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喂,蓁蓁。”
寧溪站在落地窗前給明蓁打電話。
明蓁接得很快，她向來活潑，隔著電流都能聽出她元氣十足的聲音,“溪姐,怎麼了呀？”
她在床上看吃薯片。
說話的聲音因為嘴裡還有薯片聽起來有些含糊。
寧溪其實還挺不好意思的,這樣拜託人的事還是頭一回，不過——隔著明亮的落地窗看了一眼身後抱著她的霍準,也沒辦法,誰讓她家大少爺最大呢。
“我今天在朋友家……”
才說到朋友兩字就感覺到原本正把臉貼在她肩膀上的某人十分不滿地咬了下她的脖子。
挺輕的。
明蓁湊到他的耳邊，小聲道：“溪姐去師兄那邊了。”才說完就被齊珩輕輕戳了下腦門，“不許議論別人的事。”
這是小事。
而屬於另一間屋子的主人此刻卻不在。
她一沒注意，二沒忍住，輕叫出聲。
燈火璀璨。
“沒、沒事。”
但那處恰好是寧溪的敏[gǎn]區。
寧溪回頭瞪霍準,還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讓他別鬧。
明蓁直接往人那邊一撲，挽著他的胳膊說：“溪姐給我打電話，讓你去給她家貓加點貓糧和水。”
樓道里響起兩人的聲音。
寧溪鬆了口氣,笑著與人說：“那我待會把家裡的密碼發給你。”又添了一句，“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齊珩側目。
霍少爺看著她毫無悔改之意，只一邊拿指腹摩挲著她的腰，一邊目光幽幽看著她,下巴朝她手裡的手機微抬,示意她快說。
“別人有的我也要有，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可寧溪此刻卻顧不上去欣賞這繁華都市的夜景。
明蓁那邊一口就答應了。
兩人又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行。”
剛掛完電話。
說完看見明蓁還一臉笑眯眯地看著他，齊珩挑眉，“打什麼壞主意呢？”
“為什麼呀？我的身體早就好了。”
“愛你，不好。”
她重新與人說起自己的請求：“蓁蓁,我今天沒法回去，能不能拜託你讓小齊幫我去我家給我家貓添些貓糧和水，我怕它半夜餓。”
齊珩應道：“我寫完這點就去。”
這會不怕別人聽到了，寧溪稍稍驚嚇之後也就由著他去了，雙手掛在霍準的脖子上，兩人在落地窗前先接了一個熱烈的吻。
明蓁拿著手機，看到密碼，想到剛才結束通話電話時那邊似有若無傳來的男人的聲音還有寧溪姐忽然變重的呼吸聲，她漂亮的桃花眼滴溜溜轉，小鬼靈精似的像是猜到了什麼抿嘴一笑，從床上起來趿著拖鞋啪嗒啪嗒去找齊珩。
落地窗前的景觀很好，前面一覽無遺，可以看到好幾個寧溪熟悉的標誌性建築。
連手機都還沒放下，寧溪就被霍準吻住了。
明蓁高興。
掛完電話好辦正事。
任她在背上，齊珩揹著她走得穩穩的，口中還是義正言辭的拒絕。
齊珩沒管她，自顧自拿起她的手機打算去喂貓，剛要走，就被明蓁一撲，小姑娘向來會撒嬌，手掛在他的脖子上，軟著嗓音嗲嗲道：“好不好嘛，齊哥齊哥齊哥，我們做吧，我也想做！”
他力道不大，明蓁也不覺得疼，連揉都沒去揉，嘟著嘴說道：“不說就不說嘛。”她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說這個也是為了後面的話……她繼續挽著齊珩的胳膊，雙眼亮晶晶地衝人說：“齊哥，我們也做吧！”齊珩正在喝水，難得失態，嗆了口，緩和過來才看著明蓁說道：“不行！”
齊珩在客廳拿著筆記本辦公，看到明蓁出來，抬頭：“怎麼了？”
“好哎！”
“什麼呀！”
語氣關切,是怕她出事。
明蓁噘嘴，不高興，不過很快又藏不住事先湊了過去，“我跟你說個小秘密。”
電話那頭正聽她說話的明蓁聽到這個動靜立刻坐直身子問：“溪姐,你怎麼了？”
明蓁不滿。
寧溪看他這副樣子，沒法，只能無聲沖人說了句“那你不許再咬我”，等人頜首,這才繼續回明蓁的話：“……沒,我沒事。”
“別……”
