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家法是餘府的老管家,此時他走進去屋內,請出來了一塊竹板。

“大姑娘,你說你的身份,你哪有資格招惹大娘子和二姑娘啊。”

老管家嘆口氣,舉起手中的厚重竹板,對著餘音的屁股重重地敲打了下來。

“啪”的一聲。

餘音閉上眼睛,但是卻沒有意想當中的疼痛感。

她張開眼睛看向一旁,就看見傻眼的老管家。

沒想到,老管家手中那般粗,那般厚的竹板,居然斷了!

這可是餘家祖上留下來的,用了多少年,打了多少人,沾了多少血,沒想到,今日卻斷了。

餘音驚訝之後,就剩下了嘲笑,“看來,老祖宗都知道我冤屈了啊。”

老管家臉色一黑,“大姑娘休要胡說。”

老管家帶著竹板去請示餘承望去了。

這祠堂沒了其他人,餘音看了一眼那邊跪著的燕子,“愣著幹什麼,過來給我鬆綁啊。”

\"可是姑娘,老爺說......\"

“說什麼?你要看著你家姑娘捱打啊?”

燕子自然是不願意的,給餘音松完綁之後,她問道:“姑娘,我們跑嗎?”

“跑什麼,等著。”

她猜這會餘承望應該是和秦晏城一起,如果老管家這個時候去稟告,餘承望那麼好面子的人,定然不會再說自己捱打的事情。

這板子倒也斷得及時,給了她峰迴路轉。

果然,不多時,老管家過來傳話了。

餘承望說了,要餘音在祠堂關禁閉三日,每日還要抄寫女經。

不捱打就行。

這時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餘音等地打了一個哈欠。

“燕子,脫衣服。”

“啊?”

“辛苦你在這裡幫我跪著了,我要出去。”

燕子:“.......”

雖然不情願,但是燕子還是讓餘音穿著自己的衣服,踩著自己的肩膀,從窗戶爬了出去。

黑夜中,餘音很快就溜出去了餘府。

路過那邊的院子,燈火通明,許多的丫鬟都將美食往屋子裡面端去,還有餘嫻的琴音縈繞,這一家人和未來的女婿,挺開心的。

餘音很快就和林山會合,又換了一身男裝,一同去了柳樓。

剛到了門口,餘音就被幾個美人給左右拉著,送了進去。

大堂內正有節目,圓臺上面有舞姬正跳得歡,一樓二樓圍滿了人群。

餘音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就開始觀看起節目來。

林山站在一旁低聲道:\"一般富裕一些的,都在二樓,三樓就是更加權勢高的。不過要說用得上那東西的,也就是二樓這些人。\"

餘音喝著酒,往椅子上面靠著,目光快速地掃了一眼樓上的那些人。

二樓幾乎都是包廂,但許多門都開著,此時也都在觀看著樓下的歌舞。

那些確實都是熟悉的面孔,和平日裡在家族來往中的模樣全然不同,狂野放肆,毫無端莊可言。

在其他地方見一面都疏離有禮,多說一句都覺得失禮,此時那些公子的手將懷中美人隨意揉捏,也不枉顧周圍那麼多的人,狂笑連連。

餘音正打算收回目光,就見到了那些人群中,由老鴇領著鄭朗,走進去了某處包廂內。

“鄭朗也在。”

林山聞聲,立刻不動聲色看了過去,那包廂的門已經被關上了。

林山道:“鄭朗身邊的小廝找過我一回,問我在哪裡做工,我想著是找我幹活,但這幾天就沒音了。”

“不急,鄭朗這人看似紈絝,但我覺得他還是有城府的。”

林山點點頭。

歌舞很快結束,趁著中場休息的時候,餘音上去了二樓的包廂,但是那包廂外面守著兩個小廝,從旁經過都要被從裡看到外。

餘音也算是熟面孔,她沒敢靠近那包廂。

忽然,旁邊的房間裡面傳來了巨大的尖叫聲。

然後一個女子滿臉鮮血的就衝了出來,跑下樓的時候還將餘音用力推到了圍欄上,撞到了腰。

那女子引起了柳樓的騷動,大堂內的客人都緊張地想要離開。

這時,高湛對著錦衣衛駕臨。

“都老實一點,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坐好。”

大家看見錦衣衛,誰還敢發出聲音。

方才還熱鬧非凡的柳樓,瞬間安靜如雞。

錦衣衛很快就控制了局面,餘音貼著牆根和樓下的林山對視一眼,想要先走。

“站住!”

高湛目光如鷹隼,大喝一聲,直接踩著二樓的木質樓梯,三兩下就跳到了餘音的面前。

餘音捂著自己的臉。

“餘小姐?”

餘音:“......”

錦衣衛果然名不虛傳。

很快,高湛和餘音坐在一個包廂裡面,大眼瞪小眼。

高湛道:“餘小姐可看見了什麼?”

“沒看見什麼。”

想了想又問:“那包廂發生何事了?”

她真的沒看見,當時事發突然,自己還未看清就被撞到了一旁,還沒站穩,錦衣衛就來了。

現在她的腰還隱隱作痛。

只能說,今日不巧,錦衣衛來得這麼及時,看來一切都是埋伏好的。

“死人了。”

高湛淡淡地回,看了一眼餘音淡定的臉,站了起來。

餘音也跟著站了起來,“我可以走了嗎?”

高湛冷笑,\"餘小姐還有這麼多沒交代清楚的,哪能走啊!你先坐著,自有人審問你。\"

餘音:“........”

她沒有想到,審問自己的人居然是秦晏城。

餘音還在包廂裡面的香爐或者是凌亂的床鋪上面查詢著,就聽見了身後的聲響。

“你這是幫著錦衣衛在查案?”

一聽見這聲音,餘音一激靈,扭頭有些無措地將手藏在了身後。

方才她在床鋪的夾縫裡面發現了一張方方正正的紙,看著就像是包裹的什麼。

或許就是用來助興,被扔在了這裡面,還沒有來得及清理。

紙張上面一定有殘留,只要找個認識的人看一眼就知道。

秦晏城已經坐到了桌子上面,外面的錦衣衛將門給關上了。

秦晏城喝了一口茶,淡聲問:“藏的什麼?”

遭。

秦晏城的眼睛真毒。

餘音眼珠轉了轉,在想如若秦晏城真的和餘家有五石散的來往,那麼此時發現了這張紙,定然會察覺到什麼。

他這樣的人,寧可錯差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她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