,雙手掐訣,雙眼微微閉起,口中默唸:“妖魅並魍魎,諸厭化微塵。道通有靈氣,聚氣永長生。長生神自在,飛昇謁帝真。速去六道輪迴,轉世投胎........”

二狗子不僅超度的是那隻怨靈,還有被那妖道殘害的店小二的怨靈,希望它們怨氣散盡,早日輪迴。

當二狗子剛要走得時候,他突然發現深坑內的灰燼裡有一枚閃閃發光的紅色令牌,他趕忙用竹竿將其挑出來,放在手心裡仔細觀瞧,隨後從揹包裡取出一塊繡著符籙的黃布,開啟,將這枚紅色令牌包裹起來。

李二狗子和老者將一切收拾妥當回到客房後,二狗子取出一個香壇,用手指將裡面的香灰抹平,重新取出一柱香來點上,插入其中,一股青煙從香頭冒出,筆直的往上飄去。

隨後掏出黃布開啟露出其中的紅色令牌,放在香柱的正前方,雙手掐訣唸咒:“現!”

一聲令下之後,原本筆直向上飄去的煙,竟然轉變了方向,往門外飄去.......

老者被眼前一幕震驚了,上前問道:“小道長,接下來該如何打算?”

“等。”李二狗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閉著眼說道。

“等?等什麼?”老者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等那鬼物背後之人,也就是一路上追蹤你們的人,他手裡肯定有你們家小少爺的生辰八字或者特別的東西,如果今天不做個瞭解的話,即便你們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會一直能追得到你們。”

李二狗子淡淡地說道,同時手裡不停地從揹包裡掏出一些法器出來,擺放在紅色令牌四周。

老者沉重地低下頭,心中充滿愧疚,慚愧地說:“小道長幫我兩這麼多,然而我卻以小人之心待之,實在是......實在是羞愧難當.......”

“算了,我起初接近你們也是為了錢財,咱倆互不相欠。”李二狗子手中的活計沒停,輕描淡寫地說道。

“如果我們逃出生天,日後必當.......”老者對著李二狗子一抱拳,認真地說。

可是還沒等老者將話說完,就被李二狗子打斷道:“行了,將來的事,誰又算得準,能不能度過眼前之劫,尚未可知,以後的事,等有命再說吧!”

聽李二狗子這般說,老者便不再說話,去床邊檢視了一下躺在上面的小少爺後,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緊緊皺起來,眼睛盯著某一處看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正當老者愣神的時候,外面突然颳起了風,吹得窗戶搖搖欲墜,老者趕緊起身走到窗前,將窗戶關好。

“來了!準備好!”李二狗子原本微微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騰”的一下站起身來。

原本冒著青煙的香柱突然熄滅,斷成三截掉落在香爐裡。

“香斷客來,那妖道就在這附近,而且離我們只有不到10米的距離!”李二狗子神情嚴肅地說。

老者將遊蛇軟劍握在手裡,擺好架勢,神情專注地盯著門外,等著對方上門來。

“熄滅蠟燭!”李二狗子叫道。

老者聽後,一劍向蠟燭頂端的火苗刺出,明明距離那火苗還有一段距離,但那蠟燭上的火苗就這麼滅了,冒出一股青煙,整間屋子立刻陷入黑暗之中。

“咚咚咚咚.....”,這時外面樓梯上響起棍子敲擊地面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拄著柺杖上樓。

兩人屏住呼吸,眼睛一動不動盯著門口。

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都不知道來者何人,修為如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並不懼怕他二人。

光是之前的子午兇貓和索命鬼就讓這二人費了老大勁才搞定,對方絕非善茬。

否則怎敢獨自一人來?

聲音在客房門外戛然而止,好一會沒有任何聲響,李二狗子和老者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在暗示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啪、啪、啪、啪”,突然想起四聲敲門聲。

屋裡二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俗話說:“人敲門三聲,鬼敲門四聲,四聲門響後,必有鬼索命!”,莫非這次來的又是“索命鬼”?

李二狗子和老者都按兵不動,死死地盯著房門,他們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