她察覺到什麼，伸手試圖阻攔，可霍準只是輕輕吻了下她的耳垂便讓她毫無抵抗之力。
原本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脫了力，意識也逐漸變得渾噩起來，最後寧溪身上衣衫都還在，卻小死了一回。
淚眼婆娑。
看著落地燈下某人隨意搭在沙發旁的手，他正拿著紙巾在揩拭上面的晶瑩。
寧溪臊得幾乎沒臉看。
她剛才又哭又求，誰能想到霍準的花樣居然那麼多……她連想都沒想過。
可霍準的花樣顯然不止這些。
寧溪很快就知道了。
癱軟在墨綠色的床單上，寧溪裹著被子看旁邊終於一臉饜足，精神十足的某人，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精力，明明才忙了五天，好不容易休假。
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嗯？”
霍準低頭看她，沒有被踹的自覺，還挺好心：“怎麼了？還疼？”
他說著要伸手給她揉揉。
寧溪現在可不敢給他碰，剛剛某人就是說著揉揉揉揉，然後就又……手抵在他的胸口，阻止他靠近。
“你別過來！”
說著還拿被子把自己又裹得嚴實了一點，一副要與人隔絕開的樣子，“離我遠點。”
霍準現在吃飽喝足，十分縱容。
說別過去也就真的沒過去，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我先去洗澡。”
寧溪現在根本不想搭理他，只是看他掀被起身，看到他背上的幾條抓痕莫名臉熱。
她剛才好像也挺激動的。
咳。
霍準到是沒有察覺，隨意撿起地上的褲子穿上，上半身沒穿，彎腰去撿地上的垃圾。
寬肩窄腰，人魚線分明。
看到他手裡那些熟悉的東西，寧溪的臉更熱了。
電光火石間倒是想到些什麼——
她看著霍準奇怪道：“你什麼時候買的？”
“什麼？”
霍準正好把垃圾扔進垃圾桶，聽到寧溪的聲音，回頭看她。
胸口的抓痕更多。
還有吻痕。
被燈光一照，更是顯眼。
寧溪不好意思看自己的傑作，也不好意思說那幾個字，躲開目光，手指著床頭櫃上的那樣東西，“那個。”他最近就沒回來過，之前……要麼就是兩人剛在一起他就已經買了，要麼……她瞪大眼睛，一時顧不上害臊，重新扭頭看霍準，不可思議地詢問道：“你不會這個也讓莊阿姨買了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她明天真的可以直接去跳雁棲湖了！
“想什麼呢？”
霍準被她逗笑，“剛回來的時候在便利店買的。”
“啊？”
寧溪回想了下，好像的確那會他去了一趟便利店來著，可她以為他是去給她買酸奶的，誰想到……他居然還另有所圖啊。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誤會解釋清楚。
可寧溪心裡還是臊的，裹著被子小聲嘟囔：“家裡又不是沒有。”
上次買的還剩下好幾個呢。
就是不在這而已。
可他們最開始也沒想著留宿啊。
還以為霍準沒聽見，哪想到他居然來了句——
“不夠。”
！！！
寧溪震驚抬頭，看著某人坦然從容且十分悠閒不迫的臉，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個男人還要不要臉了？！
不過一想到他這兩次的次數——
她心裡竟然隱隱覺得好像真的的確不是很夠的樣子，她甚至還在心裡默數了一遍他這次用的總數，然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在數我用了多少？”頭頂傳來霍準的聲音。
！！！
寧溪猛地抬頭，正好看到霍準望著她時含笑的黑眸。
“啊！”
被揭穿心思的寧溪頓時臊得臉紅耳赤，拿枕頭往霍準身上砸，自己則往被子裡鑽，這次連臉都沒露了，隔著被子能聽到她悶悶的聲音：“霍準，你不要臉！”
霍準低笑出聲。
伸手隔著被子輕輕揉了揉寧溪的頭，又彎腰親了下，“我洗澡去了。”走前又說了一句，“早點出來，別把自己悶壞了。”
寧溪沒搭理他。
