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靜望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我,就在我剝蝦的那一瞬間,莫名問了一句:“陳遠寧,你之前跟我說你是商務型的男人,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我內心慌亂無比,猶豫了幾秒才開口:“嗯…就是一個開公司的而已。”

“什麼公司啊?你老是跟著我,都沒見你出去過。”

這話一出,我突然就想起了什麼,隨之脫口而出說了一句:“開服裝廠的,不過我才選好位置,暫時還沒開工。”

“在哪裡呀?哪天我抽空過去看一眼。”

我陷入了沉思,沒想到她會突然間問這麼多事情,可我都還沒開始創業呢,又哪裡說的出位置呢,而且我連公司的名字都沒有想好,我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要是一直沉默不語她肯定會有所懷疑的。

我在心裡開始盤算了起來,我銀行卡里還剩下八十六萬,開個小廠子應該綽綽有餘了,再僱二三十個人也就像那麼回事了,說幹就幹,我打算吃完飯之後就去租一個廠房。

見我始終不說話,盧靜接著問道:“你在想什麼呢?我問你的事還沒回答我呢。”

我不自然的摸了一下耳朵,“我是在想要不要請一個助理,可以協助我處理一些工作上的日常。”

“要不我去怎麼樣?我現在就給經理發辭職信。”

聽見這句話,我的心更加慌亂了,連忙打岔道:“你先不要急著辭職,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再去。”

盧靜卻不予理會,接著問起了剛才的問題:“你那個廠子到底在哪呢?”

沒辦法我只能對她撒謊,於是我就編了個離市內間隔二十公里的工業區,“在水南產業園,奇真路108號那邊。”

“那麼偏僻啊!起名叫什麼來著?”

“煙鏡流月服裝有限公司!”

她的臉上透露出一絲笑意,緩緩開口說道:“前面那四個字代表著什麼啊?聽著有點怪怪的感覺。”

我習慣性的嗯哼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就是跟煙花一樣絢麗多彩的意思,主要就是想突出我們公司生產出來的衣服跟市面上的相比較起來,更別緻更時尚。”

盧靜笑了笑沒有說話,半小時之後,一言不發的就將桌子上的盤子都端放在了洗碗池裡,當潺潺的流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我一屁股坐起,不由自主的就向她靠近然後將她手裡的抹布一把搶了過來,伸手輕輕把她推到了我的右手邊。

她望了我一眼,表情當中透露著一絲喜悅,脫口而出對我說了一句:“你對我好好呀!我覺得我好像愛上你了。”

“是嗎?那為什麼你昨晚對我那麼冷漠呢?”

“沒有呀,我還主動擁抱了你啊。”

“如果只是為了和你擁抱的話,那這一段感情大機率不會長久。”

“陳遠寧,你是不是想讓我立馬就和你共度春宵啊?”

我意識到自已好像是說錯了話,看著她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我立即對她說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對我更加溫柔一點。”

“我對你不夠溫柔嗎?”

聽見這句話我突然就不知道應該怎樣回覆,緊握著手裡的抹布快速揉搓了起來,我只能將自已的情緒以這種方式發洩出來。

我覺得她應該是對我防衛過當了,或許她的內心深處並沒有完全接受我,又或許是她還沒有準備好與我墜入愛河,或許等待也是一種快樂,畢竟互相喜歡且又能維持很久的感情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的。

一頓操作過後,我將洗乾淨的盤子都放進了櫃子裡面,隨後便轉身朝著大門走去,沒想到她卻靜悄悄的跑到了我身後,反手就把我往臥室裡拽。

我的目光呆滯了幾秒,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忍不住說了一句:“盧靜,你是想親我嗎?”

她沒有說話,一把將我推倒,隨後與我纏綿在了一起,我就像是餓了很久的一隻草原上的牧羊犬一樣,像是嗅到了獵物那樣本能就會做出的反應,我的心臟也為之加快了速度,在半小時後,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穿戴整齊以後,就一同走到了陽臺。

我不禁感慨:“想不到你居然給了我這麼大一個意外的驚喜,你之前是不是在跟我玩腦筋急轉彎啊?”

盧靜似笑非笑的對我說道:“陳遠寧,都怪你太狠了,狠狠的對我好,狠狠的為我花錢,狠狠的關心我。”

聽見這句話,我又向她丟擲了一個問題:“盧靜,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的話,你還想不想和我相遇呢?”

“我會毫不猶豫的並且堅定的走向你,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我都會陪著你。”

“你可真是夠狠的,狠狠的靠近我,狠狠的擁抱我,狠狠的鑽進了我的大腦。”

我正想牽手,沒想到盧靜卻已經握住了我的右手,然後對我說了一句:“沒遇見你之前我本來打算過兩個月就回老家的,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為什麼會有那個想法呢?你的家鄉在哪裡呀?”

“隔壁市區,也就四個半小時的路程並不算遠。”

不知怎麼,我突然就問了一句看似對盧靜很關心的言論“你應該上過大學吧!”

她的鼻子一酸,哽咽著:“我…其實…我高中都沒上過。”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才能撫慰她糟糕的心情,於是我立即摟著她,忍不住說了一句:“沒關係的啦,我連初中都沒畢業呢,我也沒有覺得自已比上過大學的人差啊。”

她微抬起頭看著我,隨之對我說道:“你有兄弟姐妹嗎?”

我搖了搖頭,“我是家裡的獨生子,不過我家的戶口本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為什麼?你是自已自立門戶嗎?”

“我父母在我二十一歲那年就去世了,得了一種很難治癒的疾病。”

她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心:“陳遠寧,以後都有我在呢,你並不會是孤身一人。”

我忍住眼淚不讓它掉下來,可卻還是傾瀉而出,或許我心裡的那一份痛苦被她觸碰到了,或許我這幾年以來把自已當個刺蝟一樣保護起來,不讓別人發現我的脆弱從而導致只要有人關心我,就會讓我在不經意間卸下偽裝。

其實每一個人心裡都住著一個幼小的自已,或難過,或被生活磨滅了最真實的自已,或忘了自已其實並不堅強,我們只是為了生活不得已而為之,其實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膽小,或純真,而那一份膽小和純真卻只能小心翼翼的偽裝起來。

我沉默了半晌,對她說道:“盧靜,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