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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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訃聞與天子不歡而散,兩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打算,一國之君並沒有檯面上瞧著那麼瀟灑,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同樣的,一朝之相也不如表面光鮮亮麗,比如清貧如左相國,擔驚受怕如右相國皆是如此。
蕭平在秦訃聞走之後來到禮部,似乎是故意掐點不與秦訃聞見面,這位相國剛到沒多久,江淵也通告前來求見,李清平並不忌諱他們三人共享情報,蕭平和江淵的關係,估計整個南清就數他最是清楚。
今日散去架子的天子一悲一喜,二者相沖算是抵消,蕭平進門之後便站在了一邊,他沒有什麼話要說,主要是聽另外兩人說,而江淵進門之後,他先是給天子行了禮,而後又給蕭平行了禮。
“江淵,這麼晚了還來找孤,是治療天花又出了什麼差錯?”李清平自臺上走下,然後與江淵二人共處臺下,小太監極有眼色的搬來凳子,天子卻沒打算坐下:“今日咱們關上門說自家話,別拘束,有什麼就說什麼”
不知為何來了這麼一句的天子讓江淵有些沒反應過來,他下意識的看向蕭平,後者微微點頭。
見此,江淵才開口道:“確實有事兒,但並不是接種牛痘出了差錯,今天的治療很順利,不過張仲因為過度勞累暈倒了,草民還是希望皇主不要寒了人心,至於問題,說起來也是巧合的很.....”
他不偏不倚的將路上遇見一家四口的事兒講了出來,故事不長,幾句話就說完了,蕭平聽後面色如常,而李清平則是越聽越生氣,等江淵說完之後,他走至門前驟然開口道:“去問問六衛閣是如何辦事兒的!將清夏叫來!”
感受到天子有怒氣的江大公子開始了沉默,這件事大概也出乎了李清平的預料,前有毒死黃牛之人,後有收銀子才給治病,這兩件事兒若是放在平常,自然是沒什麼問題,但是擱在現在就又針對天子的意思了,他雖然是這次的話事人,但歸根結底他也是為天子打工。
一名金甲衛憑空出現,而後抱拳離去,李清平這才轉過身來道:“江淵,你可是確定這話不是有心之人講述,是確確實實為真?”
天子心中有疑問,江淵亦然如此。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多個心眼總沒錯,何況毒黃牛的事兒都能幹出來,收點銀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是江淵你可是知道,這管理坊間之人都是出自戶部,每一個都由戶部尚書親自審查,蘇琦玉這人你也認識,可是覺得他是中飽私囊之人?”
李清平並不希望江淵和戶部互掐,兩人都是拿銀子的,說句不好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蘇琦玉雖然有些勢利,但這麼些年來也算是規矩,若是江淵有意拆臺,他還真要考慮考慮。
“草民不這麼覺得,草民覺得世界上都是好人,沒有壞人,可事實上,草民想的並不作數,人心是最難揣測的東西,就比如,我爹是南清皇朝的神威大將軍,百姓心中的英雄,他是好人嗎,當然是,但在我這裡他卻不算是個稱職的父親,我也覺得我是個好人,您或許也這麼覺得,可對於坐輪椅的秦難,囂張的世家來說,我卻是個十足的壞人,這不好說的”
江淵並不想讓誰來背鍋,但也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打擊惡人的機會,人來到世界上,自然是先要立身,而後再濟世天下,人的一生須臾可觀,真不留下點什麼豈不是很可惜,很可悲?
要爭,就爭千秋之名,而非一時之快。
“江淵,你也學會和孤打機鋒了?這可不是件好事兒”天子忽然變了臉,江淵熟視無睹,蕭平在這時候忽然開口道:“皇主,周武以來的帝王心術越來越被人君王重視其實就反應了很多問題,老臣說句不中聽的,百官因為讀了聖賢書的緣故,心中野心和想法越來越多,為了避免自己格格不入,他們多數會帶上面具上朝,皇主應該早就發現了這件事兒,而百官私下想出的對策也是駭人聽聞,帝王心術治百官,屠龍之術應萬變,皇主多年前就和老臣說過一句話,人心是最不能揣測之物,過了這麼多年,老臣依舊謹記在心”
李清平忽然笑了,微微一笑。
“人心最是值不得推敲,江小子你年紀不大,看的卻是清楚”
江淵苦笑,吃虧捱打要長記性,這不是人之常情?何況他兩世為人,就算是個傻子也該長點腦子了。
李清平重新走回去,三人呈現前後狀站著,收了收龍袍的天子看著禮部厚厚的倫理道德文章,出神道:“江淵,你來給孤分析分析,這接種牛痘之事兒波瀾不斷,應該是誰人在故意抹黑孤?又是何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三連問句,江淵聽到第一句就開始陷入了思考,等李清平說完之後,他才堪堪反應過來,為何這三件事兒就不能是一人操盤,其他人都是棋子,南清雖然執棋手眾多,但終究不會都是勢均力敵的情形,那這就引發了一個問題,除了面前的天子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蕭平與天子對視一眼,兩人眸子深處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等過了盞茶時間左右,江淵忽然抬起了頭道:“草民覺得這三件事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或許和右相國有很大關係,當然不排除有其他可能,就是把三件事扯在一起有些牽強”
有了針和珠子,江淵始終找不到條線應該在何處,他不是很能理解這人的心思,或許是因為此次針對之人並非是他的緣故。
“行了,你小子不必操心這麼多了,回去早些睡下,明日早些出城,京城後續之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天子下了逐客令,江淵帶著一肚子問號告辭離去。
等其走後,李清平走回臺上,下面的蕭平忽然問道:‘皇主,現在真的不將人先監察起來,老臣覺得越是拖下去,越是危險’
“以小搏大,地圖已經湊齊,西涼山的內的機關眾多,走的慢些固然有寶物全失的風險,但自身性命卻不用擔憂,總有人比孤更著急,對了,左相國,孤今年多了來著?”
聽前面還覺得正經的蕭平被後面的話整的哭笑不得,抱拳拱手他沒有回答,主要是他也記不清了。
一襲紅衣的清夏來了之後便跪在了地上,蕭平見狀拱手離開,擦身而過紅衣女子之時,這位對誰都和顏悅色的左相國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神色來。
端硯砸在頭上很疼,清夏深有感觸,蕭平前腳走出禮部,後腳她就被端硯砸在了腦門上,獻血緩緩從腦門上流下,清夏跪地一動不動,強忍疼痛和黏膩。
“若不是看在你有些良,孤現在就要了你的命!回去跟著白藏,從今天起,你都聽從他的吩咐”
李清平如一頭猛虎,擇人而噬,清夏跪在地上不言不語,任憑血跡滴落在地。
“孤有本事知道這件事情,就有本事拿捏住任何人,你所有的擔憂顧忌,孤自會派人處理,記好了,孤只說一次,做毒蛇,要冷血狠辣”
“去吧,回六衛閣處理處理傷勢”
在最後一句,天子忽然間變得和善起來,清夏死死咬住嘴唇,然後先用袖子擦掉地上的血跡,這才起身輕輕退出房間,禮部忽然死寂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