繼續在被子裡躲著當鴕鳥，直到聽到腳步聲遠去，浴室傳來水聲，憋不過氣的寧溪這才從被子裡鑽出來，靠在床頭拼命換著呼吸。
真的差點悶死她了。
扭頭又看到那個讓人臉紅耳熱的東西，寧溪臊紅著一張臉，趁著霍準不在，連忙夠手過去把它放進床頭櫃，還特地往裡塞了塞，雖然並沒有什麼用就是。
浴室水聲還未間斷。
霍準不在，寧溪一個人坐著還挺無聊，想找手機的時候，才想起手機落在書房。
寧溪打算去拿下。
她的衣服也不在這，同樣落在書房的落地窗前，又想到剛才的事，寧溪雙頰滾燙，一邊小聲嘟囔“臭霍準”，一邊掀開被子下床。
她沒有不穿衣服的習慣。
看了一眼四周，只有不遠處的沙發上還有霍準落下的一件白襯衫。
穿上正好到她大腿，寧溪還挺滿意，又往下扯了扯，試圖給自己遮擋的更多一些，又往浴室看了一眼，水聲還在，她踮著腳，放輕腳步過去開門。
書房開著窗。
原本的味道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但滿地的衣裳還是能夠彰顯出剛才有多激烈。
有些衣服已經完全不能夠看了，寧溪索性看都沒看，直接拿走自己的手機，要走的時候，順手把那本相簿也給拿上了。
她剛剛還沒看完。
剛回到臥室。
正試圖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關門的她跟拿著毛巾擦頭髮的霍準四目相對了。
沒想到會被霍準抓包。
寧溪大腦空白了一下，反應過來忙拿著自己的手機跟人說：“我去拿手機了。”
霍準挑眉。
目光朝她手裡的相簿看了一眼，又往她身上穿著的那件白襯衫看。
自己的衣服穿在寧溪的身上。
這個視覺效果足夠震撼。
寧溪幾乎是肉眼可見霍準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深沉起來。
這個眼神，她今天可體會太多次了。
立刻就明白過來了。
“你、你說過今天不動我了。”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了。
她一邊說一邊試圖後退，打算霍準真要做什麼的話，她就跑去次臥睡，雖然這次沒上次那麼累，但……她也承受不起霍準再來一次啊。
而且他一次就好久。
她明天還打算去養老院好好探望林奶奶呢，可不想起不來。
霍準看她一邊說話一邊倒退，手都已經放在門把手上了。他輕嘖一聲，沒再看她，繼續擦著頭髮往床那邊走：“過來，不鬧你。”
寧溪明顯還有些狐疑，站在原地不動。
過了一會見霍準坐在床頭刷手機並沒有多餘的反應，這才抱著相簿一點點試探著往床那邊走。
床很大。
霍準坐在另一邊，離她很遠，還在刷手機，也沒有靠過來的意思。
寧溪稍稍放鬆了一些，哪想到剛坐下就被人伸手一拽，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還被人拿手臂鎖住了腰。
驚嚇之後就是羞憤。
寧溪抬頭控訴某個說話不算數的人：“你騙人！”
霍準靠在床頭，頭髮還溼著，臉上卻是沒有掩飾的笑意，摸著寧溪柔軟的頭髮，笑她：“男人這個時候說的話不能信，寧同學還沒學聰明？”
他拿舊時稱呼喊寧溪。
寧溪更氣了。
鼓著臉頰瞪人，就跟一隻炸毛的小貓一樣。
霍準手摸著寧溪的後背，問她：“怎麼穿我的衣服？”眼睛卻始終看著寧溪，打算下次讓她穿著自己的白襯衫。
“你還說。”
他不說還好，一說寧溪就一肚子氣。
手指戳著霍準的胸膛，“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的傑作了？”
嗯？
霍準看著她氣憤的眼睛，倒是想起來了。
悶笑出聲。
“你還笑？！”
寧溪瞪大眼睛，更氣了，“我明天怎麼出門呀。”
霍準輕咳一聲，掩住笑意，放軟嗓音哄她：“我的錯，待會我就去給你洗了，明天肯定讓你穿上乾淨的衣服。”他邊說邊去貼寧溪的耳朵，“這樣好不好，大小姐？”
還是舊時的稱呼。
只是這個卻讓寧溪臉紅。
她撇過臉，小聲咕噥：“這樣還差不多。”
手機這個時候亮了下。
螢幕顯示【一人脫單，全家不餓】的訊息。
霍準正好瞥見。
挑眉把群名說了出來，還說了一句：“又改了？”
