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迫嫁給屠戶之後有聲書 邀之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第二十章
之後兩天李青山仍舊白日裡出去做工,傍晚回來忙地裡的活,中間還抽空去了一趟朱莊。不管是那頭牛還是那批劁過的豬崽都生長良好,又同朱興有約定了二十的時候再去劁一批豬崽。
這天一早,李青山出門後。
叢春花扛著一個小炕桌,柳魚在籃子裡帶上今早做的米花糖,又拿著一會兒擺米花糖用的笸籮,李樂容揹著三個馬紮,三人一塊往楊莊去。
到了地界,交了一文錢的攤租,叢春花把小炕桌放下,柳魚把笸籮擺在小炕桌上,又將籃子裡早已經按同樣的大小切好的米花糖擺上。
小吃街上一來人叢春花就吆喝,“賣米花糖、米花糖,又甜又脆又香的米花糖。”
柳魚看了看她,微微有些苦惱,他好像喊不出來。
李樂容託著腮,也說:“二嬸好厲害。”
他已經算是很大膽潑皮的小哥兒了,但叫他喊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很快,就有婦人領著娃娃上攤子來了,“怎麼賣?”
柳魚連忙招呼,“兩文錢一塊。”
一斤粟米做出來切了有二十塊,兩文錢一塊,去掉紅糖、油、柴、攤位費,若是一斤都能賣出去,差不多能賺二十多文。
李青山劁了朱興有家的豬崽,去湊熱鬧的見他手把好,有一家也請他上了門。劁一隻豬崽八文錢,三窩小豬崽有四十隻,一下就得了三百二十文,要不說屠戶都肥的流油呢,幹開了是真賺錢!
正午的時候,李青山回到家,把盛銅錢的竹筐給了柳魚,抱起來沉甸甸的,柳魚道:“這麼多?”
這次剩下的錢就先不交了,得叫李青山明個兒從城裡帶點紅糖,還得裁些絹布回來。
李青山唇角一點點勾起來,不是因為柳魚賺錢了,而是柳魚終於主動跟他說自己的事情了。
開了張後,柳魚信心大增,也嘗試著吆喝了起來。
上次也帶來了二百四十文,這次掂著比上次還多呢。
柳魚笑了下,解釋道:“這米是放了油炒的,糖也放得多,很甜。”
其實她心裡也有數,一個糖餅都兩文錢呢,況這一塊也像糖餅那麼大,但比那還厚實,沾糖的東西都貴。但她還是想挑兩句刺,表達自己的不痛快。
柳魚又挑了一根杏色的髮帶送給了李樂容。
李青山點了點頭,“三百二十文。”
柳魚繡帕子要緊,叢春花便不叫他幹別的活計,自己和關老太太兩個人到地頭上割青草或是弄些落葉堆到肥坑裡做綠肥,這活零零碎碎的幹了許久,如今也算是快乾完了。
三人高興地收了攤,柳魚花剛賺來的錢去裁了兩尺紫布、兩尺黑布,家裡那些皮棉給他和奶奶做好了厚棉衣和棉鞋後還有些剩的,他想裁布給叢春花和李青山各做一雙棉鞋和棉襪。
美得李樂容不成。
小孩咬了一口,嘎嘣脆,他眯起了眼,開心笑了,“娘,很甜。”
婦人挑刺,“這粟米做的,兩文錢太貴了吧。”
不止是孩童,像李樂容這麼大的小哥兒姑娘們也是愛買零嘴的。小吃街上都還是老幾樣,今天終於來了個新花樣,聽人說味道還不錯,可不就賣得快嘛。
吃過飯,李青山下地接著幹活。叢春花拾掇了洗曬乾淨的麻籽,一共八斤,拿著去給隔壁村的油坊換了一斤半的油回來,夠吃上一陣子的。
走遠了還能聽見小孩叫他娘嘗一口,他娘反過來朝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說他死孩子淨會浪費錢的聲音。
人家這麼和善,婦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花了兩文錢給小孩買了一塊。
到了巳時,外頭暖和起來,人們爭相上街逛著玩的時候,那一小陣子的功夫,柳魚帶來的五十塊就全賣光了。
柳魚微微一笑,也跟李青山說他今個兒上街賣米花糖的所得。
柳魚秋社那日裁的三尺絹布三尺棉布,如今已經繡好了六條絹帕兩條棉帕,他打算明日叫李青山帶到縣城賣了,今個兒日頭還早說不定還能再繡一張出來。
天不遂人意,後頭接連下了兩日的雨。雖不大,但總叫人覺得哪裡都潮乎乎的,渾身都不得勁。
柳魚也在這場秋雨中病倒了。
他染了風寒,渾身疲軟,頭疼得也厲害。
桃源村附近也是有大夫的,但就是個半吊子水平,李青山冒著雨請了人來,開了兩劑藥,熬了喝了,但一點用也沒管著。
李青山望著越下越大的雨,心中實在急,盼望著這雨快停了,他好帶著柳魚到縣城的醫館看看去。
他心裡急,便坐不住,在屋內走來走去的,時不時還得扒著門往外瞧瞧。
柳魚頭疼得厲害,心中實在煩,忍了又忍,很是沒好氣地說:“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走來走去的!”
