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軍,曹昂跟隨郭嘉、戲志才等人策馬緩行。

“奉孝,霹靂車與元戎弩車都跟上了嗎?”

戲志才一邊研究著地圖,一邊問道。

“軍師放心,霹靂車與元戎弩車,早已先於軍隊與輜重一起運往了清淵。”

諸葛亮拱手說道。

“嗯,很不錯,你明白輜重先行的道理,石油彈可備齊了?”

戲志才繼續問道。

“志才,你可是想到什麼快速清障的方法了?”

郭嘉問道。

“鹿角拒馬好清理,防騎兵的陷坑卻有些為難。”

“就看陛下是要全軍繞襲,還是留下步軍繞襲了。”

戲志才似已有成竹在胸,捋了捋鬍鬚說道。

“哦?此話怎講?”

郭嘉一聽來了興趣。

“若是陛下留下步軍,那我們只需要等待鮑信將軍從側面吸引住文丑的注意力,繞過清河即可。”

“但若陛下要全軍繞襲袁紹後方,則只能先打敗文丑。”

“陛下既然給了半月時間清障,只怕是想穩紮穩打,全軍緩行進攻信都。”

戲志才指著地圖繼續說道,“若是如此,便需要改變策略了。”

“你來看,這清河城,除卻北面三面環水,且大軍無法在城南鋪開,這限制了我軍的兵力優勢。”

“不過,這一點想必堅清淵一年的關將軍早已想到了,此事還需與關將軍商議一番。”

戲志才合上地圖說道。

“嗯,志才所言極是。”

郭嘉點頭附和道。

“兩位軍師,莫不是已經想到了對敵之策?”

司馬懿聽兩人說得如此篤定,感覺他們已經尋到了勝機,當即問道。

郭嘉聞言,故作神秘,“諸位不妨一猜,我與志才所想,便在志才方才說過的話中。”

諸葛亮與龐統聞言,相視一笑,已經猜出了大概。

曹昂見狀,已是驚訝得合不攏嘴。

大軍剛要往清淵而去,這兩位軍師便有了勝算,這也太過妖孽了一些。

“龐主簿,諸葛參軍,能否細細說來?”

兩人見曹昂十分著急,便也不再買關子了。

“戲軍師方才說了,清河三面環水,且城南被三條水路阻隔,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如此水利豐富之地,我等想來,該是要用水攻的,”

“只是關將軍駐紮此處一年,不該想不到水攻的法子,其中必定有難處,若是同關將軍一問,這難處我們能解,何必再費力強攻?”

諸葛亮緩緩說道。

他的說法得到了郭嘉和戲志才的認可,“後生可畏啊。”

“這…關將軍的確同家父提過水攻一事,只是清河城在水域上游,如何能將下游之水灌入上游呢?”

曹昂不解地問道。

“引水灌城自古有之,曹公子可知白起水淹郢都之事?”

戲志才開口說道。

“在下自然知道,但此處與郢都大不相同啊。”

“世上無難事,可否水攻,待我等與關將軍一議,再實地勘察一番,便能有結果了。”

郭嘉笑著說道。

曹昂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這群智囊還有改天換地之能嗎?

曹昂自成年以來,一直跟隨著曹操,幾乎一路都在軍中任職,這讓他養成了有些輕慢文臣的性格。

加之這一年以來,軍中的謀士也並沒有獻出妙計,平日裡除了荀攸,對於其他的謀士他都不曾正眼瞧過。

此刻做了郭嘉等人的護衛,才知道謀士之間的差距。

但他依舊不相信,清河城能靠水攻拿下。

大半日後。

清淵城中,龐統與陳群安排好了士兵紮營之所,又將一切輜重都仔細核對了一遍,這才帶著曹昂回劉辯處覆命。

“啟稟陛下,臣有一事要與關將軍商議。”

戲志才見人都到齊了,立刻拱手出列道。

劉辯見狀,點了點頭。

關羽走了出來,拱手一禮,“請軍師問吧。”

“將軍之前可是想過水攻清河?為何又作罷了呢?”

戲志才直言道。

“軍師,關某也曾查探地形,清河城位於上游,引水攻上游倒不是難事,只是這清河城建城之時,便考慮了周圍的水患。”

“所以將城建在了高處,加之這清河的護城河與兩側水道相連,若非汛期的大水,只怕難以淹到清河城中去。”

關羽詳細地解釋了一遍。

“原來如此,那看來截斷兩側河道蓄水來淹也是不成了?”

戲志才繼續問道。

“的確,這清河東西兩門,離著水道不過十五里之遙,文丑每日都會派人巡視的。”

“多謝關將軍指點,請陛下賜我百騎,隨我去實地勘察一番。”

戲志才聞言,立刻拱手說道。

“好,便讓曹昂帶百騎隨軍師勘察地形吧,除此之外,清河城南前線的鹿角拒馬,以及陷坑,諸位可有妙計可除之?”

劉辯立刻答應了戲志才的請求,隨後看向眾人問道。

“臣有一法!”

甘寧走出來說道。

“臣以為,我軍當在夜間填了陷坑,日間則用霹靂車以石油彈投射城南的拒馬鹿角,令其焚燒。”

“再配以元戎弩車,若是敵軍白日裡來重鑄工事,定然叫他有去無回。”

甘寧說罷,眾人微微點頭。

這的確是一箇中肯的辦法,夜間破壞工事,白天防禦敵軍修復,就是用這個辦法,需要損耗許多石油彈。

劉辯並沒有馬上接受甘寧的提案,而是等待著剩餘人獻計。

“陛下,臣以為,可令鮑信將軍直接繞襲清河後方的東陽,他從博平出兵,經過夏津可直入東陽。”

“如此一來,文丑便有了來自身後的壓力,期間我軍可收取周邊木材,搭木為板,以此跨過陷坑。”

龐統站了出來提議道。

此話說罷,劉辯陷入了沉思。

就目前來說,龐統與甘寧的方法都是可行的,但戲志才所言水攻之事,又在牽動劉辯的心神。

“嗯,關將軍與甘將軍先以甘寧之計行事。”

“朕也會詔命鮑信,直入夏津從而襲取東陽,兩方雙管齊下,不得有誤!”

劉辯起身對著眾人說道。

“臣等,遵旨。”

戰事議罷,眾將散去。

劉辯留下了郭嘉,開口問道,“志才的水攻之想,有幾成把握?”

“如今看來,不足三成,此地雖然水流充沛,但臣也詢問了百姓,十數年來,從未有過水患。”

郭嘉也有些擔心的說道。

“袁紹也不是無能之輩,豈會讓手下大將駐守危城呢?”

“倒是朕心急了。”

劉辯聞言,隨即釋懷了水攻的念頭。

“陛下,此事還是等志才探查完地形再說吧,他若不是有一定的把握,是不會提出探查的。”

郭嘉見狀,開口說道。

“嗯,若是水攻可成,志才當立頭功。”

“奉孝,你觀曹昂如何?”

劉辯轉移了話題問道。

“比之其父,仍有不及,但于軍事,也算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了,陛下若有養才的心思,便讓他留在臣等身邊吧。”

郭嘉看著劉辯說道。

“嗯,朝中有新銳之臣,軍中也該有新銳之將,曹昂便交給你們了。”

劉辯當然是有養才的心思的。

平了河北,他還需要一位懂得政務的將領與馬超分管西域之事。

到時候一邊擴張,一邊收攏權柄,才能將內部矛盾轉化為外部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