“什麼？”寧溪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也正好看到三人群的訊息，臉上溫度再次騰昇，她伸手捂著螢幕跟霍準說：“你不許看。”
霍準揚眉，“怎麼，又說我壞話呢？”
“才沒有！”
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寧溪現在已經完全不帶怕的了，還能做到以不變應萬變，她輕揚下巴，說：“請霍先生尊重女朋友的**。”
話落。
收穫某人的一聲輕笑。
霍準輕輕拍了拍她的腰，沒再鬧她：“你聊，我去吹頭髮。”
他說完就把寧溪放在一邊，自己拿著毛巾去衛生間。
寧溪看著他走了，才開啟手機。
【啊，又是加班的一天。】
是明輕的訊息。
顧筱也回了：【誰不是呢？】
順道還拍了一張辦公室的照片。
兩人聊了一會沒見寧溪回，順道艾特了她下。
社畜每天都想離職：【這麼晚了，溪溪睡了吧？】
今天又是白富美：【你還是太天真，看看我們的群名。】
社畜每天都想離職：【秒懂了。】
被兩位好友調侃。
寧溪在手機的另一端都面紅耳臊。
偏偏事實如此，又否認不了，只能發了個表情包。
【小狗乖巧.jpg】
幾乎是剛回完沒幾秒，群裡就再度變得熱鬧起來，今天又是白富美：【喲，某人終於想起我們了？讓我來猜猜，這是睡過一覺醒了呢，還是沒睡呢？】
寧溪覺得現在的腦子已經被養黃了。
所以才會見什麼都黃。
溪寶努力減肥中：【！！！顧筱筱，我等著你談戀愛】
今天又是白富美：【那你怕是等不到咯，姐只想工作賺錢，男人都是身外物】
社畜每天都想離職：【哈哈哈哈】
溪寶努力減肥中：【輕輕，你也笑我！小狗哭哭.jpg】
社畜每天都想離職：【沒笑你，你也別聽她的，她就是嘴閒著】
三個人聊了會，顧筱突然說：【對了，問問你家那位，明天有沒有空？有空我們就聚聚】
之前就說好了的。
寧溪趴在床上揚聲喊：“霍準！”
“嗯？”
霍準聽到聲音，關掉吹風機，在衛生間那邊露了個臉，“怎麼了？”
寧溪問他：“顧筱問我們明天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霍準：“行，我來定地方。”
事情解決了。寧溪正想低頭跟顧筱她們說ok，但一想到明天那個情況，難保顧筱不會為難霍準，想到高中那會某人傻乎乎喝酒陪他們的樣子，寧溪頓時有些不捨，停下敲字的動作，她問霍準：“要不要把許哥也喊上？我們不是還欠他一頓飯嗎？”
她那點小心思，霍準一猜一個準，他靠在門上，笑著問寧溪：“擔心我？”
“誰擔心你了？”寧溪臉紅，被他那雙彷彿可以洞察所有的眼睛看著又狡辯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承認了，“我怕你無聊，而且筱筱很會喝酒，你一個人絕對會被灌醉。”
這是把許川當工具人了。
霍準悶笑：“許川要是聽到你這話，得傷心了。”
寧溪也覺得自己不厚道，難免臉熱，撇開臉，“隨便你，反正灌得又不是我。”
霍準笑：“你先問問她們，她們要是不介意，我就去跟許川說。”
寧溪點點頭：“許哥那邊不用先問下有沒有空嗎？”
霍準：“沒事，他有時間。”
寧溪放心了。
跟群裡兩位老友說了下，都是熟人，顧筱和明輕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霍準讓寧溪用他的手機給許川也發了個訊息。
寧溪發完後，說著明天要做的事，“那明天我們先去探望林奶奶，然後去我那邊放東西，再去跟他們吃晚飯。”她趴在床上，“事情還挺多。”
霍準吹完頭髮過來。
伸手一撈就把人帶進了自己的懷裡。
突然的懸空讓寧溪嚇了一跳，也有點緊張，不過看某人只是老老實實抱著她，並沒有做什麼，她也就放心了。
她剛才就已經跟顧筱她們結束對話了，這會去拿旁邊的相簿。
“一起看？”她問霍準。
霍準嗯一聲。
剛才看的時候，覺得感動又難過，現在被霍準抱著一起看，又是另一種感覺了。不過也沒看幾頁，許川的電話打了進來。
寧溪先看到的。