“我的錯!”李青山坐回床前,幫柳魚掖了掖被角,“你睡吧,我保證這回不弄動靜了。”
他太小心翼翼了,柳魚有些後悔,“我……”
“我懂得,你睡吧。”李青山安撫一笑,截斷了他的話。
柳魚欲言又止,最後側過了身去。
半晌,柳魚翻過了身望著李青山,李青山嚇了一跳,正反思他剛剛有沒有弄動靜,就見柳魚往裡挪了挪身子,輕聲道:“你上來。”
李青山不解。
柳魚半垂著眼道:“陪我睡會兒吧。”
李青山聽話地脫了外衣上了床,剛躺下,柳魚就側過身子,一頭扎進了他懷裡,手抓著他裡衣一角道:“剛剛…對不起。”
李青山笑了一聲,摸了摸他耳垂,“夫妻之間,哪兒要這麼客氣。”
柳魚抬眼看了一下李青山,淺淺地笑了下,而後在李青山胸膛處輕輕蹭了蹭,抓著衣裳的那隻手也變成了搭在腰間。
他的懷抱實在溫暖,叫柳魚的頭痛都稍稍得到了些許緩解。
李青山溫熱的大手在柳魚太陽穴處輕輕按著,柳魚漸漸睡去。
再醒來時,外頭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被窩裡因為有李青山在卻是極暖和的,柳魚舒服地動了動。
李青山低頭一看他醒了,問:“好點了嗎?”
柳魚微微一笑,“不疼了。”
李青山很是高興,從坐在床上的姿勢改為躺下,平視著看著柳魚,輕柔地摸了摸他鬢角,眼神中很是疼惜。
柳魚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眼,避開了李青山的視線。
李青山一把抱過柳魚,下巴親暱地在柳魚發頂蹭了蹭,問他:“餓不餓?”
柳魚實在是沒什麼胃口,搖了搖頭。
李青山哄他道:“多少吃點?昨個兒晚上就沒怎麼吃,你再這樣餓下去,奶奶也會擔心的。”
想到奶奶,柳魚總算答應了。
李青山出去端了一碗熬出米油的白粥,還有一小碟酸蘿蔔來。
白粥稠香,酸蘿蔔爽口開胃,柳魚不知不覺竟將一碗白粥都用了下去。
“還喝不喝?”
柳魚搖了搖頭,李青山將碗送出去,順便與叢春花和關老太太報了信兒,接著又回屋陪柳魚。
家中活計總是很多,除卻上次下雨,白日裡兩人倒少有這樣靜靜依偎在一起的時候。
柳魚睡得時間太久了,總躺著也不舒服,李青山這會兒倚靠在床頭上兩口摞在一起的大木箱上,便叫柳魚倚在他身上。
李青山捏著柳魚的手指道:“我看最近你一直在繡帕子,不累嗎?”
柳魚領會了他的意思,連忙道:“我得風寒不是因著繡帕子的緣故。”
是那日早起的時候突然下了雨,他為著收拾家裡的東西,被雨淋了一下,激著了。
“我明白。”李青山接著道:“但我聽娘說,奶奶如今眼睛不大好,就是以前繡東西太多的緣故。”
沉默半晌,柳魚悶悶地道:“奶奶都是因著我。”
他們一孤一寡,相依為命的過日子,名下地少,南方又多繡娘,為了掙上吃的,奶奶只能沒日沒夜的繡。
李青山靜靜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柳魚的下文,知他還不願說,李青山沒再問,轉而道:“所以,我覺你也該少繡些東西,免得日後熬壞了眼睛。”
沉吟了片刻,柳魚道:“那我今後每月只繡十五張絹帕。”
將柳魚說服成功了,李青山很高興,將人抱得更緊,臉頰在柳魚的頭頂蹭了蹭,又與他商議之後想試著收購毛豬去賣的事情。
萬事總要有個開頭,他手裡現有的那一兩七百多文錢也都是李青山掙的,柳魚沒什麼意見,只靜靜聽他說了一些打算,自己又補充了幾點李青山沒提到的,還說要給他縫一個大麻袋裝銅錢。
兩人細細說著這些家常和瑣事,不談情說愛,也自有一股溫情默默流淌。
第二天,因著接連下了兩日的雨,外頭泥濘不堪,李青山沒去縣城找工。
早起的時候,李青山瞧著柳魚的風寒好了許多,便覺隔壁村那大夫似乎也是有點用處的,便又去那裡拿了三劑藥。
柳魚知生病的難受之處,乖乖的吃藥,只是胃口還不甚好,用飯用得很少。
下完雨,罱泥的活幹不了,李青山便去撿了一天的柴,現在是溼的不要緊,回頭在院子裡曬乾了便能用,多囤點好過冬。
柳魚還在病中,天黑後一家人早早歇息。
只是夜深時,卻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