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位驅邪人而言,招魂秘法並不是什麼太難的操作,只要提前做好儀式,就能招引亡靈。

我雖然只是初出茅廬,但也瞭解過這方面的知識,而且大表姐今日剛剛去世,靈魂必然還在屍體旁邊,不會走遠,想要見她一面的話,對我來說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聽我這麼說,二表哥立刻瞪大了眼睛,雖然他也知道驅邪人很有本事,但卻沒想到我竟然還有召喚亡靈的手段。

他喜出望外,用力的捏了下我的肩膀,說道:“這樣最好,要是咱們去了大姐家,表面看不出什麼的話,阿七你就出手,讓我再見大姐一面,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停頓了一下,眼睛變得溼潤,又接著說道:“還要問問大姐還有什麼遺願,如果有的話,我肯定幫她完成。”

這個時候,二表哥忽然想到了大姐家裡那兩個半大孩子。這是兩個可憐的娃娃,年紀不大就沒了媽媽,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我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隨後就開始在大姨家準備招魂的儀式材料。

當我將這些東西準備好後,大姨家的親戚也來的差不多了,我們即刻行動,風風火火的朝著大表姐家趕了過去。

大表姐的家,離大姨家的距離不遠不近,在隔壁小鎮的一個村子,那位大表姐夫是一個木匠,很有本事,打造出來的傢俱供不應求,大表姐家的日子也算是紅紅火火,往日都是親戚們羨慕的物件。

經過兩個小時的車程,我們終於到了大表姐夫家,就見她家附近已經圍滿了人,不時有著親戚朋友來這裡上紙磕頭,哭泣聲從院子裡傳來,讓這裡充滿了悲傷的情緒。

我們剛來到附近,就有人迎了過來,領頭之人正是我那位大表姐夫。

他眼睛通紅,裡面佈滿血絲,神情悲傷的靠攏過來,對著二表哥說道:“二弟,你大姐沒啦。”

說完這句話,一顆顆淚珠就從他眼睛中不爭氣的擠了出來,他語氣低沉的開始講述這件悲慘之事:“你也知道,我的木匠手藝不錯,平日裡掙的錢已經夠多了,家裡那幾畝水田哪怕不種也沒什麼關係,但你大姐是個過日子的人,見不得有田地荒蕪,每年都會打理那幾畝水田。”

“今天你大姐將孩子交給我爸媽看管後,就一個人去了水田,我卻沒想到,她這一去竟然是永別,可能是水田裡氣溫太高,你大姐竟然中暑、倒在了田裡,等我們再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法再救了。”

他突然抬起手臂,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將一張臉都抽的通紅,愧疚的對我們說道:“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加大姐,是我不對。”

見到大表姐夫這般姿態,我們身後的親戚紛紛動容,開始勸慰大表姐夫節哀順變,覺得這個男人果然重情重義,只是我大表姐福分不夠,沒法繼續跟著這個男人享福了。

我二表哥因為心中有著疑慮,只是在這裡冷眼旁觀,簡單附和了幾句後,才對大表姐夫說道:“姐夫,我想再看我姐一面,送她最後一程。”

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媽在我來時,已經特地吩咐了,想讓我給姐姐整理一下儀容,讓她漂漂亮亮的走,不留任何遺憾。”

按照道理來說,我大表姐已經走了,屍體已經入殮,哪怕我們這些人是大表姐的至親,卻也沒法破壞規矩,再看大表姐一眼,但我二表哥抬出大姨的話,那就不同了。

俗話說的好,百善孝為先,我二表哥代表著母親而來,大表姐的婆家人自然不會再阻攔,二表哥也想趁著這個機會,仔細看下他姐接的情況,看看能否發現一點別的異狀,反正他是不相信體壯如牛的大姐會因為中暑死去,這太不合理了。

聽到二表哥這麼說,大表姐夫愣了下,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說道:“二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按照道理來說,既然咱媽有這個想法,我肯定不能阻攔,只是之前我已經請了專門的入殮師、幫你大姐整理了儀容,倒是不用再麻煩你了。”

他說話客氣,完全是一副為了二表哥著想的語氣。

我在旁邊認真的盯著大表姐夫的表情,卻沒看出什麼來。

聽到大表姐夫的話,我二表哥眉頭皺了皺,卻依舊不為所動。對他來說,幫我大姐整理儀容只是是小事,主要是他想再見大姐一面,觀察一下。

他停頓了一下,對大表姐夫說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大姐至親,大姐就這麼突然沒了,我們所有人都接受不了,不親自為她送行,實在是心裡難安,你家難道連我們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都不能答應?”

聽到二表哥這麼說,大表姐夫沉默了一下,隨後又搖了搖頭,對著我們說道:“你大姐就這麼突然沒了,我難受,你們全家人更難受,確實該讓你們送她最後一程。”

“走吧,我帶你去見見你大姐。”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阻攔,就領著我們走進院子來到靈堂,那裡已經擺著一副大紅棺材,裡面蓋著一塊花花綠綠的長布,隱隱之間,那裡有著一個人形輪廓。

見到這一幕,我們所有人眼睛立刻紅了,更有一些人小聲哭了起來。

我們知道,這塊長佈下,就是大表姐了。

大表姐夫走到棺材那裡,語氣低沉的喊道:”大妞,你的兄弟姐妹來看你了,你也見一見他們吧。”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扯住了那塊長布,輕輕揭開,就有一張女人面孔顯露出來。她看上去年紀並不算大,大概在3三十二三歲左右,臉色蒼白,兩頰塗抹著重重的腮紅,一副安然入睡的樣子。

大表姐夫倒是沒有說錯,他的確請了入殮師給大表姐整理了儀容,只是這樣的話,二表哥在想透過面相觀察到一些東西,卻是不可能了,這麼重的腮紅以及粉底,早就把真實情況掩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