提醒霍準接電話，也怕他不方便，正想從他懷裡離開往旁邊坐，就被霍準的手臂一帶，又往他懷裡倒了。
電話已經接通。
寧溪怕發出聲音，許川那邊聽到，索性也就沒再動作，繼續窩在霍準的懷裡看相簿。
兩人一個打電話一個看相簿，氣氛十分融洽。
偶爾寧溪還能聽到許川的聲音。
看完剛才看過的那些了。
寧溪繼續往下翻，忽然掃見一張照片，她沒忍住，輕輕哎了一聲，語調疑惑。
這張照片，寧溪也十分眼熟。
就是她跟霍準重逢後第一次見面的那家咖啡廳，那次有網紅過來打卡拍照留念，她不小心入鏡，因為這次入鏡，她還上了一次熱門話題。
可她沒想到霍準居然也會有這張照片，甚至還列印出來儲存在了相簿裡面。
霍準顯然也看到了。
想到什麼，他眼皮微跳，正想阻止，但寧溪已然翻到下一頁。
又是一張寧溪意想不到的照片。
——背景是上次他們去的那家奶茶店。
這次入鏡的不止是她，還有霍準。
他們站在櫃檯前面。
霍準一身白衣襯衫，而她穿著一件白色蕾絲旗袍，窗明几淨，午後陽光穿過落地窗倒映在他們的身上。
她在看顯示屏，而霍準低頭看著她。
上一張照片還能有所解釋，可這張照片是怎麼來的？
忍不住看霍準。
“什麼聲音。”
許川也聽到剛才的動靜了，“小溪溪在你那？”
“嗯。”
“靠，禽獸，你是故意來炫耀的嗎？！”
“你可能忘記是誰打的電話了。”
“……”
許川的確忘記了。
但想罵人的心還是藏不住，剛要開噴，霍準就說：“掛了。”然後也不管許川是何反應，直接掛了電話。
寧溪等他好久了，一副坐等他解釋的樣子。
霍準看她這樣就知道自己這頓解釋是躲不過去了，不過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那天買奶茶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偷拍我們。”
這事寧溪其實也經歷過不少。
只要不影響她的生活，她也懶得管，主要也不好管。
她點點頭。
明白了。
不對呀——
她奇怪道：“那你怎麼有這張照片的？”如果又上熱門的話，不可能霍準這個2g網都知道了，她這個5g衝浪小達人反而不知道吧？
想起一件事。
寧溪狐疑地問霍準：“你那次說去上洗手間，不會是……”
看見霍準面上一閃而過不自在的神情，寧溪就知道自己沒猜錯，她噗嗤一聲笑出聲，忍不住伸手去戳他的胳膊：“你怎麼好意思的呀？還去問人家要照片。”
大少爺難得難堪，抱住寧溪的腰，故意壓著嗓音威脅道：“不許說了。”
寧溪現在可不怕他。
話是沒再說了，但笑卻藏不住，忽然又想起什麼。
她重新翻看之前的照片。
其中那張她穿著校服抱著書走過學校花園的照片。
剛才看的時候沒發現，現在仔細觀察——
寧溪記得那會他們還沒在一起呢。
“霍準。”她又伸手輕輕戳了下他的胳膊，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猜想，卻不敢相信，她在他懷裡，仰著頭問他：“你那個時候為什麼拍我？”
霍準也看到了那張照片。
舊歲記憶放在就在眼前。
霍準記得那是一個春天，萬物盎然，春意復甦，一切都是生機勃勃的樣子。他那會轉學才過一學期，和班級裡的人依舊是格格不入的，有次下課坐在椅子上看窗外的風景，忽然聽到旁邊有男生議論，“寧溪長得真好看啊。”
“那個什麼校花哪裡比得過我們寧溪？”
“就是，我們寧溪可鹽可甜，就是太低調，不喜歡那些虛名，要不然能有那個校花什麼事。”
男聲湊在一起也就那點事。
不過霍準看他們說得並沒有過界也就沒管。
等他們走後。
他似不經意往底下看。
他看到寧溪穿著春天的校服，扎著高馬尾抱著書從花壇走過。
馬尾一晃一晃。
很是青春。
那個時候。
他在想什麼呢？
他在想薰風解慍，原來十里春風都比不過她。
知道寧溪在想什麼，也知道她想問什麼。
霍準低頭輕觸寧溪的紅唇，喑啞著嗓音輕聲說：“我想，我應該很早就喜歡上你了。”
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早。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