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王石上門
蘇河從未坐過馬車，他好奇地到處摸來摸去。
“小南哥，沒想到你幾句話，曾小娘子就把馬車借給你了！她是什麼人？為何有這麼大的馬車？”
“她呀，你知道縣太爺嗎？”
“知道，我們清水縣的青天大老爺！”
“她是縣太爺的千金，曾婉兒。”
蘇河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竟是縣太爺千金！我、我剛才還給她倒了茶！我有沒有做失禮的事情？我臉上有沒有髒東西？”
蘇南笑了笑：“瞧你嚇的，放心，曾小娘子不是紈絝子弟，她心地善良，就是傲嬌了些，不會怪罪你的！”
蘇河不解：“小南哥，傲嬌是什麼意思？”
“就是，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
“噢……我懂了！那曾小娘子喜歡你！”
蘇南抬手給了蘇河一個爆慄：“胡說什麼！你想明天縣太爺就殺上門來把我拘走嗎！”
蘇河委屈：“可、蘇唐大哥的娘子就是這樣的啊！他娘子天天罵他，卻還是每晚給他燒水洗腳，恨不得把飯端到床上喂他吃！”
蘇唐，就是蘇南伯父家的大兒子，血緣上說起來親近，但實際上還沒有蘇河和原身的關係近。
“那不一樣，這要分情況，蘇唐的娘子是隻對蘇唐如此，曾小娘子是對所有人都如此！”
“噢……好吧。”
說話間，馬車已經出了城門，蘇南央著馬老四停了車，讓蘇河帶著錢下去喊程川自行回家，這才繼續驅車前行。
蘇家村，一個由貧下中農組成的村子，今日竟來了一輛豪華的馬車。
驅車的人是個滿臉兇相的馬伕，車上的華麗標識他們看不懂，但又覺得稀奇，於是圍觀的人擠在了道兩旁。
“欸，你說是哪家的少爺跑我們這兒來了？”
“也許是路過呢？我們這兒啥也沒有，就一條破清水河，魚也沒兩條，來了能幹嘛？”
“興許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呢？就是不知道誰有這個福氣了！”
“哎？這麼說，里長蘇秦家的女兒蘇錦織還沒成婚吧？難不成是為了她來的？”
“對呀！我聽說里長為了攀高枝，沒少往縣裡跑動，興許是說成了一件呢！”
“那他們家可算是熬出頭了！看著馬車的架勢就不一樣，定是有名的大戶！”
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卻發現馬車沒有朝著村東頭的里長家駛去，反而去往了西頭。
村西因為離水源遠，又不靠近田地，住的都是些破落戶，誰會想到這麼一輛馬車會往村西頭駛去呢？
“哎！糟了！剛才王石好像往蘇南家裡去了！不會衝撞了貴客吧！”
“對啊！快去看看！”
王石進村的時候他們都當做沒有看見這個人，明知道他是來找蘇南家的茬的，卻沒人為此發聲。
現在來了個富戶，大家反而關心起這個人會不會影響到富戶的心情了。
可謂是諷刺至極！
蘇南家的院牆形同虛設，王石輕鬆一翻，就越過了阻攔來到院裡。
“喲？有錢養這麼多雞，卻沒錢還給我大哥！”
王石睨著一旁手持柴刀的程思思，看著對方瑟瑟發抖的模樣，他陰笑兩聲：“怎麼？以為學你那窩囊費夫君，拿把柴刀就可以唬住我了？哈！”
聽他這一聲怒喝，程思思幾乎要貼到了身後的牆上，但她不敢背對王石，只是緊緊攥著手裡的柴刀。
王石几步走到雞窩面前，踹飛了裡面的雞，隨手摸出一枚還帶著溫熱的雞蛋。
“可以啊！還吃上雞蛋了！怎麼不想著招待招待我這個好兄弟呢？！”
他說著將雞蛋往牆上一磕，隨後一口吞下了裡面的蛋液。
這茹毛飲血一般的行為看得程思思臉色發白。
“程小娘子，別害怕，說到底小爺我和蘇南也算半個兄弟，只要他還了錢，我就不為難你們了！”
程思思的聲音發顫：“我夫君他上縣集去了，很快就回來……你別過來！大白天的你想做什麼！”
“嘿嘿，大白天的，我能做什麼？你躲什麼？過來！”
王石伸手就要去抓程思思，程思思驚叫一聲，揮刀就朝王石砍來。
王石後退半步，躲過了這一刀：“我去！差點傷了小爺！你這娘們，怎麼這麼不知好歹！跟著這個廢物有什麼好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不如跟著小爺我吃香的喝辣的！”
“不……不要說我夫君壞話！”
“喲？你刀都拿不穩了，還在這裡放狠話呢？我說了怎麼了？瞧蘇南那樣兒，在床上一定滿足不了你吧？不如跟了小爺我！保你快活似神仙！”
程思思臉色慘白，她從沒遇到過把那事掛在嘴上說的人，一時間嚇得六神無主。
王石瞅準時機，一把將程思思手中的刀奪了過來。
王石陰笑兩聲：“哎喲程小娘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難不成蘇南真的不行？其實你很想和小爺試試？”
“你胡說！我夫君他、他厲害得很！”
程思思後退幾步，王石堵住了院門的方向，她根本沒法翻過那道籬笆，難道只有逃往後院了？
“是嗎？你沒試過小爺我，怎麼知道小爺不比你夫君厲害呢？”
王石握著手裡的柴刀，一步步朝程思思逼近。
眼看退無可退，程思思一發狠，蹲下身拿起放在院中的洗衣棒槌，兜頭朝王石頭上砸去。
王石哪能料到一個弱女子在失去武器的情況下還能反抗？於是硬生生捱了這一下。
‘咚’的一聲悶響，王石只覺得頭暈眼花，一口氣上不來，幾乎堵在了心口。
“你他孃的！不知好歹的臭娘們！”
王石怒了，揮刀就朝程思思砍去！
程思思到底還是女人，遇到這樣兇險的情景，竟嚇得一動不動，眼看那柴刀就要割上她的喉了！
突然凌空飛來一腳，將王石踹飛到了牆上，撞出了更大一聲悶響。
程思思還沒來得及睜眼，整個人就落入了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之中。
“思思，你沒事吧！”
聽到蘇南的聲音，程思思手裡一鬆，棒槌應聲落地。
“夫君！嗚嗚……你可回來了！”
蘇南只覺得程思思反抱的力氣越來越緊，心口的衣料被她的淚水打溼，怒意也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
“王石！我的借條還未到期，就算到期，你也沒有資格上門動我的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