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愣神的看著淺淺,都說童言無忌,可卻像刀一樣紮在我的心上,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我深遂的眼眸好似被淺淺遮住,視線變得有點模糊,足已觸碰到我的淚點。

我最終對淺淺說:“你是因為我不跟你媽媽在一起,然後就說我不是你爸爸對嗎?你不能這樣啊,即便你不接受,也永遠改變不了我是你親生父親的事實。”

淺淺一言不發,一臉不屑,而我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我就這麼急著讓她承認,她一定會產生牴觸心理。

我並不羞愧自已呵斥淺淺的言論,至少我給了她生命,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她比大多數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幸福多了,住別墅吃鮑魚,這是底層打工人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此刻我就是這麼認為的,或許淺淺永遠無法理解,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去跟她解釋,只要她無病無災健康成長,即便一輩子都不接受我這個父親也行。

猶豫了一下,我對一直沉默的老闆娘說道:“等女兒出院了以後我就搬過去和你們住一起。”

老闆娘一點也不意外,面帶微笑說道:“我以前磨破了嘴皮都留不住你,頭也不回的就從我的房子裡跑了,為什麼現在又轉變的這麼快?”

“我就是個軟飯男啊,活的沒臉沒皮,這不是正合你意啊,我以為離開你能憑自已的本事當上富翁,可現實卻太不盡人意,把我折磨的飯都要吃不起了,當然想和你同吃同住了。”

老闆娘啼笑皆非的看向我說道:“你的藉口還蠻合乎情理的。”

“這不是藉口而是真心話,我這人說話一向直來直去從不打啞迷。”

“你就沒想過我願不願意嗎?有哪個女人會願意讓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住自已家。”老闆娘一臉嚴肅的對我說道。

我不以為意:“你不願意嗎?要是你不願意的話那我以後就不見你了,到時候要是有人欺負你們母女倆也別給我打電話。”

老闆娘聽後拿起剛切好的蛋糕朝我身上扔了過來,很生氣的對我說:“懶得理你,我的別墅沒你住的份,你就不要再想了。”

我脫下夾克外套蓋在老闆娘的腿上,還想對她軟磨硬泡,可她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老闆娘似乎是對我徹底死心了,很果斷的拒絕了我,將我的夾克外套一把甩在了地上。

就在我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腹部突然襲來一陣猛烈的刺痛感,隨即忍不住趴在牆角,捂著肚子上吐下瀉,抑制不住的嗷嗷叫。

老闆娘見我這樣難受,不但不關心連一句問候都沒有,還把臉撇了過去。

“你幹嘛對我視若無睹啊!我肚子痛,你就忍心讓我就這樣疼死過去嗎?”

老闆娘吐了一口唾沫又扭頭看著我:“又要和我玩逢場作戲了嗎?我是不會被你這種低劣的演技給矇騙的,你什麼尿性老孃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痛的站都站不穩,以至於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老闆娘終於滑動著輪椅來到我眼前,語氣關切的問道:“要不要叫醫生?”

“這不是廢話嗎?這種情況不叫醫生難道就這麼忍著。”我皺眉咧著嘴說道。

“這個時候你還對我發脾氣,我又沒說不管你。”老闆娘說著徑直向門口走去。

過了五分鐘,才看見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醫生迎面走向我,旁邊還跟著兩個護士,二話不說直接將我一把扶到床上。

我嘟囔著說了一句:“快…快,給我打一支止痛針。”

醫生不予理會,隨後脫口而出問道:“你以前有沒有過這種症狀?”

“從來沒有。”

“你這種情況應該是闌尾炎,需要手術治療。”

我強忍著疼痛說道:“你是哪個醫科大學畢業的,有沒有點眼力見啊,我只是肚子痛,你竟然還要給我動手術,給我打一支止痛針什麼都解決了。”

醫生沉默不語,老闆娘卻不滿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都這樣了,你就別說一些沒用的,長痛不如短痛,聽醫生的準沒錯。”

我呢喃道:“來吧推我進手術室,快痛死人了!”

醫生點了點頭,隨即吩咐兩個護士推著我往外走去,看著泛黃的燈光,我閉上了眼睛。

回到那間令我和淺淺心煩意躁的病房,我掛著藥水平躺在床上緩解病情,老闆娘給我切了個火龍果,隨後擠成果汁。

她對我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就是刀口還有些疼。”

老闆娘點頭說道:“那我幫你吹一吹。”

我連忙搖頭:“別,那樣更疼。”

“你不是難受嗎,我想讓你舒服點。”

我帶著哭腔說道:“你那樣等於是往我傷口上撒鹽。”

老闆娘依然很淡定的說道:“好心幫你,你還不領情。”

我裝作一副很委屈的樣子,選擇了沉默,於是倆人因為話不投機又發生了矛盾。

小半晌以後,手機在我口袋裡發出聲響,老闆娘也不管我願不願意直接拿了出來,在我難以形容的表情中開啟了擴音。

“喂,你是誰呀?”

張婉怡的聲音傳了出來:“陳遠寧呢?叫他接電話。”

我的思緒頓時就一片混亂,以至於想從老闆娘手中搶過電話,很久才不耐煩的說:“什麼事?”

“出來跟你商量件事,我在婦產醫院裡等你。”

我話還沒說出口,張婉怡就結束了通話,她或許是有什麼急事需要立即處理,所以一句話也不多說。

我的心一陣亂顫,可以確定的是,楊天宇肯定已經發現了張婉怡懷的是我的孩子。

老闆娘最終將手機扔進了櫃子裡,對我說道:“我出去散散心,晚一點再回來。”

我本能的說了句:“我這個病人還躺在這兒呢,你居然還有那個閒心去外面逛。”

“老孃的事你少管!”

此刻我沒有任何理由去批判老闆娘,只好任由她去,隨即看了她一眼,而傷口還一陣陣灼燒般疼痛,只想好好睡一覺。